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別瞎說，這……我們就是朋友而已。”
老爹看了我一眼：“我也沒說你們怎麼了，小志，你反應也太大了。”
我一時失聲，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老爹，我昨天晚上和你講的擴建咱們棺材鋪的事兒，你看怎麼樣？”
老爹摸着胡茬說道：“我看了，你學的那些東西夠多，錢也是你賺的，所以要怎麼安排都聽你的。但就一件事兒，你千萬別換地方。”
我點了點頭：“咱們那兒風水不錯，我當然不會換。”
父親放下心來，又叮囑了些細節上的事兒，便放任我安排了。
得到老爹的允許之後，我翻翻找找一番，找到個很久都沒聯繫的名字。
沈明。
昨晚上我再思索要找誰來完成這麼大的工程時，沈利告訴我，他哥就是幹這行的，可以幫我們選材設計一條龍完成。
但是許久沒聯繫，我還有些不好意思。
信息發過去，等了大概有十幾分鍾，對面就殷切地答到：“小道長有何貴幹？”
我思索了一會兒才答道：“想要沈老闆幫個忙，不知道沈老闆方便不方便。”
不得不說沈利確實專業，在我把想法告訴他之後沒過一個小時就把設計圖發了過來。
我瞥了一眼。
古樸雅緻，亭臺樓閣。
看上去就是我想象中小鋪該有的樣子。
商量之後，定在後天開始動工。
之後一晚上我都在繼續思考，究竟要送什麼東西馮雨纔會開心，不知不覺，我就睡着了。
這晚上的夢，也像是蒙了一層霧。
我夢到形形**的人從我身邊走過，我當時心知肚明他們是什麼東西。
他們都跟在一個讓我覺得很熟悉的背影身後，走向一條河的對面。
我只是在原地靜靜看着。
我看見了那個人的樣子，我很清楚地看見了，雖然我只看見了一眼，卻就淚止不住地流。
可是再次醒來，我卻記不得那張臉究竟是什麼樣子。
眼前是一雙久違的無神雙眼。
小紙往後退了幾步，我坐起身揉了揉腦袋。
好久沒一起牀就見到她了，現在我居然因爲她在所以有些開心。
只不過扭頭一看，從房間大大敞開的窗子那兒開始，一路都是倒下的傢俱，檯燈書包甚至就連椅子都倒下了。
但是現在已經時候不早，我也沒時間去收拾，只能把書包提起來拍了拍灰，嘆了口氣。
小紙看着我：“小志，你爲什麼醒了？”
我扭過頭和她對視道：“我不能醒？”
小紙沉默了一會兒，我居然從她從未變過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幽怨：“你看見的人是誰？她爲什麼要救你？”
我一臉疑惑：“什麼？誰救我？”
小紙不回答，轉身，從她來的路線又走了一遍，還在我面前表演了怎麼從窗子的縫隙以液體一樣的姿態離開。
“救我？”
我思索着。
我當然明白了她說的是誰。
但是我也記不起她究竟是誰，那張面孔，就像蒙了一層紗。
就和上次腿忽然痊癒時一樣，她做的事情，我絲毫不能理解，但是卻知道她在救我。
而且，小紙怎麼會知道我夢裡的內容？
早飯時，老爹忽然問道：“小志，我聽你昨晚上在房間動靜挺大的啊，在幹嘛呢？
我正在埋頭整理書包，聽到他這麼一問，眼睛也不眨一下回答道：“昨晚我從牀上掉下來了。”
老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行，以後小心點兒，你去上學吧。”
我舒了口氣，走出門。
小紙的事情我當然會告訴我爹，但不會是現在。
至少要等到我摸清小紙的底細才行。
我剛纔隱隱約約從它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殺意，那種感覺讓我現在手心都還有冷汗。
出了門，李順的車已經停着了，沈利也在。
“小道長，好久不見。”沈明看見我笑了笑，臉上比起上次見面多了幾道皺紋。
我點了點頭。
“你家鋪面我昨晚上加急讓人給了幾套裝修方案，您看看哪個比較合適？”他手裡是幾分設計圖。
我接過來翻看了一遍，其中有一份格外深得我心，用手指點了點。
他一笑：“行，那晚一點我想帶設計師去實地考察，不知道小道長您有沒有空？”
我點了點頭：“等晚上我放學回來，再去看看吧。”
他立馬答應下來。
一路上我們商量了一遍關於報價和細節上的問題，到學校的時候剛好差不多結束。
臨走之前，沈明對我笑道：“小道長，你還真有眼光，選的這個是我們公司最有前途的設計師。以後你們多相處一段時間，一定會有所收穫的。”
今天有些奇怪。
馮雨忽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照常和我說話了。
但是我總覺得有些害怕，總覺得她笑裡藏刀。
午休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問道：“學姐，你不生氣了？”
她扭過頭笑得很甜：“爲什麼要生氣？”
我背後一陣惡寒。
上次聽到她用這種語調說話還是在她被附身的時候。
“學姐你不會又被附身了吧？”我上下打量着她。
她要是以往，應該會輕輕打我一下然後嬌嗔罵我亂說。
但是，她依舊只是笑得很甜：“怎麼會呢，真會開玩笑。”
不對勁。
她還是在生氣。
我回到班上，連忙把馮剛和韓露叫來商量。
馮剛聽完我的描述之後點了點頭：“志哥，你這凶多吉少啊，我姐要是這麼對我，下一秒我估計就要被她坑了。”
韓露接話道：“志哥，你得小心，這時候要是說錯一句話就完了。你想想之前你問題出在哪？”
我把經過和他們講了一遍。
韓露摸着下巴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馮雨姐找你約會被你忘了嘛。”
“不！什麼叫約……”因爲話說得太大聲，周圍的同學都看了過來，我連忙低頭收聲。
“這真的不是約會！你們別瞎說。”我壓低了聲音說道。
韓露擺了擺手：“行，知道了。總之你現在要道歉，我可以和馮剛一起去幫你打探一下她缺什麼，然後你就去送什麼，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