在列車員死去後,蕭軒身邊的場景開始逐漸變化,沙灘消失,其周圍重新變成了火車衛生間的模樣,那名大學生的身體依舊面朝下地斜躺在洗臉池裡,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確,對於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來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他們會全部忽視這個死去的大學生,同樣也會全部忽視掉那個已經失蹤了的列車員;
按照大勢來講,劇本會在蕭軒這裡拐個彎,然後繼續演繹下去,其他人格所變成的人將會繼續廝殺,從而最後只剩下唯一的一個;
以蕭軒現在的實力,去殺掉其餘幾個人成爲最終生還下來的一個,並不難,但是,蕭軒之前曾和列車員說過,他並不打算這麼做,既然剛剛已經決定掀翻這舞臺了,那就乾脆掀一個徹底,因爲他完全不打算按照劇本發展下去。
蕭軒走到了那名大學生身旁,伸出手,覆蓋在對方的後腦上,其實,這名大學生並未死多久,因此他的靈魂並未因爲失去了身體的寄託而完全消散得乾乾淨淨,至少,還保留了一些,對於蕭軒來說,這一些,也夠用了。
“以燃燒你的靈魂燃燒你的肉身精華爲代價,讓你變成活死人,雖然只能夠存在一天不到的時間,但是這已經足夠火車到站,足夠這齣戲,劇終了。”
一團團幽光自蕭軒手掌中沒入大學生的後腦之中,緊接着。大學生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他的皮膚上,開始出現一些細微的屍斑,他已經算是一個死人了,身體會在一天之後徹底腐爛,但是在這一天的時間中還是能夠保持着一種活死人的狀態,蕭軒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這樣了,他距離那種真正的亡靈魔法師將地上的屍體變成可以去戰鬥的骷髏兵或者怪物還是有着一大段距離,當然,現在蕭軒也不是讓他去戰鬥。只是讓他繼續重新擔當起這個角色。繼續去“演”下去!
見這大學生快甦醒了,蕭軒笑了笑,從列車員剛剛放在洗臉池旁邊的上衣口袋裡取出了那條手帕,擦了擦。隨後將手帕丟到了那大學生身旁。而後。他便慢悠悠地走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那個臥鋪隔間。
周圍,依舊是被霧霾包圍着,旁邊的人即使和他距離再近。也都無法察覺到他,蕭軒站在了那個神神叨叨的女人身旁,伸出手,覆蓋到了對方的後背,等大概幾息時間後便鬆開了自己的手,緊接着,那個女人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應該是快活過來,當然,這種活,也是活死人的活。
做完了這些,蕭軒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上鋪,重新將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重新閉上了眼睛,重新等待着這齣戲,以一種另外的方式演繹下去。
大學生將頭從洗臉池中擡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頭髮已經完全溼透了,同時也驚訝於自己居然渾渾噩噩地差點在水池裡失了神。
“呵呵,如果真的在這裡睡着的話,會不會直接把自己溺死?”
大學生看了眼身旁的手帕,他記得這個手帕,是那個讓人覺得很溫和的列車員的,之前對方曾經借過自己用過,此時他便不再客氣,直接將手帕拿來擦了擦頭髮擦了擦臉,而後,自然而然地向自己所在的臥鋪隔間走去,走到那個小男孩所在的臥鋪隔間門口時,他停住了腳步,向裡面看了一下,現在,不知道爲什麼,記憶中的黑暗消失了,變成了一種昏暗,這樣子一來裡面的情況大體還是能夠看得清楚的。
在大學生的目光之中,他看見了那個小男孩正安甜地躺在媽媽身旁睡覺,甚至還把手指放在嘴裡吮吸着,很是可愛。
“呵呵……呵呵……呵呵……”
大學生嘴裡發出了一聲聲嘶啞的笑聲,同時一絲絲希翼自心底升騰而起,自然小男孩這個是自己看錯了,或者說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那麼,那個被自己掐死的女人呢?她是否……其實也還活着呢?
懷着這樣一種期待和害怕的情緒,大學生走回到了自己的臥鋪隔間,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下鋪,也就是那張三人牀的中鋪。
緊接着,大學生哭了,哭得很大聲,同時他笑了,笑得也很大聲,笑得幾乎是哭了出來,因爲,他看見了中鋪的那個女人,她在動,是的,她在動,她沒死,自己之前,真的是出現了幻覺!
讓一個普通的學生,忽然揹負了殺人犯的心裡包袱,再又一下子將那包袱取下來,其心裡落差之大,讓他再如何失態,其實都絲毫不爲過。
大學生擦乾了眼淚,重新躺到了自己的牀上,安心地閉上眼,他的確是累了,精神累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畢竟他是活死人了,動彈一下,其實都很費勁的。
接下來,小李發現了虎哥的身份,虎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小李給殺了,但是,當虎哥準備跳出火車時,回頭一看,卻發現剛纔明明被自己殺死的小李,現在居然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的坐在牀鋪上抽着煙,這一幕差點嚇得虎哥尿了褲子,是的,虎哥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不假,但是無論誰看到自己剛剛殺死的人又活了過來,肯定也會被嚇得像虎哥這樣子失態的。
虎哥到底是見過大世面的,他見此情景,放棄了跳車逃跑的念頭,而是重新回去試探了小李,發現小李似乎只記得自己上車來的記憶,車上發生了什麼,甚至他虎哥是誰,他都忘記了,這使得虎哥還得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
見此情景,虎哥嘴裡雖然嘖嘖稱奇,卻大着膽子繼續坐在火車上,反正距離火車到站,也就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了。
然而,就在火車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就要到站時,那個臥鋪隔間內一直戴着鴨舌帽的中年人居然伸手摸向了虎哥放在行李位置的行李箱,那手掌中的刀片,當真是鋒銳得很,破開行李箱輕輕鬆鬆,但是,正當他準備取裡面的東西時,一直在道上混的所以很是警惕虎哥發現了這個情況,對那鴨舌帽大喝了一聲。
其實,虎哥的意思不過是警告一下對方,讓對方見好就收,他現在也是個逃犯的身份,也不想在這裡爲了一個賊而節外生枝,但是,鴨舌帽卻發現了虎哥行李箱裡的一疊疊錢,錢,是人的膽,鴨舌帽此時不知道是頭腦發熱還是怎麼的,居然直接無視了車廂內的其他人,直接拔出了一把刀,從牀上跳下來,撲向了虎哥。
虎哥猝不及防之下居然也來不及掏槍,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那鴨舌帽一刀捅進了自己的心窩子,這一刀,就足以直接要了虎哥的命了。
“你……“虎哥張開了嘴,像是要說些什麼,但是,他卻說不出話了,此時只得癱倒在了地上。
鴨舌帽急不可耐地將虎哥的行李箱完全打開,一下子被裡面的錢給驚呆了,同時,嘴也笑得像是再也合不攏了,但是,隨着那種興奮頭過去,鴨舌帽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居然在這間臥鋪隔間內其他四個人的身邊,殺了一個人,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在自己殺人到現在,居然沒有一個人,發出什麼聲音,不提對方會見義勇爲來抓自己了,但是卻連一聲尖叫都沒有,似乎……也太奇怪了一些。
這時,鴨舌帽才真正下意識地環視四周,這一看,當真是把他嚇得夠嗆,小李就這樣坐在牀鋪上,看着他,抽着煙,那個女人也側身躺着,目光平靜地看着他;大學生此時也是將臉探出來,看着他;
而那個唯一不在看他的另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則是堂而皇之地從其上鋪走下來,伸手,在虎哥身上,摸了一會兒,緊接着,令鴨舌帽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一幕出現了,那個自己確信已經殺死了的虎哥,居然重新站了起來,不過他似乎有些累,直接在牀鋪上坐了下來。
鴨舌帽此時已經完全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他嘴脣囁嚅着,臉色蒼白一片。
蕭軒伸出手,拍了拍鴨舌帽,一團鬥氣釋放而出,下一刻,蕭軒雙臂交叉在鴨舌帽的脖頸邊,隨後一扭,鴨舌帽的脖頸處發出了一聲脆響,直接死去,接下來,蕭軒又依葫蘆畫瓢,讓鴨舌帽也變成了活死人。
“旅客朋友們,火車已經到達了終點站……請您收拾好您的行禮,一次下車,祝您旅途愉快!”
這間臥鋪隔間內,所有人,都麻木地提着自己的行禮,走下了火車,他們身上,屍斑遍佈,一股股屬於屍體的惡臭正在自他們身上散發出來,但是,他們還像活人一樣,下了車。
蕭軒最後一個走出了火車,將行禮隨手一丟,看着天空,對着天輕聲道:“這齣戲,這樣的結局,你覺得如何?”
話音剛落,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扭曲,蕭軒感到一道白光包裹住了自己,那道白光中,傳來了屬於主體意識的呼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