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太極臺上無數頗有見識的人盡是一片譁然。
外層的那些看客們聽見兩人這番對話,有不少人不知其意,大聲喊道:“那玉井現在在哪裡?”
“是啊,快講講,到時候我修仙成功,還可以在封神榜上給你們記上一筆好處!”
“我修煉已經幾百年,早就真氣貫穿全身,長生不老也就一兩年的事情了,等我用水將這果子洗乾淨,吃下去,呵呵,不到三刻,羽化登仙,逍遙也!快說!”
……
這外層本就是雜門雜派,有不少是一些說話不用大腦的人,更有不少以吹牛之氣修煉的人,說起話來足以囊括乾坤,臭屁破天面不改色。
一時間這太極臺上是頗爲熱鬧。
就在衆人吵吵嚷嚷的時候,忽聽這太極臺上發出一聲“鐺”的金石之聲,這聲音極爲厚重雄渾,似有搬山一樣的沉重道力。一時間太極臺上半空中的雲氣都波動起來,這精純的道力入耳即可摧心破神,足以貫穿身體。衆位修仙人士皆是面顏輕變,更有不少人一時間運動真力,恰在此刻,這一聲厚重聲音卻又是揚而即止,只起到了震懾人心的作用。
這聲音一落下,衆人方纔見到太極臺上的高臺之中多了一個人,這人身穿渾黑色長袍,袍心用古篆寫着一個“法”字。
原來這個人便是法家真法堂堂主法貴,當今法家有三堂,真法,尊法,破法三堂,三堂雖是同門,但卻並不同心,尤其是破法堂與其他兩堂自來是針鋒相對。但若與外家門派交流之時,這三堂又以同門自居,這在當今修仙界中真可謂是一個奇觀。
而這法貴便是代表了法家前來。
此時他立於臺上,卻見他右手馱着一隻青銅巨鍾,這鐘上更是刻着銘文無數,臺下之人有人暗自稱道:“原來便是法鍾,怪不得聲音如此撼人心魄!”
法貴鳴鐘一響,此刻臺下安靜了,看法貴的神情便是有話要講。
法貴相貌甚爲奇偉,但見八尺有餘,一張四方臉,三寸長的絡腮鬍須盤踞在臉頰邊緣,更有一雙深黑濃眉,眼睛頗小,深陷於眉端之下,看來頗爲莫測。
但見法貴右手持鍾道:“剛剛南極劍門已經告知大家玉井換位之事,而我在此處也要給大家看一樣東西!”言畢,法貴長袍揮出,立刻有一塊甲骨騰然而出。
這時候太極臺上的看衆,尤其是內層各門各派的佼佼者無不駭然,更是有不少人發出長嘆!
此刻法貴所持的這個東西,竟然是“玄武反骨”!
法貴見人羣聳動,更有不少新秀弟子面露枉然,於是說道:“玉井之所以換位,正是預告着天下將會有一場大的動盪,而我去年赴海外講法的時候,竟然是在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玄武反骨,這更是說明天下已經大動,邪異將要現身!”
法家中人歷來說話做事都是不苟一絲,此刻法貴的話一講出來,底下的人皆是發出各種疑問。
法貴又講到:“玉井之水乃是沐浴仙家靈氣而成,自來有識別天下寶地的能力,之所以玉井會移動位置,無非說明了一點,這玉井原來所呆的地方,已經靈氣盡失!”
此刻法貴的一番慷慨陳詞顯然已經將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法貴清清嗓子繼續說道:“這次前來南極劍門我本是攜帶這玄武反骨想來向太真上人見教一番,誰知剛纔竟然聽聞玉井換了方位,本人心中略加思索,便自然而然跟自己發現的這塊玄武反骨聯繫起來,才發覺這個看似清平的世道,恐將發生鉅變!”
這時候太真上人也是發話了,道:“法貴兄所言甚是,方纔我將這乾坤圖給大家看,就是想問一下這段日子以來是否有人發覺世間有什麼奇異徵兆,歷來世間大亂之時便會有天機相告……”
法貴衝太真上人行禮道:“不錯,上人師兄,就我看來,海上就應該發生了奇妙的變化!那日我前往東海瑪雅島探尋太陽神族的秘密,路經東海一座荒島的時候在島中的一個珊瑚礁之中看見了一隻冰藍色的玄武!”
衆人一聽這冰藍色的玄武,立時各有震動,更有一位弟子詢問道:“法貴師傅,莫非你說的那隻冰藍色玄武便是守護東海的玄武蛇鬼王?”
法貴點了點頭道:“那時候我見到了深海異獸,心中不甚歡喜,但等我走近的時候才發現,這隻玄武獸已經是死去了!”
法貴這句話一出口,站於南極劍門中的二代弟子淳于天說道:“玄武獸分兩種,藍色玄武獸鎮海,普通龜蛇玄武獸鎮守大陸,玄武獸性情雖然溫和,但其神力也並不可小覷,何以曝屍荒島?似這種神獸就算是喪生,也只會仙散雲霄……除非!”
“誰在叫我?誰!”話說到這裡,忽然是有個巨大的聲音傳來,雄渾無比,只是比起那法鍾之聲稍微差點。
衆人皆是一愣,聽出這聲音來自金尊寺的陣營之中,尋目看去,卻見一個大胖和尚從一張躺椅上坐了起來,滿面酣睡剛醒的表情,眯着一雙肉肉的眼睛,囫圇打個哈欠道:“剛剛是誰喊我?”
此時一邊的度劫大師冷然道:“喪生,你還是去睡你的神遊大覺,這裡沒有人叫你!”
原來這和尚叫作喪生和尚,衆人看去卻見他果真是有些不同於普通和尚,但見他身材雪白肥胖,臉上滿臉滾肉,身上穿着一件油亮的黑色僧袍,而脖子上更是掛着一串奇怪的佛珠,這佛珠竟然是一個個拳頭大的骷髏!
喪生和尚一生別無他求,惟睡覺與吃齋爾!在金尊寺中號稱睡羅漢,是十八羅漢之一。
適才在夢中聽得喪生二字,他爲人極爲敏感自己的法號,於是便醒了過來。
度劫見衆人仍是看着喪生和尚,更是目光移到了他的臉上,他面上略有羞色,對衆人道:“喪生剛纔無意多語,大家莫怪,且聽正事!”
喪生一聽不管自己的事,馬上翻了個身子又開始睡起大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