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城內,小西行長,大友義統等人正聚在一起開懷暢飲,被掠來的朝鮮女子在他們的懷裡被肆意蹂躪着,臉上還要帶着歡愉的笑,又有誰知道他們的心裡在滴血。
日軍自釜山登陸以來,一路向北疾馳,進軍異常迅猛,幾乎沒廢什麼事,就打下了朝鮮的王京漢城,又攻陷了平壤,朝鮮的三千里河山基本上已經全都被他們抓在手裡了。
作爲勝利者,他們是有資格爲所欲爲的,這一路推進過來,但凡所到之處,燒殺淫掠,無惡不做,錢財,米糧,美人,日軍就好像蝗蟲一樣,將所有他們看到,認爲有價值的東西,盡數搶奪了過來。
一開始就連日軍將領都沒想到這次攻伐會如此順利,原本想象之中的苦戰,血戰一次都沒發生,那些朝鮮軍隊還沒看見他們的靠旗,就望風逃竄,深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
這讓日軍也不禁驕狂了起來,對前途越來越看好,朝鮮身爲大明王朝的頭號打手,天字第一號的狗腿子,都如此不堪一擊,可以想象大明朝這個主人又能厲害到什麼地方去,就算是比朝鮮難對付一點兒,也畢竟有限。
這讓小西行長等人不禁志得意滿,整日裡幻想着攻下大明王朝都城北京的盛況,那該是何等的榮耀。
自從倭人知道身旁有華夏這個龐大帝國存在的那一天開始,他們就沒有一天不是生活在惶恐之中的,生怕那個老大帝國會突然將目光投向到他們的身上。
在魏晉之時,他們對華夏極力奉承,討好,要是能當孫子,就決不佔着兒子的名分,天朝上國就算是賞賜了個土坷垃,他們也要當着國寶供奉着。
到了隋唐年間,他們突然意識到,和華夏相比,他們的大和文明實在是太落後了,本着向強者學習的態度,他們不斷的派遣唐使,從大唐學習一切對他們有用的東西,文字,禮儀,農耕,冶金,百工,甚至是宗教,全都被他們複製到了島國之上。
後來到了宋朝,日本逐漸有了些底氣,他們還是尋求與華夏王朝平等交往,並開始了貿易。
在後來,蒙古人來了,日本到了滅國的邊緣,幸運的是兩陣颱風拯救了他們,也保住了他們的社稷江山。
蒙古人被大明驅逐到了漠北,明太祖朱元璋在南京稱帝,將日本列入了十五個不徵之國的行列,這讓日本人覺得自己真的可以和華夏王朝平起平坐了,在尋求平等的同時,他們也開始用武力試探着大明朝的底線,只可惜那些倭寇沒能成大事,反而成了大明朝炫耀武功的標本。
不得不說,從兩國上千年以來的交往之中可以看出,日本對華夏一直以來都是懷着一顆畏懼之心,同時羨慕,嫉妒,又讓他們時常的生出窺伺之心。
這一次,在瘋子豐臣秀吉的率領下,他們總算是將一直以來的慾望付諸行動了,借道朝鮮,兵伐大明。
最開始的時候,日軍上上下下也是戰戰兢兢的,畢竟那個龐大帝國一直以來,給他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的了,一旦不能勝,結局如何?
大明朝有上億人口,一人吹口氣,就能掀起滔天巨浪,將日本四島給淹了,可是隨着戰事順利,日本人骨子裡那種小人得志的醜態展露無疑。
他們不單單輕視朝鮮,覺得朝鮮人都是鳥慫狗逼,就連大明朝也漸漸的不放在他們眼裡了,有的人甚至直接越過了大明朝,幻想着和印度阿三哥在戰場上相遇的情形了。
尤其是這個小西行長,他是豐臣秀吉發動侵朝戰爭大軍的先鋒,加藤清正並列。
他的出身並不高,最初不過是和泉堺町豪商小西隆佐之子,日本和華夏一樣,都是重農抑商,小西家雖然有錢,但是商人的身份,還是讓人瞧不起。
一開始爲了尋求社會地位的轉變,父子兩個同仕於備前國大名宇喜多氏,後來眼看着豐臣氏崛起,天下屬猴大勢已定,便開始接近豐臣秀吉,最終成爲了豐臣秀吉親信,又爲瀨戶內水軍之主將。
1587年,奉命征伐九州,次年平定肥後一揆,豐臣秀吉賜領肥後半國,成爲祿米14萬石之宇土城主。
豐臣秀吉出兵侵略朝鮮,他與加藤清正同爲先鋒,他率日軍於4月12日首陷釜山,繼向京城推進,不過20餘日即陷京城,2個月後推進至平壤。
歷史上由於明朝出兵援朝,小西行長被迫撤退至慶尚南道沿海一帶駐紮。同時被豐臣秀吉任命與明使沈惟敬和談,和談近2年,豐臣秀吉拒絕明帝冊封.從而和談破裂。
豐臣秀吉怒小西行長的欺騙行爲,想要將他斬首,爲諸將求免,在第二期侵朝戰爭中立功贖罪。
在第二期戰爭中他仍爲左軍先鋒,向朝鮮王京漢城推進,由於明軍與朝鮮海軍配合作戰,第二期戰爭進展不利。
不久,豐臣秀吉死,日軍撤退,小西行長所部是最後撤出朝鮮的。1600年與石田三成謀攻德川家康,失敗,被斬於京都六條河源。
和傳統的日本武士不同,小西行長本身並不具備如何強大的武力,甚至和一個普通武士交手,也佔不到便宜。
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善於投機,鑽營,耍弄陰謀詭計,這一次探知明君從義州南下平壤,他便算計開了。
另一路的先鋒加藤清正如今已經推進到了明朝邊境,而他這一路卻因爲水軍遭遇挫折,只能盤桓在平壤,已經讓豐臣秀吉有些不滿了,要是再不出點兒彩的話,估計在豐臣氏的地位都要不保。
一開始,他的打算是,讓大友義統埋伏在鳳山一代,等到明軍進攻平壤之時,從後面包抄,將明軍合圍殲滅。
可是明軍突然分兵打亂了小西行長的部署,他是個腦筋十分靈活的人,立刻就調整了戰略,以一小部兵馬誘敵,將明軍引入平壤城內,而後再利用強大的火器,和明軍打一場巷戰。
他的計劃是好的,如果順利實施的話,憑藉着兵力和火器的優勢,要取得勝利,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只可惜~~~~~~~~~
“小西殿下,前去誘敵的部隊回來了!”
小西行長聞言,咧開嘴一笑,在身旁一個朝鮮俊美少年的臉上抹了一把,扯着烏鴉嗓道:“好啊!回來了,快讓他們進來!”
這次派去誘敵的是他的獨子小西忠作,小西行長好男風,如今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對這個兒子,他是十分喜愛的。
可是當人上殿之後,小西行長楞住了,眼前十幾個渾身是血,盔甲也是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打了敗仗。
最讓他憂心的是,這些人當中,他沒看見小西忠作,沒看見他的兒子。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這麼狼狽!?”
十幾個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一個揹着小西家靠旗的武士低着頭回道:“殿下!我們~~~~~~我們遭遇了明軍騎兵,交戰之下,我軍不敵,遭遇了慘敗!”
慘敗!
小西行長聞言,猛地站了起來,將那個朝鮮美男退到了一邊,幾步走到近前,將那個說話的武士拽了起來,紅着眼睛怒吼道:“忠作呢?我兒子呢?他在什麼地方?爲什麼不來見我!?”
那個武士被小西行長抓着,也不敢掙扎,歪過頭,不敢去看小西行長那憤怒的要噴出火焰的雙眼,苦着一張臉,道:“少主他~~~~~他被明軍殺死了!”
什麼!?
小西行長覺得頭頂就好像降下了個大霹靂一樣,險些化形爲人。
兒子死了!
小西行長几乎要暈倒過去,他這個死玻璃弄出個兒子容易嗎?大戰這纔剛剛開始,兒子就死了。
日本人最注重的是家名的傳承,只要能夠保住家名,其他的都無所謂,可是有親生兒子的話,誰願意將家業傳給外人啊,小西忠作是他的獨子,現在兒子死了,已經人到中年的小西行長都不禁有些絕望了。
“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出發的時候我千叮嚀,萬囑咐,你們的任務是誘敵,不是去和明軍硬拼,你們這些蠢豬,爲什麼不退回來!”
小西行長怒吼着將那個武士摔在了地上,拔出腰間的倭刀,就要砍過去,黑田長政和大友義統見了,急忙上前阻攔。
那個武士也趕緊辯解道:“殿下!不是我們不勸阻,而是少主他~~~~~~他見明軍的前哨部隊人數不多,便想着斬將立功,可是誰知道明軍的騎兵異常驍勇,一個照面我軍就陣亡了上百足輕,少主也被明軍一個使錘的年輕武將殺死了!”
黑田長政勸道:“小西殿下!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明軍已經到了平壤附近,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退敵,如果守不住平壤的話,關白殿下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小西行長此刻也稍稍冷靜了下來,小西忠作的死,雖然讓他悲痛,可保住平壤,纔是重中之重。
黑田長政又道:“小西殿下,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向加藤清正殿下發出求援,讓他派一支軍馬策應我部的平壤攻防戰!”
小西行長聽了,連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了,他現在正是和加藤清正爭寵的關鍵時刻,怎麼能向競爭對手低頭呢?
“不用!報告已經顯示,朝平壤過來的明國軍隊並不是很多,加上那些沒用的朝鮮人,不過才八千多人,我們的軍力比他們整整多出五千人來,沒道理怕了他們,而且派出去的誘敵部隊大敗,是壞事,也是一件好事!”
大友義統有些不明白了,小西行長對獨子小西忠作的溺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怎麼小西忠作死了,小西行長這個做父親的還說是件好事呢?
小西行長解釋道:“從之前明軍的進軍速度來分析,他們的主將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一味的貪功冒進,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後來又派出了前哨部隊,可是有一點可以確信,那就是他們主將的想法並沒有改變,依然不注意對地形的分析,和周圍的探查,這就給了我們機會,現在誘敵部隊大敗,一定會讓明軍的主將更加輕敵,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只要我們能夠善加利用的話,此前的戰略部署一樣可以實現!”
不得不說小西行長雖然功夫不怎麼樣,但是頭腦卻足夠靈活,經過他的分析,大友義統和黑田長政兩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如果真的能像小西行長說得那樣,這確實是一個機會,只要能打敗這支明軍部隊,他們這些人都將名揚天下。
要知道,這一次的對手可不是國內那些大名土豪,也不是膽小的朝鮮人,而是日本人仰視了整整上千年的天朝上國啊!
“小西殿下分析的很有道理,這確實是我們的機會!”黑田長政第一個表示了贊同,很顯然他對這個大功也十分動心。
黑田長政雖然擔任小西行長的副將,但是他的父親黑天官兵衛孝高可是豐臣秀吉的智囊,他的正室又是蜂須賀政勝的嫡女,在豐臣氏的地位頗高。
如果他不贊同的話,小西行長的戰略根本無法實現,不過好在他贊同了,這也讓小西行長鬆了一口氣。
大友義統也緊跟着表示了贊同:“在下也贊同小西殿下的謀略,只不過要對付明軍的騎兵,這卻是個問題。”
明軍的騎兵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日軍雖然也有騎兵,但是畢竟跨海遠征而來,所帶的馬匹有限,所以主力還是步軍,以步軍對戰騎兵,正面交鋒的話,根本佔不到任何便宜。
小西行長也低頭思索了起來,方纔聽跑回來的人彙報,他已經知道了明軍有一支騎兵戰鬥力非常驚人,五百日軍幾乎全軍覆滅,他的獨子小西忠作也戰死沙場,可見明軍騎兵的強悍。
小西行長正想着,突然空中傳來了一聲驚雷,閃電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小西行長的眼睛:“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