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觀察得仔細而已，剛纔你變成重瞳了。我師父給我的書裡都說重瞳一族稀有，能窺探人心，沒有知覺，愛以虛形騙人。您如果真的是，我當然應該小心點。”
聽我這麼說，她愣了一下，隨後摸了摸眼睛：“啊，又變回來了……”
她現在被我戳穿，反而變得態度自如很多，丟掉了之前侷促的外表。
她翹起二郎腿，臉上冷傲的表情讓人無法把她和幾秒前溫柔可人的孔老師聯繫在一起。
“好，反正你差不多也心知肚明我就直說了，你鍾玲大姐讓我來幫忙看着你，因爲她老人家時間寶貴，沒法一直帶着你個小弟，所以你有什麼事兒直接和我說就行了。”
而後忽然看向我。
一隻眼睛有兩顆瞳孔，看起來詭異的同時居然有種美感。
“你明天上午是不是要出門？我和你一起去。”
我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我明天不打算去哪啊？”
她故作玄虛一笑：“你會去的，我可比葛家那些人看得還準，他們現在就只敢說什麼天機不可泄露，真沒意思。”
說完之後，她直接一口喝完了滾燙的茶水，站起身：“好，今天的家訪就到這裡，明天我去給學校請假，要買票聯繫我，到時候咱們再見。”
看她準備轉身就走，我連忙叫住她：“等等，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爲什麼你的樣子是這樣，爲什麼……和我娘一樣？”
她腳步沒停：“因爲你想見你娘。哼，只不過，你能在我身上看見她，估計……”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直接離開了。
“估計什麼呀？”
我對着她的背影喊道，她走到自己車前，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什麼，然後就離開了。
就這樣，她急匆匆的來了一趟，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只留下一臉懵逼的我。
她走之後，小花飄出來，和我面面相覷：“剛纔那姐姐到底怎麼回事兒？她剛剛還叫我跟上她，怎麼現在就走了。”
我更詫異了：“什麼？她和你說話了？”
“對啊，只不過那個聲音不是她說出來的，是……她的眼睛告訴我的。只看了一眼，我腦子裡就是這句話了。”
我連忙擺手：“別別別，你跟上她，你可就沒了，重瞳子你可惹不起。”
又是誘拐小花，又表示要幫我，她究竟在想什麼？
小花點了點頭，但明顯還有些神志不清。
今夜，小花繼續經營鋪子。
我明明白天睡過了一覺，但是晚上依舊入睡得很快，而且就連夢境都和白天一樣。
純白的世界，那個女人。
但是她不再唱歌，她只是遠遠的，在和我說什麼。
我聽不清楚，只能看到個口型。
她的臉很模糊，我看不清。
“估計……”
忽然，她面孔清晰起來。
是我娘？
“已經不在人間了。”
聽到這句話，我被嚇得忽然睜眼了。
我看見的人，是孔老師！還是重瞳的！
頓時，我沒了睡意。
掃視一遍室內，沈利居然在旁邊。
我想起剛剛被嚇到的樣子，感覺有點尷尬：“沈利你在這兒幹嘛？”
他小心地說道：“花大姐頭聽見你這兒一直有動靜，讓我來看看。”
大姐頭……小花究竟對他做了什麼，看這樣子也太慫了。
“我這兒沒事，我去櫃檯坐一會兒吧。”
說着我就打算起身。
沈利見狀一副着急的樣子，連忙上前：“誒，別，你別去，外面這會兒……這會兒有點亂。”
有點亂是什麼意思？
我皺着眉頭換上衣服，直接大步流星往外走。
沈利看見阻止不了我，直接撲過來抓出我的腿：“別！別去！你要是去了，花大姐頭得殺了我！”
我繼續走着：“沒事，我保你。走就是了。”
沈利依舊不肯鬆手，一路被我拖着到了門口。
纔到門口我就統聽見了爭吵聲。
湊近一看，小花在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對峙，二人互相瞪着。
“我說了來找許得志，他就肯定在這兒！你個小鬼懂什麼，去叫他出來！就幾萬塊都給不出，他昨天還敢信誓旦旦？”葛燦一臉的不耐煩。
小花也絲毫不退讓：“我說他不在這兒就不在，你走錯地方了吧四眼仔。”
“你！”
我這時候走了出來：“小花？我在休息啊，有人來了怎麼不叫我？”
小花扭頭看見我，頓時滿臉驚訝，然後瞪了一眼我旁邊的沈利：“你怎麼不看好他？”
沈利肉眼可見地在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我上前解圍道：“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讓他來攔我，你也太低估我了。”
小花看看我，又看看沈利，最後一副被氣到的樣子，扭頭不和我說話了。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鐘，現在才凌晨五點。
“你那麼早來幹嘛？”我把葛燦帶到座位上坐下。
他一副氣還沒消的樣子，丟了一個文件夾給我。
“裡面，你要的資料。”
我收下了檔案袋：“你親自送？居然服務這麼公道？”
他癟了癟嘴：“我也不想，但是今天急用錢，早點完事兒我好回去。”
我頓時愣住了，我身上現在哪來的錢。
我掃了一眼周圍的，忽然明白爲什麼小花要讓我假裝不在了。
我走到裝好的展示櫃面前，從上面拿下那個瓷碗：“我現在還沒去取錢啊，要不這樣你看，這幾分資料加起來也就不到十萬，這個瓷碗，鍾玲大小姐都說了至少十萬，你就那回去……”
他臉上有些詫異：“你認識鍾玲？”
我輕輕點了點頭：“這地方的佈置就是她設計的。”
葛燦從鼻孔哼出個笑：“哼哼，我就說怎麼這地方那麼巧，改成這個風格，和鍾家一模一樣，原來就是她本人又在賣弄那點風水。不務正業。”
“行，既然她都說這東西值，那我就帶走了，要是假貨，以後就別想再找我幫忙了。”
說完，他接過碗，急匆匆就出了門。
還好，看樣子他們也是認識的，不然我還真沒法解圍。
我扭過頭，看向小花，她現在無精打采趴在櫃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