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的目光呆滯,本來好端端的一個人,現在竟是一付失魂落魄的模樣。他伸出一隻手胡亂地指着山下,斷斷續續地說道:“泥石流,泥石流沖垮了房子,淹沒了羊角塘莊,六十二戶人家,一百七十多條人命,全都沒了,全都沒了啊!”
“原來是泥石流!”我自語出聲,瞧見精神失常的老村長,我忙勸解道:“老村長,泥石流是天災,這不能怪你,你要想開一點!”
暴雨還在“噼噼啪啪”下個不停,寶兒把我那件綠軍裝披在老村長的身上,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用手撐一下,看來,他受的打擊不小!我們五個人商議了一下,決定暫時帶着老村長,先去羊角塘莊看一下情況,看看有沒有幸存者,然後再去就近的村子,把老村長安排在那裡!
羊角塘莊距離這裡沒有多遠,我們到了以後,只見含有大量泥砂、石塊的洪流淹沒了整座村子,有些地勢較高的房屋,還能看到上面的瓦片。我們在附近大致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活口。沒辦法,泥石流來的太突然了,淹沒了整座村子以後,裡面的人很難在存活下去。
就在我們不抱任何希望,想要離開這裡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哭泣聲。此時此刻雷雨交鳴,對我們的聽力造成了一定的影響,等到刻意去捕捉這種聲音的時候,卻什麼也聽不到!
我感到四肢一陣無力,此時的情況非常不妙,我不僅感到冷的厲害,還能感覺到,我的四肢越來越僵硬!
我們幾個人都在往活屍的方向發展,目前的首要任務,是去尋找糯米清除掉我們身體上的屍毒。和紫夜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我決定帶着老村長,先去下一座村子!
地面經過雨水的浸泡變的泥濘不堪,我們幾個人都沒有穿鞋。在這樣的天氣裡,光着腳走路要快上不少,所以,沒過多久,我們來到了附近的一座村子。
走進這座村子的時候暴雨終於有了停下來的意思,開始慢慢小了起來。我們來到一戶人家的門前,那戶人家的大門是敞開着的,裡面有一羣人正在玩撲克,吆喝的非常熱鬧!這時候,有一位觀牌的中年人看到我們來到這裡,同時,他還看見我們用油布包裹起來的槍支。
那個人的反應很快,他第一個站了起來,用充滿鄉音的土話問道:“你們是誰?來這裡揍啥?”
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回頭看着我們,我急中生智,連忙說道:“我們是當兵的,來這裡訓練,誰知道遇到暴雨天氣了!”
“當兵地,額說你們咋會有槍?”
人羣一下子亂開了,你一言,我一語地吵的不可開交。這時候,我藉機說道:“我們想買一些糯米,不知道能不能賣給我們一些?”
“是誰要買糯米!”這時候,屋子裡跑出來一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她長的不算漂亮,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膚色略黑,此刻,她用犀利的眼神盯着我們,將我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後,她清脆地開口說道:“你們現在的情況,要糯米已經來不及了!”
一聽她說話,我就知道她是一個行家,連忙恭敬地說道:“小姑娘,不瞞你說,我們中了屍毒,不知道!你是否有辦法解救我們!”
小姑娘走到我的面前,往我的脖子上看了一眼,然後,她抓住我的手,號完脈以後,她嘆息着說道:“你們耽擱的時間太久,身上的屍毒已經深入肺腑,如果我乾爹在,他可能有辦法救你們,可是,他在半個月前離開以後就沒有回來過。如今,我只能勸你們,還是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自殺算了!免得變成了殭屍再去禍害別人!”
小姑娘一出來,那些打牌的男人好像很尊敬她,看來,她應該是一個貓哭子的傳人。聽她這麼一說,那些人好想遇到了麻風病人一樣,紛紛躲在一邊,如果不是忌諱我們身上有槍,我甚至懷疑,他們會趕我們走!
碰到這樣的情況,寶兒試探着問道:“這位妹妹,你想辦法救救我們,不管要多少錢,我們都出得起!”
“不是錢的問題!”小姑娘擺手說道:“乾爹在的時候時常教導我,他說助人爲樂是我們貓仙一派的優良傳統,可是,你們目前的情況,除非......算了,那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告訴你們,憑我的能耐,根本就是無能爲力!”
小姑娘的話中好像帶有餘地,這時候,我想到雙雙曾經喊過的一段號子,意思是說他們本是同門,只因爲所學不同,分成了四系支脈,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小姑娘知不知道,我要是喊出了這段號子,再拿出酒仙一派的驅鬼法器,假冒一下酒癟子,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姑娘會不會念在同門的情誼上,救我們一次!想到這裡,我假裝嘆了一口氣。然後,面對遠方的天空,大聲喊了起來:“魔睛子,猴崽子,嵐山礁林地貓哭子;鷹叼子,狗啃子,不吭不啊酒癟子;爛丸子,糜睾子,亂葬崗上的狼嚎子;東蹄子,北絡子,南邊兒還有個龍痞子;山荒子,鬼母子,埋進西邊兒的墳頭子!”
打從我喊第一句起,那個小姑娘就張開了嘴巴,等我喊完了這段號子,小姑娘震驚地看着我,她說道:“你肯定不是貓仙一派的,也不是亂葬崗上的狼嚎子!說,你究竟是雲嶺一帶的酒癟子,還是神秘的龍痞子!”
小姑娘這麼一說,我知道有機可成,順手從雙雙給我的挎包裡面摸出來兩樣東西,那是酒仙一派的招牌法器“鷹鉤穿魂”和“狗啃食鬼!”我把這兩件東西在她眼前一晃,她也瞧明白了,開口說道:“原來是酒癟子的傳人,怎麼搞的這麼慘,屍毒都快攻心了。算了,既然是酒癟子,你們跟我來吧!”
什麼也沒說,我們跟在小姑娘的屁股後面進入了那家宅院,她把我們領進一處房間,讓我們並排坐好,然後,她拿來一把艾葉,點燃後撒上香灰,讓我們用煙燻自己的身體。這時候,她纔開口說道:“再有兩個小時,你們一旦屍毒攻心,就是天上的神仙下來,也救不了你們。要我說,你們可真夠幸運,乾爹在走之前留給我一片堯木疙瘩,你既然是酒癟子,就應該知道這東西的珍貴,這可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寶貝,用一片就少一片。我現在啥也不說,等治好了你們,我需要一點攝魂香,至於分量,只要不低於半瓶,你看着給就成!”
堯木疙瘩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她口中的攝魂香我知道是什麼。雙雙給我的挎包裡面就有,如果沒有記錯,應該還有三瓶。雙雙只是告訴我攝魂香很珍貴,讓我不要亂用,具體有什麼功效,由於時間緊迫,她沒來得及說!
小姑娘做了一些簡單的準備,然後,她拿出來一塊像是晾乾的紅薯片,搗碎以後,均勻地拌在水裡面。做完了這些,又從香爐裡面捏出來一撮香灰撒進去,這時候,她纔開始說道:“你們每人一碗,全部喝光!”
不管有沒有用,我們都很聽話,老老實實地端起來,喝的一滴不剩!五分鐘後,我感覺小腹的位置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一陣陣刺痛讓我十分難受!十分鐘後,我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這時候,小姑娘拿來了兩個大桶,對着我們說道:“要吐,就往裡面吐!”
我第一個奔向大桶,再也忍受不住,張口吐了起來,頓時,一股惡臭瀰漫開來。浪漫和老韓幾乎在同時吐了起來,紫夜和寶兒也不例外,緊跟在我們後面吐出了一大堆東西!
吐完了之後,我感覺一陣輕鬆,那個小姑娘早已準備好一盆清水,他遞給我一條毛巾,掩鼻說道:“臭死了,趕快洗一洗!”
我們吐出來很多黑色的污血,惡臭撲鼻,小姑娘在我們漱口的時候,把大桶提了出去,等她再進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清洗完畢。看到她累的滿頭大汗,我拿出來一瓶攝魂香,遞給她的同時,我開口說道:“謝謝你!我感到好多了,這是一瓶攝魂香,你拿好了!”
“不用謝我!我也是奔着你們酒癟子的攝魂香,要不然,我纔不會把堯木疙瘩浪費在你們身上!”小姑娘打開瓶子聞了聞,確定沒錯之後,她盯着我問道:“說說,你們遇到了什麼,按理來說,一般的殭屍你們酒癟子完全能夠對付了,難道,你們碰上了長毛的殭屍!”
聽到小姑娘這麼問,我不由苦笑道:“根本不是殭屍,咬傷我們的是蛇,就在羊角塘子後面的半山坡,我們遇到了很多蛇!”
小姑娘聽了以後明顯不相信,她憤憤地說道:“盡瞎說,殭屍咬人才會傳染屍毒,你們也不要騙我,趕緊告訴我,到底是哪個地方出現了殭屍,趁它還沒成精,我好早一點把它消滅掉!”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