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面對日漸升溫的閃豹俠熱,天使基金會的高層卻如坐鍼氈。
在天使之塔一間寬敞豪華的辦公室裡,基金會的八大長老看完一則對閃豹俠的報道,無不惱怒萬分。會長用無比嚴肅的語氣對列席會議的慕容總督說道:“總督先生,我認爲有必要提醒下我們的媒體,在這個城市,只有天使基金會才能帶給人們想要的正義與秩序,而不是什麼異想天開的俠客。他們對閃豹俠的報道基調出現了嚴重的偏差,必須迅速糾正。要調動一切資源,把閃豹俠搞臭。還有,儘快查處這個所謂閃豹俠的真實身份,並將他繩之以法。”會長激動地揚起了雙手。
“是,宰奕會長。我一定照辦。”慕容總督謙卑地答道。
“嗯!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第二天,全城媒體對閃豹俠的報道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之前對閃豹俠大加褒揚的記者與主持人紛紛被撤換,對閃豹俠的報道和評論全部變爲批評與質疑。
“權威法律專家認爲,閃豹俠的行爲已經嚴重擾亂了社會秩序,嚴重挑戰法律的權威,構成重大犯罪。”
“據最新報道,日前警方已認定閃豹俠假慈善之名,行搶劫之實。其非法捐助之物資以被警方悉數追回。警方以對閃豹俠發出了全城通緝令。”
“身爲一名大學教授,我很痛心地看到,無數善良的民衆被這個江湖術士的小把戲所欺騙矇蔽。”
“閃豹俠非常狂妄地認爲自己可以凌駕於現有法律體制之上,這是非常危險和錯誤的,不值得效仿。”
“閃豹俠一日不歸案,長安都就一日不寧。”
對閃豹俠的通緝令貼滿了大街小巷。甚至許多戶外廣告也臨時換成了揭露與諷刺閃豹俠的畫面。
通緝令一出,人們先是錯愕與震驚,繼而憤怒。而之前對閃豹俠聞風喪膽的街頭犯罪者則有恃無恐,氣焰更加囂張。人們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那個曾經被閃豹俠從車輪前救下的小男孩抱着閃豹俠的布偶不肯鬆手,還哭着說:“閃豹俠不是壞人。”
商販們搖着頭默默地收起了與閃豹俠相關的商品。
電視臺的主持人憤怒地撕碎了手裡的演播稿。
與此同時,那些擁戴閃豹俠的粉絲們發現所有爲閃豹俠開設的網頁都打不開了,甚至所有爲閃豹俠抱不平的言論都會被網站自動刪除。一些氣憤的粉絲們於是在Facebook網發起倡議,相約裝扮成閃豹俠,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好事。決心以此來聲援閃豹俠,挑戰黑衣警衛廳對閃豹俠的通緝令。結果這些挑釁招致了黑衣警衛的毆打和抓捕,他們被以干擾警方辦案爲由受到警方拘押和監視。
二
入夜,在一處樓頂天台上。神情嚴峻的予軒邊走邊點擊着從手機投射到眼前的空氣屏幕。從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見姝雅傳到網站上的實時聲像。只見姝雅一臉驚懼和焦灼地訴說着:“閃豹俠,如果你能聽見我們全車人的呼喚,請你來救救我們吧!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是制動系統失靈了,這列車就象瘋了一樣往前衝。等待我們的命運或許就是車毀人亡。閃豹俠,你是我們唯一的指望了。閃豹俠,求求你快賜予我們奇蹟吧!Pleace!”姝雅這時已經哽咽地說不出話了。從她身後,可以看見驚慌失控的乘客和乘務員們,以及車窗外那疾速後退的風景。
閃豹俠迅速地點擊着屏幕,搜索出失控磁懸浮列車的位置。然後朝着天台邊緣加速奔跑起來,隨着一聲“超級組合,閃亮登場。”和一道白色孤光閃過,閃豹俠已經躍出老遠了。
在失控的磁懸浮列車上,姝雅正抱着一個小女孩安慰着她。乘客們默默地在爲生命倒計時。
突然閃豹俠由遠及近一下子就扒在了姝雅面前的車窗外。小女孩最先看見閃豹俠,閃豹俠也衝她眨眼笑了笑。“看吶!閃豹俠來救我們了。”姝雅聞聲和衆人一起向窗外望去,只見閃豹俠衝他們做了個OK的手勢,隨後就向車頂越去不見身影了。乘客們的臉上再次浮現出欣慰的神情。
閃豹俠在高速行進中的列車頂上跳躍着,只幾步就跳到列車頭連接軌道上方電纜線的橋接處。此時高速摩擦的高壓電纜接頭正噗噗地冒着電火花。閃豹俠伸手按住列車上的電纜接頭,往下按了按卻沒按動。原來故障就出在電纜接頭的液壓傳動系統沒能正常地接受指令,無法脫離電纜。閃豹俠嘴裡嘀咕了聲:“害人的僞劣產品。”說罷張開雙臂就將電纜接頭整個抱在懷裡,一使勁,一把就將電纜接頭整個從車頂拔起,然後扔出十米開外。失去電磁力的列車一下子就跌回軌道上,車裡的燈光一下子就全熄滅了。列車底部與軌道在刺耳的摩擦聲中擦出劇烈的火花。列車裡的人在劇烈的搖晃中跌跌拌拌,驚叫不斷。此時列車雖然明顯減速,但強大的慣性依然使列車以很快的速度向前滑行。此時軌道的前方隱隱現出軌道的終點,更要命的是終點處的軌道上還停靠着一列正在維護的列車,如果依目前的慣性滑行過去依然會跟前方的列車撞個正着。列車裡許多人開始嚇得驚叫起來。
“閃豹俠,你一定行的。”姝雅鎮定地對着窗外默唸道。
此時閃豹俠已經跳到列車頭的前端。他背靠着列車,伸出雙腳踩在軌道上,直接用雙腳做剎車。頓時閃豹俠的腳下擦出劇烈的火花,列車在一陣猛烈地震顫中果然迅速減速,並最終在距離前方列車兩米處停下來。
列車裡頓時傳出一片歡騰的掌聲。車門打開,姝雅第一個衝下車跑到列車前端,只見閃豹俠背靠車頭,一動不動,只有一雙眼睛在眨巴着。
“嗨!你沒事吧?”姝雅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你一定被嚇壞了吧?”閃豹俠回道。
“是的,我一度以爲這趟車會將我帶到生命的終點。是你拯救了我們全車的人,你創造了一個奇蹟。謝謝你,閃豹俠。”姝雅邊說邊掏出手機對着閃豹俠拍攝起來。
此時密集的警車警笛聲正逐漸駛近。閃豹俠站起身對姝雅笑了笑:“你也應該感謝你自己,正是因爲你不放棄求生的努力,才讓我及時趕到。在黑衣警衛來抓我之前,我必須得跟你道別了。”說完閃豹俠就跳到車頂。
“你怕那些黑衣警衛嗎?”姝雅問道。
“曾經,我也怕他們,怕那些手握着權力與武器的人。但是現在我不怕了。”
“爲什麼,因爲你現在是超級英雄嗎?”
“我也許還算不上超級英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最大的敵人,其實不是那些手握權力和武器的人,而是我們內心對邪惡力量的恐懼。只要克服了這種恐懼,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成爲超級英雄。”閃豹俠說完就要閃開。
“等等。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真的覺得你的眼睛好熟悉。我在想,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當然是在你卸去閃豹俠裝扮的時候。”
“呵呵!人海茫茫,你我都有可能不經意地擦肩而過。”
“我還能再遇見你嗎?”
“也許,在某個不經意的時間和地點,我們就會再次相遇。”閃豹俠故作神秘的說道。隨後喲呵一聲一躍而去。留下姝雅滿臉疑竇地站在原地。
警車隨後而至。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姝雅已經靜靜地將剛剛錄下的視頻通過微博發送到網上。“我們最大的敵人,其實不是那些手握權力和武器的人,而是我們內心對邪惡力量的恐懼。只要克服了這種恐懼,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成爲超級英雄。”閃豹俠的這段話也迅速被無數人轉發,成爲當天各個網站點擊率和轉發率最高的視頻。
當天的各大主流新聞頻道紛紛報道:“由於邪惡豹人串至出事列車的車頂,惡意破壞電纜及控制設施,導致列車失控。緊急時刻,由於調度中心與駕駛員沉着應對,處置得當,避免了一場車毀人亡的重大事故。目前警方正在加大偵破力度,爭取早日將邪惡豹人繩之以法。”與此同時,電視節目還播放了列車頂上被閃豹俠拽起並丟棄的電纜接頭,做爲邪惡豹人破壞列車的證據。
然而許多從網絡上獲知真相的人卻憤怒地聚集到盛世廣場,抗議主流媒體對事故的歪曲報道,和對閃豹俠的栽贓毀謗。他們不顧大批警員的阻擾,在廣場上席地而坐,其中還有許多裝扮成閃豹俠模樣的人。他們公然舉起被除此之外官方禁止的閃豹俠的畫像和玩偶,還一遍一遍地齊聲高喊:
“閃豹俠,好樣的。”
“閃豹俠,我們挺你。”
“還原事故真相,嚴辦貪污瀆職。”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樂器的伴奏下一齊唱歌,現場宛如一場盛大的嘉年華。
曾經在拆遷事件中採訪和報道過閃豹俠的那名電視臺記者此刻也穿梭在抗議人羣中,“能告訴我,你們此次抗議行動的主要訴求是什麼嗎?”說罷他又將話筒轉向一羣抗議者。
“我們對頻繁出事故的軌道交通已經忍無可忍了。那些高官們每次都能編造出藉口來爲自己推脫責任。他們是一羣卑鄙小人。”
“事故發生的深層次原因其實就是貪污瀆職,建造過程有大量的以次充好,偷工減料行爲。這些罪犯其實是幹着貪污納稅人的公款,謀害納稅人的勾當。”
“他們纔是真正的罪犯,卻反過來嫁禍於施救的閃豹俠。可恥的是那些主流媒體卻跟着他們撒謊,所以我們必須站出來告訴人們真相。”
“那些付責任的人必須以謀殺罪受到審判。”
抗議者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連採訪的記者也被他們的情緒所感染。
這時周邊全副武裝的大批警員開始一邊播放警告,一邊向示威人羣步步進逼。“立即停止你們的非法集會,否則警方將採取強制措施。”很快他們就衝入人羣進行抓捕,並且專挑那些打扮成閃豹俠的人。那些被抓捕的“閃豹俠”們雖然嘴裡喊着口號,卻絲毫不反抗,任警員將他們塞進囚車,並揚長而去。
正在拍攝這一幕的記者被幾名黑衣警衛打翻在地,攝像機也被砸碎。
三
此時在天使之塔的會議室裡,八大長老正在觀看集會現場的實況直播。
“這些刁民們究竟想幹什麼?我們盡心盡力地什麼都替他們安排好了,他們還這不滿,那不滿。”宰奕會長氣憤地嚷道。
“會長,我看他們明裡是追查事故責任者,暗裡卻是衝着咱們基金會啊。”一位長老憂心忡忡地說道。
“那道他們還要反了不成。”宰奕會長高喊道。稍後他又吩咐一名黑衣幹事,“立刻給我連線思科生物科技公司。”
很快基辛格總裁的立體投影就出現在會議室的一角。“尊敬的會長,各位長老。你們好!”基辛格依然謙卑地說道。
宰奕會長用無比森嚴的語氣說道:“基辛格先生。你也許已經看到了,我們的人民正被用心險惡的人所蠱惑。他們已經失去了正確的判斷力。我們基金會認爲,唯一能讓他們變老實的辦法,就是儘快給他們接種綿羊基因病毒。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完全明白會長您的意圖。我非常高興地向各位宣佈,我們公司已經具備了隨時大規模複製生產綿羊基因病毒的能力。不僅如此,我們還開發出了針對新聞媒體從業者和專家學者的哈巴狗基因病毒,讓他們對追隨基金會的人俯首帖耳,對反對基金會的人則百般攻擊。”
“哈哈!還是你想得周到。好,非常好。”宰奕會長大笑道。
“謝謝會長褒獎。只是如何將基因病毒接種到如此大規模的人羣中,這個恐怕得要你們想辦法了。”
“嗯!你說的也是。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各位長老對此有何妙招啊?”宰奕會長將臉轉向衆長老。
諸位長老交頭接耳一陣,然後一位長老說道:“這很好辦。我們只要思科公司先生產一種傳播很快,但又完全可控的致命感染源在公衆中散播。待公衆完全陷於恐慌時,我們再適時宣佈研發出解毒疫苗。而當人們爭先恐後地來接種我們的解毒疫苗時,我們就可以將綿羊基因病毒或是哈巴狗基因病毒一同注射到他們體內。”
“好主意啊!如此一來,我們基金會不僅會贏得救人於危難的好名聲,還可以趁機大賺一筆。真可謂名利雙收。哈哈!就這麼辦。”宰奕會長激動地喊道。
“好的。我這就遵照您的吩咐去辦。”基辛格總裁擦了擦汗說道。
會議室裡一片歡聲鼓舞。
四
被帶到警局的“閃豹俠”們被一個一個地揭開面罩,並拍照存證。其中就有姝雅和她的同伴。隨後他們就被關進人一間間囚室。但是這些無所畏懼的人們依舊又唱又喊,惹得獄警不住地警告。
又一個“閃豹俠”被帶到審訊桌面前。審訊官面無表情地吩咐警員揭開他的面罩。警員於是照辦,誰知揭開一層面罩後,發現裡面竟還有一層面罩。警員又揭開,又有面罩,如此無數道,那面具彷彿無休止似的怎麼也揭不完。就在衆警員詫異時,“閃豹俠”突然開口說道:“警官,你這樣就是揭到手軟也揭不完吶!不如我自己動手吧。”說罷他就自己動手揭面罩。他每揭下一層面罩,就會露出一個呲牙咧嘴,集眉弄眼做怪相的面罩。最後他索性一邊揭一邊扔,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但那面罩還是揭不完。
“你TMD的搗什麼亂,給你點厲害的瞧瞧。”審訊官一邊發狠,一邊伸手抄起電棍。
“嗨!我說,不就是個小小的魔術嗎,你們至於這麼激動嗎?”
“我的天,他是真的閃豹俠。快抓住他。”審訊官這纔回過味來。衆警員們頓時亂成一團。而那些被關進囚室的“閃豹俠”們卻歡欣鼓舞起來。
閃豹俠揚起雙手對着囚室方向用力一揮,那些囚室的門鎖竟神奇地自動打開了。“這叫隔空開鎖。”閃豹俠得意地地說道。
被解除囚禁的“閃豹俠”們歡呼雀躍着跑出來。“閃豹俠,謝謝你來救我們。”姝雅邊跑邊興奮地說道。
“不客氣。既然是爲閃豹俠舉辦的Patty,怎麼能少得了主角呢。嘿嘿!”
見人都走完了,閃豹俠才最後往警局外走去。剛一邁出警局大門,就見數盞聚光燈照射到他身上。此刻警局外已經佈設下重重警員和黑衣警衛。各種輕重武器和數量裝甲車齊齊把槍口和炮口對準了閃豹俠。同時還播放着警告。許多黑衣幹事就站在警員和黑衣警衛旁邊指揮着。
乍一見這陣仗,閃豹俠“嚇”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嘴巴張的老大,還不住地“顫抖”着。“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我們要扒下你這身豹皮。”一名黑衣幹事冷冷地說道。隨後對身邊的一輛履帶式裝甲車揮了揮手。那裝甲車就咆哮着一下就衝到閃豹俠面前就,並從他身上碾過去。
地上果真只剩下一張豹皮。
兩名黑衣幹事站在地上那張豹皮面前獰笑道:“閃豹俠,哼哼!真是徒有虛名。”
話音剛落,豹皮的手掌動了動,隨即整張豹皮從地上彈了起來。“啊哦!你們要的豹皮是這樣的嗎?可惜我還沒打算給你們吶。”說着說着這張豹皮就迅速恢復了閃豹俠的模樣,隨後兩手各揪住一名黑衣幹事就往外扔得無影無蹤。
閃豹俠雙手插胸,得意洋洋望着一班黑衣警衛。
隨後短短的數秒,時間卻彷彿將所有的場景都凝固了——一雙雙肅殺的眼睛,包圍圈外支持者們驚厄的眼神。頃刻間所有的輕重武器齊齊開火,無數呼呼冒煙的子彈和榴彈齊齊向着閃豹俠呼嘯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閃豹俠舉起雙掌向外一撐。他的四周竟如同隔了一層防彈玻璃似的,那些密集的子彈和榴彈竟停滯在了那層“防彈玻璃”之外,彷彿被嵌入那層透明物質之間動彈不得,只是屁股後面依然哧哧地冒着煙。
閃豹俠雙手一收,那面“防彈玻璃”立刻被他原地轉了個180度,那些炮彈和子彈也隨之轉了個向,正對着衆警員和黑衣警衛。
正當衆人驚呆之時,閃豹俠揮動他的魔術袍,眨了眨眼,“知道這個節目叫什麼嗎?告訴你們,這就是傳說中的——草船借箭。”隨即他又從魔術袍中變出一根特大號的棒球棍。“下一個節目,叫彈無虛發。”閃豹俠將手指放進嘴裡吹了聲響亮的口哨,“Misic(音樂)。”頓時場內響起一陣節奏激昂,略帶桑巴風格的搖滾樂,彷彿是在爲一場盛大的棒球賽助興似的。
閃豹俠在令人亢奮的樂聲中一邊搖擺,一邊舉起棒球棍就擊向面前一枚炮彈。黑衣警衛們見狀亂作一團,紛紛往後撤退,唯恐那枚威力巨大的炮彈落到自己身旁炸響。誰知這枚炮彈被擊出後從衆黑衣警衛們頭頂上呼嘯而過,繞了個圈後徑直飛向空中,隨後“啪”的一聲劃出一道無比絢麗的焰火。
閃豹俠“擊球”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見一團亂舞的影子,他面前的炮彈和子彈也一個個變成了天空中一道道絢麗的焰火。
此時,不管是警員,還是閃豹俠的支持者,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擡頭欣賞起來,彷彿這就是一個嘉年華似的。
最後閃豹俠扔下棒球棍,帶領所有被充滿魔力的樂聲感染的警員與支持者們一起激情熱舞。所有人都在音樂和焰火中無比興奮,臉上無不綻放着真誠的笑容。他們暫時忘記了仇恨,忘記了對抗,拋開了暴力。此刻他們每一個都是熱愛生活、充滿激情的無比鮮活的——人。
閃豹俠邊領舞邊扯開嗓子唱了起來:
這是一個充滿魔力的時代
每個人都渴望擁有神奇魔力
暴君在高高的尖塔俯視衆生
而我們只想要一次漂亮的出擊
這是一個充滿魔力的時代
仇恨與恐懼要將我們帶向地獄
我們需要的勇氣就是對它說
NO!NO!NO!
沒有誰能將我們安排
精彩由我們自己書寫
拋開仇恨與恐懼
每個人都可以是Supeman(超人)
拋開仇恨與恐懼
全世界都將爲我喝彩
Ohyeah
只有那些被基金會注射了狼毒基因的黑衣幹事和黑衣警衛纔不爲所動,他們氣急敗壞地命令那些起舞的警員們抓捕閃豹俠,但警員們竟置若罔聞,依然忘情地與民衆一起熱舞。閃豹俠卻趁機消失在了繁華街市中。
在一處繁華路口,只見三隻自動追蹤攝像頭從空中飛臨閃豹俠頭上,圍着他上下翻飛,並自動對焦掃描
而在天使之塔的城市天眼監控中心裡,黑衣幹事站在操控員身後,看着自動追蹤攝像頭從各個路口傳回的閃豹俠的影像。
只見閃豹俠故意對着攝像頭擺出一副誇張滑稽的怪相。他還從魔術袍中變出一張畫板和顏料板。他舉起畫板正好將攝像頭前方一處大樓上的基金會宣傳廣告遮住,隨後他在畫板的白紙上疾速地畫出一副塗鴉自畫像。閃豹俠的一隻手掌在畫像前故弄玄虛地轉了一圈,另一隻手迅速地移開畫板,神奇的一幕立刻出現。只見那張自畫像依然停留在原先的位置,卻已經覆蓋在了基金會宣傳廣告上。閃豹俠得意洋洋地欣賞着這副新的戶外廣告畫,然後一躍而去。
從各個路口的監視影像都能見到被閃豹俠惡搞的基金會宣傳廣告,以及歷任會長的雕塑,和閃豹俠那誇張的怪相。
第二天,長安都的民衆欣喜的看着城裡閃豹俠的廣告畫和塑像,無不嘻哈大笑,歡欣鼓舞,不約而同的按喇叭,揮舞閃豹俠的旗幟,高喊“我們愛你,閃豹俠”。
這時那位曾經採訪過閃豹俠的記者也驅車經過,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於是掏出手機,按照閃豹俠之前悄悄留給他的電子郵箱發了封電郵。
“閃豹俠,我是網視記者木吉。有緊急事,必須儘快見你。……”
在一次正在舉行的基金會董事會上,宰奕會長神情嚴肅地宣稱,“我不得不正告諸位董事,這個閃豹俠已經成爲我們基金會自成立以來所受到的最大的挑釁和威脅。我們必須不遺餘力地誅殺閃豹俠。”
立時,一片“誅殺閃豹俠”的叫喊聲響徹會議大廳。
五
在一處廢棄的廠區。記者木吉和閃豹俠如約見面。
“你好!閃豹俠。謝謝你答應見我,這件事關係到整個長安都民衆的福祉,所以……”
“直截了當地說吧。”
“好吧!我是受行政廳一位高級官員的委託來向你傳話的。這名官員的層級相當高,連我都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的代號,叫深水炸彈。他希望你能和他的組織一起聯手扳倒基金會。”
“什麼組織?”
“是一個廣泛存在於行政系統內部的反對基金會的秘密組織,其實就是個層級很高的第六類人組織。組織的最高目標就是扳倒基金會,解除基金會對長安都的控制,將基金會攫取的社會財富歸還給普通民衆。”
“是嗎?真有這麼一個組織嗎?”
“是的。雖然是秘密組織,但勢力足夠強了。之所以我們隱忍這麼多年,是因爲我們一直在等待這樣一個機會,等待一個敢於公開反對基金會同時又得到民衆廣泛擁戴的人,而你就是我們要等待的人。如果我們聯手,就一定能爲長安都去除天使基金會這個毒瘤。”
“聽起來貌似很誘人。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們的組織是真心爲長安都的民衆謀取自由與公正呢?也許這是個誘餌,抑或就是想利用我成爲你們內部權力傾軋的工具。哼!我幹嘛要淌這趟渾水呢?你們還是另找高人吧!再見。”說罷閃豹俠就轉身走開。
“你再考慮下吧!雖然你是超級英雄,但基金會太龐大了,你的單打獨鬥頂多也只能傷到基金會的皮毛。只有和我們組織內外策應,纔有可能觸及基金會的要害。”
“謝謝你的建議,可是我對與政客合作真的沒興趣。對不起。”走出幾步遠的閃豹俠衝木吉擺了擺手,縱身而去。
木吉只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