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少年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好像生病了。眼皮沉重得就像壓着幾層燒餅,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有個馬達在裡頭轉啊轉啊轟轟作響,四肢像是被抽去了筋一般無力。
昨天和蔣方哥在水裡玩太久了……
掙扎了幾番,少年才終於
讓背部離開牀鋪。
請假?那是萬萬不能的,當天的薪水沒有了不說,全勤獎也泡湯了。
少年胡亂套上衣服,拖着沉重的身體去迎接一天的工作。
一到店裡,店長早就在了。一見少年來就招呼着他去送銀河大酒店的大堂花。
大堂花不同於客房花,每盆都插得和華麗大氣,底座還都是大理石做的,分量不輕。少年雙手才能抱起一個。
去大堂要走員工通道,要過幾個門。這門吧還不容易打開。每回雙手抱着花的少年都是用屁股使勁把門頂開側身而入的。
當頂到第三個門的時候,感覺門特別容易開,維持着彎腰姿勢的少年轉了個身,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兩管筆挺的西褲。
應該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吧,真是好心啊幫自己開門。
少年頭也不擡,把腰彎得更低鞠了個躬,嘴裡連聲說着謝謝,然後就一路小跑地送花去大堂了。
望着一路小跑的少年,司源一直臭着的臉出現了一抹笑容,像是一隻盯上美味獵物的豹子。
被昨天“洛江雙人遊”刺激得一夜輾轉難眠,一大早就爬起來,出了悠然居,乘專用電梯下了樓,鬼使神差的走到員工通道,沒想到竟有這意外收穫。原來那傢伙是個送花小弟啊,這下好辦了。
司源回想剛纔的情景,那傢伙一直沒有擡頭,但轉身的時候還是讓司源看清楚了相貌。皮膚很黑,五官也算端正,還略顯出清秀的樣子。
那傢伙居然用屁股頂門!撅起的臀部看起來小巧有不失肉感。因爲腰部彎着,上衣被往上提,隱約可以看到那道淺淺的溝影……
司源回憶着,忽然有一種熱血沖鼻的感覺。趕緊止住思緒,按下地下車庫樓層的按鍵。電梯門將要閉合的那一瞬,司源的嘴角扯出了一個笑,認識司源的人都知道那個笑的含義:有人要遭殃了!
少年從酒店後門出來,感覺頭更重了。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臉:堅持,堅持!堅持就是勝利!
點單車轉了個彎,遇到了一場小堵車。一輛銀色轎車和一輛出租車不知怎麼發生了摩擦,雙方正在僵持不下。只見轎車的車窗降下,一個老外探出頭來,先是用中文很標準地罵了句三字經,然後又補了一句Funkingyou!把少年看得目瞪口呆:這國際友人太牛逼了!
正感嘆着,電單車哐噹一聲撞上了路邊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的屁股。
少年心裡頓時高呼慘了!一看那車尾的標誌——BMW!死定了這回,撞了一輛別摸我!
駕駛座邊的車窗玻璃緩緩降下,明明沒有聲音,少年卻彷彿聽到了磨刀霍霍聲。
少年心裡盤算着如果開足電單車的馬力逃跑的話成功率有多高然後悲哀地發現基本爲零。幾番內心掙扎,終於鼓起勇氣推着車來到窗邊,低着頭,彎着腰,戰戰兢兢得聲音都在發抖:“對……對,對不起!”
良久,頭頂才傳來一個聲音,質感冷冷的,優雅低沉又xing感,聽在少年的耳朵裡卻像魔鬼的吟哦。
“擡起頭來。”
哎?少年疑惑,什麼?不解歸不解,自知犯了錯的少年決定乖乖聽話,慢慢擡起頭來,然後——驚爲天人!
少年身邊貌美的人不多,但電視上的男女明星還是見了不少的,但都不似這車裡的人,仿若神仙般的存在。
微長的頭髮因頭部輕傾而顯得飄逸,秀美修長的眉毛,星辰般明亮的雙眸,挺直的鼻子,形狀完美,色澤豔麗的薄脣。俊美卻絲毫不顯yin柔。襯衣半開着,強健的胸膛若隱若現,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整個人慵懶地坐在駕駛座上,渾然天成的貴族氣勢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強大的氣場。眼睛略向下垂着看着窗外的人,那目光,讓少年不明所以地打了個寒顫。
就在少年呆楞地盯着自己的時候,司源也把少年從頭到角評估了一輪:恩,不錯。
“叫什麼名字?”還是沒有溫度的聲音。
“啊……”少年還在發愣。
“名字。”聲音裡有一絲不悅。
“啊。”少年終於回神了:“樑……樑田。”
說完又低下了頭,一臉的認罪表情。
“你走吧。”
“哈?”樑田猛地擡起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還不自覺地掏了掏耳朵。
“怎麼,不想走?”男人俊美的臉上出現了一磨意味不明的笑,看地樑田像被針刺了一般瞬間清醒過來。
“啊!謝,謝謝!你真是個好人!”
說完忙不迭跨上車子,迅速地竄了出去,逃出好遠纔敢挪正坐歪的屁股。
看着樑田逃逸般的動作,司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那傢伙說自己是好人,呵呵,希望他以後可不要改變主意哦。
司源拿出手機,撥通了後勤部部長的電話。
直到回到店裡,樑田還是有點驚魂未定。手下卻不閒着,趕緊裝車送貨。
這時,背後一片抽氣聲,還有小玉的驚呼:“哇!帥哥!帥哥啊!”
樑田回過頭來,就看到那神仙般的人物正站在自己身後,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在他的身後,停着那輛BMW。
“你想肇事逃逸嗎?”又是那冷冷的聲音。
“什……什麼?”樑田順着男人的修長手指看到了BMW的尾部。
“什麼!”只見那BMW高貴的車屁股上凹了一個大坑,保險槓甚至有一半脫落了。
“怎麼可能……”樑田當時腦袋昏沉得很,壓根沒有看清楚自己當時把車撞成什麼樣子,但是,貌似沒這麼嚴重吧……還有,這算是什麼?回馬qiang嗎?!
男人沒有說話,只拿毫無波瀾的眼睛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把頭低得不能再低。
“那……要我賠……賠多少錢……”
“不多,十萬。”
“什麼!”樑田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只見那俊美的男人形狀優美的雙脣微啓,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十萬。”
於是,樑田眼前一黑,非常識時務的兩眼一翻,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