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墉接了電話就直接下了樓去見鄭縣長。他剛走出大廳便見到了鄭縣長一人從大門外往裡走,眼睛不停地掃視着大廳裡,正在問一位服務員時。劉墉迎了上去,笑容可掬地對鄭縣長說:“你一個人?”
“一個人!我們倆的事,要幾個人?若人多了,那不是沒意思了嗎?”鄭縣長一本正經地說。
劉墉笑着,看了他一眼,腦子裡在琢磨他的一顰一笑,不像前幾天見到時那種愁悶,失意,沮喪。他想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得見他已撥開了烏雲,見到了太陽。這段時間裡,他也許尋求着幫助,受了不少苦。
劉墉想試探性地問一下,他爲何這般興致,問:“鄭縣長,今天見到你的臉色與往日有所不同,是不是有什麼高興事兒,說來聽一聽?”
“劉墉,這事也許你不幾天就知道了!”鄭縣長樂不思蜀似地說。
“什麼事?”
“這裡不能細說,防着他人聽見與我你不利!”鄭縣長環顧了周圍一眼,鬼鬼崇崇似的,彷彿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劉墉也就不敢多問,帶着他進了劉娟和王秀珍的包廂。兩個婆娘還在裡面嘻嘻哈哈的,也不曉得是什麼高興事兒讓她們倆變了人樣。他輕輕地敲門。
“什麼事?我們還要坐一會,到時多給你們錢得了!”劉娟煩躁地說。
劉墉一聽這婆娘,有兩個錢,屁股大了說話也就沒蓋似的。有錢有什麼了不起的?我見多了。劉墉當着鄭縣長不敢多說,難堪!
“你說什麼呢!我帶一位重量級的人物來見你們!”劉墉推開門笑了笑說。
“哈哈——,鄭叔叔!”劉娟見了鄭縣長立即起身給他讓坐,笑了,說,“不好意思,我還以爲是服務員呢!”
“看來你的嘴可利害了,表面看着你文子彬彬,嬌小玲瓏,吐字惜金,沒想到今日見着你另一面哦!”鄭縣長也就像一位部隊的教導員了。
“我真沒想到你要來,我只聽劉墉說去見你!”劉娟說,臉上紅了一陣。
王秀珍也就像一啞巴,不知說什麼,臉色微紅,像一位剛見過世面的女孩子。但隱隱約約地看到她心跳加快。
劉墉和鄭縣長坐下,劉娟便開門叫服務員,說要上幾個菜,來一瓶茅臺酒。
鄭縣長聽了,笑呵呵地說:“喝什麼酒!我們今天也就是來說正事的。——這一位是誰?劉墉,你還未介紹了!”
“她?你不曉得?是以前收購我們蘑菇的王秀珍呢?——哦,你沒見過,好像肖鎮長見過。她的公司被查封了,是我和肖鎮長去求人才開的工,後來又說她的公司產品有質量問題,她也進了監獄。現在才放出來。”
“什麼質量問題?”
“也是幾個質監部門的負責人瞎說了!”
“做食品得一定保證食品安全,要是出了人命,那可不得了!你劉墉一定要切記,不是我鄭叔在這裡放官腔。”
幾個服務員笑盈盈地敲門進來了,一身綢旗袍,胸鼓,腰圓,像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劉墉的眼睛目不轉睛瞅着,忘了鄭縣長說話。
“先生,你們的菜上並了!”
劉墉笑了笑說:“好的!”
兩個服務員關上門走了。
王秀珍見了劉墉那副嘴臉,巴不得抱着那兩個服務員猛烈地吻上兩口。她看了一眼劉娟,劉娟眼睛盯着鄭縣長說話,也許未注意。
劉墉見兩個服務員走了後,腦子一時就想到他剛纔神采飛揚樣兒,心裡的疑問又一次鑽了出來。他笑着對鄭縣長說:“鄭縣長,今天這裡沒有外人,你就說一說我們的事吧!”
“哈哈——,你說什麼話?我一直在說話啊?”鄭縣長臉上光芒萬丈,像是塗了一層油,笑着說。
“我那天聽到了肖鎮長說,縣政府有了大動作了!”劉墉是在探鄭縣長的口風。
“肖鎮長知道了?他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只是和我說他要調走,去縣農業局當局長!”
“什麼話?他這人有時對問題看得不夠,沒有你劉墉腦子好用,雖然楊縣長請了你劉墉吃了幾頓飯,可是你一直未把他當朋友,愛憎分明,可是他一時風一時雨。前一個月聽了我調走,他去找了楊縣長,拉了關係呢。這事我只給你劉墉說,但是你別與他說,就當我說笑。”
“鄭縣長,你就誤會他了。他那天一直對我說,要我支持你,就是你去了別的縣城當了縣長,若在清水縣混不下去了,可以去投靠你呢。當時我還捨不得我的公司呢!”劉墉立刻否定鄭縣長的話。
“劉墉啊,你一直是個好同志,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把你當外人,喜歡把你當朋友。你想一想,你是什麼優點吸引了人?”鄭縣長突然問了一個人生尖銳的問題,嚇了劉墉一跳,是不是鄭縣長要套自己。
“覺得我沒什麼優點!缺點還很多!”
“你說的缺點就是我們的優點!你就是把每一個人當朋友,誰也不能得罪!你的心胸開闊了,像一位大人物!你的腦子裡只有你的目標,沒有對錯,沒有敵人和朋友可分?”
鄭縣長的話可把劉墉分析錯了,他立即站了起來說:“鄭縣長,我可不是你說的那麼優秀。我一直想,做人要有原則,不能讓別人誤以爲我劉墉不分青白。我當然有朋友,例如你和肖鎮長,還有劉娟,王秀珍等等!沒有朋友幫忙,我劉墉也就一事無成,秋莊也就原來的老樣子,窮得叮噹響。前次楊縣長請我吃飯,叫上了肖鎮長一塊,後來肖鎮長走了,我見着了事頭不對,也想走,可是一夥人死活要留着我。我也不想與他們同流合污。”
“劉墉,你的爲人,我沒有去懷疑過,可是你的做事,有時還是下不了狠心,不該你去做的事,你就得別去管,別人以爲你喜歡顯擺,下了套,你也不知是什麼地方犯了錯!前次李省長下來考察,楊縣長拉着你去記者面前說話,新聞也就上了,報紙也就上了頭條。如果楊縣長現在受上級處分,你劉墉也跟着處分!”
“鄭縣長,我劉墉纔不去管這一類事。他們是當官的,我是一個農民。他們能把我怎麼樣?開除我當農民?由別人去瞎說了。”
“你劉墉一點上進心也沒有。你說將來做什麼大事?你的名聲就毀了,做什麼也就是枉然。”
“怎麼辦?”劉娟心還比劉墉急,便問。
“看着辦了!如果那些無聊的人不把這事當真,那可清靜,要是擺出來亂說,也就看劉墉怎麼去面對了!”
“什麼面對?我當着大家說,我是一個農民,你們若要說就多說一點,不說,也就少說一點!沒什麼希罕!”
劉墉話剛落音,李清照來了電話,說來縣城了問他在那兒。劉墉一看了那電話是一個陌生的電話,一下子便迷惑了,李清照這婆娘玩什麼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