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在一路開着三輪車,朝村子裡走,他心想這一天四千五,十天就是四萬五,只要稍微一努力,一年到頭怎麼自己也能變成一個百萬富翁,心裡那叫一個美滋滋。
當他開車走到老宅旁邊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宋美娟的聲音,循聲望去,不僅看到了她,還看到了在地裡拔冬凌草的陳豔嬌和李大壯兩人。
看樣子,宋美娟阻止兩人時,雙方發生了爭執。
何常在頓時目光一緊,從車上跳了下去。
走近之後,何常在聽到了宋美娟的呵斥聲,“你們不能拔這地裡的冬凌草,這東西是何常在辛辛苦苦種的!”
李大壯瞥了宋美娟一眼,冷聲道:“這地跟你有關係嗎,我勸你別多管閒事呀!”
宋美娟眼見兩人越薅越多,忍不住上前阻止,卻被李大壯一把推到在地,摔了一個跟頭。
雪白的連衣裙頓時被沾上泥土,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這一幕,正好被何常在看在眼裡,他心中涌起一股無名之火。
“李大壯,你再動我朋友一下試試!信不信我廢了你!”
李大壯看向何常在,嘲諷道:“呦,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敢跟我叫板,真是口氣不小呀!”
“大壯,你好有男人味呀,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不像某些人,膽子,懦弱,沒出息,可笑的還是一個瘸子!”
陳豔嬌看着李大壯,滿臉都是崇拜之情,眼中閃爍小星星,瞥了何常在一眼,神色之中充滿不屑,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腿已經好了。
何常在沒有說話,走到宋美娟面前,將她給攙扶了起來,問道:“你還好嘛?對不住了,因爲我讓你受連累了!”
“我是教書的,見到這種事情,自然應該以身作則,挺身而出,我會幫助你,一起保護這片冬凌草的!”宋美娟一臉正色道。
李大壯薅了一把冬凌草,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幾下,叫囂道:
“就憑你們兩個,還想阻止我,真是可笑,我就薅冬凌草了,怎麼着,我薅不完還要毀了,你們能拿我怎麼着!”
“簡直流氓!你們這些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宋美娟看向裡大壯和陳豔嬌兩人囂張模樣,恨恨道。
李大壯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忍不住放聲大笑,“正義,真是可笑,我在村裡一向瀟灑慣了,想拿誰的拿誰的,也沒見有人給我講過正義這兩個字!”
陳豔嬌附和道:“大壯養豬,在村裡面可是首富,朋友又多,就連村長都得給他幾分面子,誰敢跳出來幫你們?!”
“沒人管的着是不是,我這還就不相信了!”
何常在掏出手機,將兩人和一地亂七八糟的冬凌草,拍成了視頻,呵斥道:
“你們要再不停手,我可就要報警了,到時候讓你們吃上幾年勞飯,看你們還狂不狂!”
一聽報警,李大壯當時就笑了,他薅起一把冬凌草,一下子扔到何常在臉上,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纏着繃帶,包紮的像一個木乃伊的頭,叫囂道:
“你倒是報警呀,到時候我正好說一說你闖進家門打傷我的事情!”
陳豔嬌一邊薅個不停,一邊開口道:“你不讓我薅,我偏要薅,想揹着老孃賺錢,門都沒有!”
何常在扒拉了一下臉上的草,從懷中掏出老房本,沉聲道:“那你們沒有經過我同意,就私改房本的罪名呢!”
陳豔嬌一見老房本,當時眼就紅了,對李大壯道:“你趕緊把老房本搶過來呀,他這瘦不拉幾的模樣,能是你的個兒嗎?!不要夜長夢多!”
經過這麼一慫恿,李大壯果真朝何常在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要搶房本。
陳豔嬌見李大壯對何常在動手了,心中那叫一個得意,心想這回他肯定完了,不說變成一個傷殘人士,但保底要掛點彩。
宋美娟見李大壯一臉兇相,下意識的推了何常在一把,有些情急道:“何常在,你快走,去叫人過來,我來阻止他們!”
“宋美娟,這裡沒你的事,你快給我滾,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李大壯反手給了宋美娟一巴掌,並把她扒拉到一邊,直視何常在道:
“我給你個機會,把老房本交出來,不然的話,老子今天就讓你嚐嚐這地上的土是個什麼滋味!”
“李大壯,我好好一個家庭,都被你拆散了,現在過來偷我的冬凌草,還欺負我朋友,真是欺人太甚!”何常在眼睛圓睜,冷聲道。
“誒呀,何常在,你火氣還不小呀,我就欺負你了,你能怎麼着?沒本事逞什麼能呀,還要一個女人來保護,真是笑死我了!”
李大壯推了何常在一把,本來以爲自己這一下,就能把對方撂翻,奈何他卻是紋絲不動。
心中不免有些狐疑,何常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壯了。
何常在瞥了一旁看熱鬧,認爲李大壯穩操勝券的陳豔嬌一眼。
他伸手一掌將李大壯推翻,栽了個跟頭,正好摔了一個狗啃泥,嘴裡都是冬凌草,意味深長道:“有的人看似高大威猛,恐怕是中看不中用吧!”
陳豔嬌看到這一幕之後,面露難以置信之色,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眼中懦弱無能,沒出息的何常在,也會有如此硬氣的一面,再一看一臉狼狽模樣的李大壯,心裡很不是滋味。
這是怎麼了!
李大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何常在輕飄飄的推飛了出去,栽了個跟頭,站起身來朝何常在衝了過去。
他認爲剛纔是自己大意了,這次一定能一雪前恥,給何常在這小子一點顏色看看。
結果,何常在直接一巴掌扇的李大壯在地上轉了一個圈,兩顆大門牙飛了出去,冷笑道:“你不是很厲害嗎,誰都不敢惹,今天我就惹你了,怎麼着!”
這一巴掌可謂是勢大力沉,李大壯感覺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當時就蒙圈了。
過了一會,他搖了搖頭,心有不甘,再次朝何常在衝了過去。
下一刻,何常在一腳將李大壯踹飛了出去,緊接着騎在他的身上,雨點般的拳頭落了下來,可謂是拳拳到肉。
“常在,我錯了,你放過我吧,這錢我賠還不成嗎!”
李大壯吃痛哀求了起來,看其頭上綁着繃帶,滿嘴是血的模樣,就像一條可憐蟲。
陳豔嬌看着自己眼中偉岸高大的男人,此時哀求的模樣,整個人面色很是難堪,心有不甘,看向何常在冷聲道。
“你快放了大壯,你能打怎麼樣,沒錢不照樣是窮鬼一個,被人看不起!”
何常在直接無視陳豔嬌,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冬凌草,掏出手機,打開收款碼,對李大壯道:“賠錢,一萬塊,少於一萬,你甭想輕易離開!”
“這麼多……你這冬凌草是金子嗎,怎麼這麼貴!”李大壯麪露震驚之色,嘴脣微顫道。
“我這冬凌草就這一個價,你糟蹋我冬凌草的時候,咋不嫌它貴呢……麻溜點,聽到了沒!”
何常在扇了一下李大壯纏着繃帶的腦瓜子,冷聲道。
“常在哥,我給還不成嗎,你別再打了,一會頭上剛縫上的線該裂開了!”
李大壯無奈,只好掏出手機,給何常在轉了一萬。
“滾吧,我這冬凌草就這一個價,你要是不嫌貴,就繼續過來偷呀!”
何常在從李大壯身上起來,踱步走到了宋美娟身邊,面帶歉意,柔聲問道:“姑娘,你的臉,還疼嗎?”
“不疼了,好多了!”宋美娟淡然一笑。
李大壯一身火氣無處撒,對陳豔嬌道;“走了,還不都是因爲你,好端端的偷什麼說什麼偷藥材,這下倒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倒賠了一萬塊!”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這麼大一個塊頭,讓人家打的跟豬頭似的,就這點能耐呀,再說了,我當時說偷藥材,你不也同意了嗎?”
……
何常在看着兩人起內訌,狗咬狗一嘴毛的情景,臉上露出淺淺笑意,和身旁的宋美娟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