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頭頂的燈泡忽然傳來燈芯損壞的聲音。
我忽然覺得背後有一陣寒風吹過。
但是現在門窗都已經關好。
我頓時神經緊繃起來。
“叮咚。”
手機響了。
我嚇得一哆嗦。
連忙拿起一看,是白天那個小玲發給我的消息。
她全名鍾玲,看朋友圈全是些奢侈的東西,豪車遊艇,沙灘墨鏡,高級酒店。
都是我只在電視上見過的生活。
但是,比這些我根本沒見過的東西,更讓我震驚的是她剛剛發過來的話。
“小子,養鬼就得好好拴上鍊子,時間久了,小心她反咬你一口。”
頓時,我渾身上下一陣惡寒。
她難道還在周圍?
我站起身,確定了一遍四周真的沒人。
悻悻回到櫃檯後面,我看向小紙:“吃鬼的人,他們還算是人嗎?”
小紙沒有回答。
我嘆了口氣,拿起手機,回覆道:“你想幹什麼?你想對他們下手?”
半晌之後,她纔回話:“沒必要,你家養的小東西還不配我出手。”
她說得猖狂,我卻鬆了口氣。
“那就好。別打我家的主意。”
現在想想,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屏幕另一邊的鐘玲估計在笑。
就當時的我,沒權沒勢,還是個學生,她出手一次的價格就是幾十萬,我卻擔心她主動出手。
子時到了。關了鋪子的門,人進不來了,得到過允許的鬼,卻能暢行無阻。
小花在一邊對我提醒道:“小志,時候不早了,他們可能要來了,要不你還是先躲一躲?”
我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最近我暫時不想和這羣玩意兒打交道,鬼門一開,誰知道來的是什麼貨色。
我回到了休息室,坐在門口,我在門口貼上了幾道符紙,然後放下一道半透明的簾子。
這樣一來,外面的髒東西看不見,聽不見我,但我卻可以把所有觀察得一清二楚。
小紙安安靜靜站在我旁邊。
小花在門口放上了一顆鈴鐺。
而後她坐到了櫃檯的位置上,樣貌也一變,直接成了之前我見過的那個青面鬼。
一邊的沈利則畏畏縮縮地站着,像個店小二。
“叮鈴鈴。”
才坐下,鈴鐺忽然就響了起來。
“啪噠,啪噠。”
門口傳來了人光腳走路的聲音。
準確的說。
只有一雙腳。
它走到小花面前,停下了腳步。
“要什麼?”
那雙腳徘徊了一會兒。
站在了一雙蛤蟆鞋面前。
小花拿起鞋,冷冷說道:“交錢。”
那雙腳徘徊了一會兒,往門外走去,片刻之後又停下了。
應該是在示意小花跟它走。
小花給沈利使了個眼色,沈利立刻跟了上去。
片刻之後,沈利手上拿着一片白色的瓷片回來了,上面很明顯還沾了些血跡。
已經發黑了,幹了,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我頓時臉都黑了,這東西看起來怎麼像是哪個作案現場的兇器?
小花拿到眼前看了看,而後交給了沈利。
她把手上的蛤蟆鞋丟到那雙腳面前,那雙腳立馬穿了進去。
而後,它邁着得意地步伐離開了。
我還沒來得及上前去提醒小花,這東西不能收,門口的鈴鐺又響起了。
就這樣,一直熬到了天亮。
小花變回原樣,把鈴鐺取下之後,我才走出休息室。
我走到小花面前:“小花,你昨晚上收的東西里面,你就不覺得大部分都不太對勁嗎?”
小花聳了聳肩:“有什麼不對?”
我嘆了口氣:“這些東西,萬一是兇器怎麼辦,要是查到我們身上那怎麼解釋?”
小花輕輕一笑:“不會的。”
她說得太輕描淡寫,以至於我一時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這些大多都是孤魂野鬼,能帶過來的也大多是自己的怨念。”
“就像第一個冤魂,他連給他下葬都人都沒有,怎麼會有人幫他報警。看他那麼慘,就只有一雙腳,估計其他部位都爛了所以不想現形吧。”
說這話的時候,小花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
好像這樣的事情已經看了很多一樣。
據說修鬼道者,在修煉之時每消耗一份怨念就能看見這份怨念背後的記憶。
如果是這樣,那小花現在居然還能正常和我說話,實在是不可思議。
“好了,別發呆了,看着我也沒用,今晚上要開始就到你了,快去上學吧。”說這話的時候,小花對我笑了一下,依舊和當初一樣陽光。
去上學的路上,李順看我臉色不好,主動問道:“師父,明天開始這地方就要施工了,你確定依然要住在這裡面?我看你現在臉色就不太好啊。”
我擺了擺手:“沒事,昨晚上想事情所以沒睡好罷了。”
李順聽完笑道:“什麼事兒?馮雨的事情還沒解決?”
我一愣,嗐,看我這腦子。
昨天一直忙着管鋪子裡的事情,完全把馮雨這件事兒給忘了。
拿出手機,好傢伙,三四十條信息。
滑到底。
還好,全是馮剛發給我的,沒有馮雨。
下車的時候,馮剛和韓露果然在門口等我。
“志哥,你可算來了,你看見我昨晚上發給你的消息沒?咱們今天就按照這個計劃來,我姐一定會跟你和好的。”
我哪知道什麼計劃,他發了那麼多條語音,我聽了幾條全是在抱怨作業多,後面的我也沒耐心繼續聽。
於是我隨意回答道:“好好,按你說的來。”
答應下來之後,我感覺到身後有一道冷冷的目光衝我而來。
回頭去看,孔老師正在遠遠看着我。
她身邊好像還有個人,站在她身後,二人聊着什麼,但是那個人帶着口罩,我看不清臉,分辨不出她究竟是誰。
一邊的馮剛一巴掌把我拍得注意力集中回來:“好,志哥,咱們就先第一條,送情書!你寫好了嗎?”
我明顯感受到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周圍多了無數人看向我們。
我連忙把他拽到了樓梯間。
韓露笑着看向我:“怎麼了志哥?你不會沒寫吧。”
我腦子一轉,說道:“我沒寫啊,我不會。昨天寫了老久一個字憋不出來,你有備用方案嗎?”
一邊韓露像是料到了一樣,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