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娣看着閉合的電梯,失落的臉上漸漸浮起憤恨,她將手中名貴的包包用力砸向電梯門,根本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
公司裡有人說,席墨堯和李君安的關係曖昧,她觀察了很久,果然……他們之間並不是普通藝人和助理的關係。
嚴昊清並沒有追趕,他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做這樣有失身份的事情。
所以,李君安被硬生生的塞到車裡,沒有人來救她。
“你可以放手了嗎?”李君安冷冷的看着席墨堯,語氣中,不掩飾憤怒。
席墨堯眼神可怕的盯着她,這個女人,跟嚴昊清那麼親密,在自己面前,卻一再的裝聖女。
對司機小陳冷冷說道:“去雙魚酒吧。”
李君安看着他,清秀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席墨堯,下週就是你的演唱會……”
話沒有說完,李君安被突然襲來的脣,堵上了後面的話語。
她瞪大眼睛,這……未免太突然了。
而小陳,從後視鏡中看見席墨堯的舉動,也倒抽了口氣,他、他、他居然看到這樣一幕,如果現在拍下來賣給狗仔隊,一張照片能賣到多少錢?
幾萬?不,這是席墨堯的私下被抓怕的唯一一張接吻照片……
幾十萬?或者上百萬?
小陳的手有點顫抖,但是他清楚公司的規定和手段,如果查到照片的來源,他就死定了。
額頭都開始冒汗,小陳看見李君安被攥住手腕,壓倒在車體與座位中間,整個人幾乎都被壓住,看不到她的臉。
李君安被他蠻橫的吻住,完全忘記了反抗,驚愕的看着放大的俊臉。
記憶中的清香的味道,在鼻尖緩緩綻放,摩挲到她不及逃避的小舌頭,甜蜜的滋味再次席捲全身。
直到脣都腫痛起來,李君安才拼命開始掙扎起來。
這並不是平時的趕通告的保姆車,而是公司爲席墨堯配的私人轎車,所以車廂的空間非常小,李君安的掙扎無濟於事,反而被他壓的更緊。
席墨堯終於像是稍稍吃飽了的孩子,一直煩躁的臉上,退了幾絲怒氣,很“寬容”的允許她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
他發現,這一次,李君安似乎幾次都想咬他,卻沒有下口。
還真是敬業的助理,怕他下週演唱會張開不嘴嗎?
李君安眼神憤怒的快噴出火來,她怒視着壓在自己身上的席墨堯,爲什麼?
爲什麼他總是喜歡以這種方式欺負自己,發泄不滿?
嘴巴除了吃飯,就是用來交流,他有什麼不開心,完全可以說出來,而不是強行侵犯別人。
如果不是下週的演唱會,她想把他咬碎。
“我說過,不要和嚴昊清在一起。”席墨堯近距離的看着她的臉,那樣細膩的肌理,沒有被化妝品掩蓋的肌膚,真漂亮。
“和誰交往,是我的自由,不屬於工作範疇!”李君安壓抑着細碎的喘息聲,沒被席墨堯按住的左手,抵在他結實的胸口,“小陳,前面靠邊停。”
小陳正在等紅燈,滿腦子都在想着剛纔的一幕,想着紅彤彤的票子,聽到李君安羞怒的聲音,急忙說道:“好。”
“不準停車!”席墨堯繼續盯着李君安,他的的另一隻很不小心的壓在她柔軟的胸口。
“停車!”李君安憤怒的胡亂踢騰着,高跟鞋被踢掉,她像是少了一件束縛之物,擡起膝蓋,用力一頂。
高中和大學時候學的女子防身術,在這一刻……學以致用!
如果他的臉不能弄傷,如果他有可能露在華美衣服外的肌膚不能弄傷,那麼有一個地方,他是絕對不會露在外面……
席墨堯的臉色突然一變,他攥着李君安的手,極爲痛苦的一點點鬆開。
天啊,這個女人……怎麼可以襲擊他最脆弱的地方?
“給我停車!”這一刻,李君安完全處在暴走狀態,吼的剛剛準備過綠燈的小陳腿一抖,踩到了剎車。
“吱呀……”“砰……”
連環的聲音響起,突然剎車,車屁股很明顯被後面的私家車親上。
“開門!左邊的車門!”李君安纔不管這麼多,她硬生生的拉開左邊的車門,也不要礙事的高跟鞋,光着腳,提着裙子,在車來車往中,往前跑去。
席墨堯捂着受到重創的部位,趴在後座上,疼的後背都是冷汗,俊美的臉扭成一團:完了,他不會真的要去男科醫院吧?
而後面私家車的主人立刻下來,開始和小陳理論,交警也往這邊走來……
李君安很乾脆的丟到一羣麻煩,光着腳,跑過街道,飛奔到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纔開始沮喪的往前走着。
她很冷,路上行人看她的眼神也很怪異。
一個穿着誇張禮裙的人,在街道上提着裙襬,光着腳漫無目的的走着,像是正在演話劇出逃的灰姑娘。
男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柔嫩的腳心走的很痛,李君安站在路邊,她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沒有帶錢包和手機,連出租車都攔不到。
所以,她只有站在街邊一家公用電話邊,給嚴昊清打電話。
“你等着,不要亂走,也不要掛斷電話,我馬上趕到。”
嚴昊清溫柔的嗓音,稍稍撫平李君安的愁悶,她看了眼小店老闆,老闆正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似乎和那些出租車司機一樣,想看她從哪裡掏錢出來付電話費。
嚴昊清坐在車裡,拿着手機與李君安聊天,十分鐘後,轎車停在了路邊。
嚴昊清丟了張百元大鈔給老闆,笑眯眯的說道:“不用找了。”
他從不帶錢,這是從安鑫身上拿的。
“想去哪裡?”將她帶到車上,嚴昊清問道。
“回家。”李君安摸着自己冰冷的胳膊,說道。
“先去吃飯吧。”嚴昊清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建議。
“不用了……”
“你爲我辛苦了半天,應該我請客。”嚴昊清像是沒聽到她的拒絕,然後對安鑫說道,“老地方。”
“沒關係,不用和我客氣。”李君安勉強一笑。
“是你一直在和我客氣。”嚴昊清突然俯身,握住她纖細的腳踝,“是不是應該先去醫院?”
“不用……”李君安臉紅,白嫩的腳丫子沾滿了灰塵,有幾道劃痕,但是並沒有出血。
“安安,你可以考慮辭職,當我的模特,一場走秀的出場費,按照頂尖名模的身價定。”坐在一家很有特色的的地下餐館,嚴昊清靠在椅子上,說道,“一年下來,大大小小的走秀,至少也有幾十次,年薪過百萬很輕鬆,又不累,不是很好?”
“我有時間會幫你去走秀,不過要辭職,恐怕不行。”李君安對錢並不心動,她現在不缺錢,而嚴昊清的“藝術生涯”,說不準哪一天就破滅了。
這種貴族公子們的消遣,不能當真。
李君安知道適合什麼樣的生活方式,也清楚天上掉落的飛機殘骸概率比餡餅大。
她更知道,與嚴昊清這樣的少爺相處,必須保證自己經濟上的獨立,如果完全依附於別人,被丟棄時,會死的很難看。
嚴昊清非常喜歡李君安的自知之明,但是,這一次,他希望李君安能夠難得糊塗。
“在鳳凰繼續打拼幾年,或許能做到高級主管之類的級別,年薪最多也不過百萬,”嚴昊清端着紅酒,脣邊帶着迷人的微笑,“做我的模特,一個月,或許就有百萬的收入。”
“不是錢的問題。”李君安喝了一大口紅酒,她今天的心情完全被席墨堯破壞。
“聽姑父說,你的夢想是想當導演。”嚴昊清試探的問道。
“那是曾經。”李君安伸手倒酒,自從她來到娛樂圈之後,對夢再不抱有幻想。
“少喝點,不要醉了。”按住她的酒杯,嚴昊清見她臉色有些酡紅,怕她醉酒。
要是被李君安父母看到送回去的女兒滿身酒味,可能他們以後不會放心讓李君安和自己在一起。
“最近工作很不順心,伺候的藝人脾氣又古怪,又被男人騙,還有那麼多的負面新聞……”李君安伸手撫上額頭,長長的嘆了口氣,終於把這段時間憋着的傷心全倒了出來,“我又不是公衆人物,爲什麼要把我的私事都拿出來說?”
“所以,你可以辭職。”
“不能!如果因爲這些就辭職,我以後還能面對更長的人生嗎?”李君安很矛盾的說道,“而且,老闆對我很好……我把自己籤給鳳凰十年,你知道嗎?十年……最好的青春,我原來以爲它會在時間的沖洗下,閃閃發光……”
“這麼好的青春,你可以做我的模特,合約我幫你解除。”嚴昊清看着有些失態的李君安,第一次看見她毫不掩飾的痛苦。
李君安搖頭,又一杯紅酒入肚,她的頭有些暈,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也容易醉。
也許,是她今天想醉。
“昊清,謝謝你……謝謝你在我最痛苦的時候出現,謝謝你借過我肩膀,謝謝你給我的一切肯定……可是,我不想現在低頭,不想現在就退縮。”李君安靠在椅子上,看着對面溫柔的男人,“我每天都在想爲什麼,爲什麼我會被男人欺騙,爲什麼我會工作不如意……想來想去,我只得出一個結論:因爲自己不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