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孫夫人這麼好說話,我都有些不忍和她說謊了。
“好的,我看看……這週末正好是吉日,不如我們到時候就起棺冥婚吧。”
孫夫人點了點頭:“行。”
因爲孫夫人和沈明是鄰居,已經足夠熟悉了,所以不用再介紹一次,省去了不少麻煩。
“對了,孫夫人,昨晚上你有沒有覺得什麼不對的地方?”
孫夫人思索了一會兒:“……對了,昨晚上睡覺之前我老覺得窗外有人在看我,不過這段時間我多加了幾個保鏢,他們去看了一遍周圍,根本就沒人。”
我頓時警覺起來:“是不是在湖邊那個方向?”
孫夫人搖了搖頭。
“嘶……好的謝謝你,孫夫人。對了我這兒有張符紙,您收好,可以保你平安。”
我咬了咬牙,拿出了一張陳道長畫的辟邪符。
孫夫人客氣地接過那張符紙:“好,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對了,小志你是不是還沒有手機,你拿着這個,以後方便聯繫。”
說着,她身後的保鏢遞給我一個全新的手機盒子。
我連忙擺手:“不太好吧,夫人您已經送給我很多東西了……”
孫夫人擺了擺手:“沒事,你那麼懂事,我要是有個兒子,說不定就和你一樣,我應該對你好些的。以後就叫我孫阿姨吧,別太客氣了。”
我心中頓時涌上一股暖意,我從小到大都沒感受過的母愛,現在對這份忽如其來的溫暖,有些感動又有些不知所措。
“謝謝,孫阿姨,那我……那我就先走了,您最近有什麼事兒隨便叫我。”
孫夫人溫柔地看着我,輕輕點了點頭。
我又鞠了個躬纔出門。
一出門,正好遇到了李順。
他看見我也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活雷鋒,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我有些摸不到頭腦:“什麼活雷鋒……”
這時,馮剛從他身後竄了出來:“你的事情在學校可是已經傳遍了!警察都把錦旗送到我們班上了。”
韓露也從遠處走了過來。
“當時,班主任聽到警察是來找你送錦旗的,臉上的表情又是哭又是笑,別說多搞笑了。”
看着韓露繪聲繪色的表演,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順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們看你今天沒來學校有點擔心,所以讓我來找你。我們去了棺材鋪沒看見人,就來這兒找你了。”
“今天主要是有事兒……”
我和他們大致解釋了一下冥婚的事情,沒有告訴他們我最近被盯上了。
“孫夫人居然答應了,還真有你的。”李順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誇獎,只能抓抓後腦勺笑了笑。
“只不過現在沈明還在醫院裡,這事兒還得過兩天才能確定這件事兒,到時候……”
我看向李順:“我們還得一起去沈利墳前一次。”
隨後他們把我今天的作業給了我,馮剛和韓露又和我在花園裡聊了會兒天才離開。
出門之前,我特意看了一眼人工湖。
岸邊立了神廟之後,那附近的氣息日漸平穩,現在已經非常安全了。
所以今早上的危機是有人刻意而爲之。
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劉大媽所在的組織。
我想起了那些牙齒,這東西就像是個怪盜發的預告函一樣,囂張。
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沈老闆旁邊的那個女人。
但是現在她已經逃走,我能做的只有萬事小心。
而且……我好不容易擁有的朋友,我也要保護好!
之後的一個周,我沒有一個晚上離開過棺材鋪,哪怕是在噪音極大的修地板期間,所以這一個周棺材鋪安然無事。
我曾經抽空去探望了一次沈明,他雖然傷及腹部,但是好在刀被手機擋了一下,所以傷口不深。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能說話了。
這次受傷之後,他變得果斷了很多,很麻利地叫人把沈利遷墳的事情定了下來,還把老宅子拆了賣了。
至於沈利,他聽說是孫尚花,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當初他在沈明那兒住過幾天,當時就已經把只見過幾面的孫尚花當做女神了。
唯一不順利的事情就是我因爲收到了錦旗,所以盧常業更喜歡對我找茬了。
週日午時。
我現在腿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短時間站立和行走沒什麼問題。
“時辰已到,升棺!”
這次冥婚到場的人沒多少,畢竟算不上是什麼好事兒,大家都有些避諱。
所以到場的全都是這件事兒裡面的熟面孔,沈明,李順,孫夫人,還有馮家和韓家的人。
我久違地換了道袍。
兩個新人也換上了紅色的婚服。
這次的兩個棺材都是我親手刻的,純黑的,又重又貴,只不過好在質量極佳。
兩個棺材運來的一路上,紅白紙錢飄過,嗩吶聲是哀樂,也是喜樂。
路過的所有人全都關門閉窗,生怕沾了晦氣。
這次下葬十分順利,地方是我選的,另一個墳場裡的風水寶地。
兩個早就已經挖出來的棺材並排放下,隨後填土,立碑。
事成,收關。
孫夫人看着小花再次被挖出來都沒哭,卻在最後忽然拉住了我。
“小志……現在小花是真的走了,唉……”
我沒有動,任由她拽着我,默默流眼淚。
今天我把小花帶來了,她穿得很喜慶。看見孫夫人哭了,只是安安靜靜站在我身邊,沒有掉眼淚。
因爲哭沒有用,她也不能去碰她的母親,這便是陰陽兩隔。
一天結束,我有些疲倦地回到棺材鋪。
還沒進門,我看見個我想念了無數遍的身影:“小紙?你回來了!”
小紙沒說話,安安靜靜點了點頭:“小紙回來了。”
小花更激動,直接撲上前抱住了小紙:“嗚嗚嗚,你沒事兒!我可擔心死你了……”
就在場面正在感人重逢時,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這是誰?”
我扭頭去看,沈利現在一身喜慶的衣服和他滿身怨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差點忘了這傢伙今天死皮賴臉跟着小花回來了。
可憐的羔羊,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被獻祭了,居然敢主動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