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葉在病牀上躺着,聽着他們的對話,越來越燥熱,恨不得立刻起身,衝到外面透透氣。
墨堯居然會抱着花向李君安道歉……
看來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只能希望這一次李君安不要答應,千萬不要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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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安在工作室裡發呆。
她這樣遊離的狀態幾乎持續了一下午。
“安安,今天接了兩個單子,會第一次正式打出安墨工作室的名。”何其高整理着文檔,臉上有幾分欣喜,“華龍娛樂希望我們能幫他們做一套策劃方案,如果能順利搞定,可是一筆大收入。”
“唔。”李君安點了點頭。
“工商局那邊下來程序了,表妹,你明天去辦一下。”魏寧忙着用公司電腦炒股,反正最近沒什麼事情。
這個工作室本來是想負責席墨堯的所有通告和工作,作爲席墨堯的附屬存在,現在主角都要鬧離婚了,魏寧也很懈怠。
“唔。”李君安依舊應了聲,看着手邊的一張空白的紙發愣。
“喂,席墨堯在外面。”外面推門而入的是孫麗紅,她臉紅心跳喘息不定,關上門之後,激動的差點跳了起來。
和她平素嚴謹的白領形象一點都不符合。
今天中午她去處理一點事情,下午來公司拿資料,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豔遇”,走出電梯,看見工作室的門口站着一個優質帥哥。
絕對上上乘的極品美男,害得她以爲自己最近太忙,出現幻覺,可定睛一看,發現那個型男帥哥,是他們的工作對象,隊長的法定老公——席墨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來的,心臟亂跳着,腳步打着飄,從他身邊路過的時候,只差沒扶着牆……
李君安真是豔福不淺,每天能看到這樣的絕色,就幸福的冒泡了吧?
孫麗紅突然想流淚,她就是因爲眼光太高,才成了“剩女”,這下可好,看見席墨堯,更覺得身邊的男人都是庸脂俗粉,看來她要孤獨終老了。
“麗紅姐,你發花癡了。”魏寧比她還興奮,席墨堯找上門了,好令人振奮。
“呸,人家在回味阿瑪尼的西服……我一定要找一個穿着阿瑪尼西服的男人。”孫麗紅眼冒紅心的飄到照片牆前,看着上面席墨堯的各種造型和劇照,她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自己的王子啊。
“安安,”魏寧只差沒搖着尾巴跳過去了,他笑眯眯的對李君安說道,“我去開門,讓表妹夫進來坐……”
“他願意在哪待着就在哪待着,你不要多事。”李君安眼神微微一冷,說道。
魏寧被潑了一盆涼水,他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看着李君安,今天表妹好狠心,而且眼神好可怕……
“安安,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如果墨堯誠心想悔改,你就給他一次機會。”何其高清楚最近席墨堯究竟惹了多少麻煩,他們前段時間就是在幫他處理那些負面新聞。
“藝人在鏡頭下,原本就是所有優點和缺點都會被無限倍的放大。如果放在普通的家庭來說,墨堯只是和一個女人曖昧了點,可並未發生實質性的關係,只是媒體加之渲染,所以你纔會有雙倍的痛苦。”黃瓊接着說道。
“錯了,精神出軌更不可原諒,自家老公怎麼能隨便對一個女人意淫?不覺得這樣更噁心?”趙小蘭可是女權主義,對黃瓊的話加以反駁,“而且,媒體無風不起浪,那些拍到的照片可不是軟件合成。席墨堯確實有些事情做的過分,尋葉不過是他的老師而已,生個病,值得他日夜去陪伴,把安安放在什麼位置?”
“你們開個辯論會,應該很精彩。”終於從花癡中回過神的孫麗紅,走到辦公桌前,又恢復高級白領的冷靜幹練,“安安,依我看來,你要是想離婚,恐怕有些難度。”
孫麗紅是法律顧問,對法律方面的知識非常清楚。
“頂多分居兩年,時間到了,不離也得離。”李君安淡淡說道。
“安安,你要是鐵了心的想離婚,我們之前爲席墨堯所做的,都白搭了。”何其高嘆了口氣,他其實是衝着席墨堯來的,畢竟席墨堯的未來投資,比起工作室的前程要精彩明亮的多。
他是一個策劃人和投資人,如果工作室少了席墨堯這個強大的工作對象,意味着他們的起點會變低,也沒有工作重心,這樣就不值得組建工作室來接業務。
“沒錯,安安你要想好,之前我們費心壓制的那些負面新聞,會因爲離婚再次被翻起來,而且,以後也沒有人爲席墨堯打理任何的事情,這對一個藝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朱琪沉穩的說道。
“表妹,你不會真的不管不問吧,畢竟……關係到席墨堯以後的路。”魏寧有些擔心的看着李君安毫無表情的臉。
“有很多公司會給他拋橄欖枝,他也可以自己去找經紀人。”李君安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如果席墨堯真心想做音樂,有很多經紀公司和音樂製作人敞開大門等着他過去,她不用爲他的未來擔心。
“但是,我們做了這麼多……”
“我們可以籤新人進來。”李君安打斷魏寧的話,說道,“世界不是隻圍着他轉,我們定下的三年計劃,也並非只是想成爲席墨堯的助理團隊,你們都忘了?”
衆人都沉默下來,許久,何其高輕輕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沒有墨堯這個高起點和品牌,我們要花費更久的時間,才能走到預期的地點。”
“那也不能因爲這個勉強別人在一起,頂多離了婚之後,再把席墨堯籤進來就是。”趙小蘭努着嘴說道。
“談何容易?”這次是見慣風浪的朱琪嘆氣,“按照席墨堯的脾氣,你以爲離婚後還會和我們這種工作室簽約?而且男女之間,離婚還做朋友的,本就很少。”
“這樣吧,安安你再考慮一下,我們先下班,你和席墨堯再談談。”孫麗紅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收拾着資料說道。
李君安有些黯然的坐着,覺得天空發黑,這羣人說的話……好像真的離開席墨堯就活不成似的。
如果是這樣,她就太悲哀了。
電話鈴響起,李君安伸手接起電話,強壓下自己的失望。
“媽媽?你怎麼打電話到工作室來了?”李君安沒想到是媽媽。
“墨堯已經過去了吧?”李媽媽的聲音有一絲輕鬆,“安安,中午我和你爸‘教育’了墨堯,他也知道錯了,你也別在鬧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知道什麼錯了?”李君安反問。
“知道不應該和其他女人走的太近,忽略了自己愛人的想法,這樣還不夠?”李媽媽最瞭解女兒的心思,也知道她最想聽到什麼。
“……”李君安沉默下來,沒有說話。
“那孩子不善於表達而已,你要多點耐心,夫妻之間哪能沒磕磕碰碰?人家道歉態度也誠懇,他的確有不是之處,但你能因爲這點小事就鬧離婚嗎?”李媽媽在那邊也適時的教育女兒。
所有人似乎都在不自覺的把這件事淡化到最小,他們沒有聽到席墨堯對她說的那些傷心話語,沒有看見她一個人倉皇逃出的狼狽,沒有人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席墨堯對自己沒有感情。
婚姻缺少了感情的基石,即便她這一次忍受過去,可也許後面還會有驚濤駭浪在等着她。
她怕了,那種痛苦,承受一次就夠了,再這麼下去,她的心肝脾肺腎全都會受傷。
沒人知道她心裡傷,大家只知道,席墨堯耀眼的身份和麪容,配她十個也綽綽有餘,所以即便他有錯誤,也應該被原諒。
李君安咬着脣,看着工作室的人一個個下班,對她招手再見,然後魏寧拉開門,示意外面的男人進來。
她沒有阻止,也沒有任何的表情,繼續聽着媽媽的電話。
席墨堯站在門邊,看着她扭過頭去接電話,終於挪動腳步,走到她的身邊。
然後從椅子後俯身,用雙臂圈住她。
這樣下去大家都很累,能不能什麼都不想,和以前一樣,只要在一起就好。
他會學着去關心她,嘗試去理解她的心情,這樣總該夠了吧?
李君安被他從後面摟住,身體有些僵硬,但並沒有動,直到媽媽“教育”結束,她才輕輕的掛斷電話,就這麼沉默的被他摟着。
“是我太貪心了。”李君安突然閉上眼睛,幾不可聞的說道。
一開始就錯誤的婚姻,她居然還貪心的想着被他愛上。
是自己在婚姻中迷失了方向,是自己不知不覺的想要更多。
“安安,我們和好吧。”席墨堯貪戀的聞着她髮絲的清香,還是滿滿抱在懷中的感覺好,他突然想囚禁着着她的身體,永遠都不讓她離開自己。
“我試圖去改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其實是很荒謬的。”李君安依舊自顧自話的說道。
“沒有什麼屬於不屬於,這世界本就是荒謬……”低低的耳語在李君安耳邊響起,席墨堯的面頰蹭着她柔順的髮絲,手臂越來越緊。
每天都過着戲劇一樣的人生,他一刻都沒有輕鬆過,只有和她在家裡安靜的坐着時候,纔會忘記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