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粉絲們喚破了嗓子,席墨堯也沒有再返場。
他的心情十分的差,差到今天連走了三次音,忘了八次詞,如果不是觀衆一直瘋狂的跟着合唱,還有字幕提示,他會被自己氣死。
而且練了那麼多年小提琴和鋼琴的人,怎麼會出現音準問題?他當時差點就想把麥扯了,直接下場走人。
最後的收官也不完美,原本準備加送七首歌,其中四首讓現場觀衆點,可是他一點心情都沒有,只安可了一次,送出高音版的《星空》,便和依依不捨的觀衆說再見,退了場。
面無表情的讓化妝師給自己卸妝,席墨堯的心裡全是那個該死的小女人。
到底爲什麼一聲不吭的跑了?
和其他藝人打罵侮辱助理的惡劣行徑相比,自己有虐待她嗎?(當然,做那種事情,席墨堯並不認爲是侮辱,那是你情我願,嗯嗯……)
跑了就跑了,還做好早餐才走,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上午的早餐被李君安下了毒?
難怪今天一天心情壓抑、肝火上揚、渾身不自在、心臟難受、唱歌跑調忘詞……
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席墨堯的私人電話。
他看了眼號碼,一直陰沉的眼色,終於閃過一絲亮光。
“堯,找到了。”那邊的男人的聲音有些疲憊,卻讓席墨堯霍然起身。
“哎,墨堯,你還沒有換衣服,這是要去哪裡?”琳達這時候的角色降低爲席墨堯的保姆,她立刻追上去,問道。
席墨堯還穿着舞臺裝,只卸了臉部的妝容,不理會後面呼啦啦跟上的一堆工作人員,只對着手機低低的問道:“你確定?”
還是蔣鑫叡神通廣大,半天的時間,終於被他找到了具體地址。
李君安,你就給我等着!攥着手機,明明知道了她的落腳地,可是席墨堯的心情卻更加差,因爲——李君安和嚴昊清在一起!
如果開車走高速到李君安所在的市裡,需要五六個小時。
席墨堯連續的演唱已經很累,現在夜裡十一點多,他坐在公司安排的轎車裡,不顧身體的疲憊,往李君安所在地駛去。
高速公路,非常的枯燥無味,而且是夜裡,除了燈光,什麼都看不到。
席墨堯閉目靠在後排的座位上,他很累,很困,卻睡不踏實,總是不時的驚醒,不時的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漆黑的窗外,想着李君安。
車廂的味道好難聞,沒有李君安那樣溫暖清香的味道……
她晚上和嚴昊清在一起……他們晚上怎麼睡……這笨女人有沒有喝酒……
越想越睡不着,可是頭又昏昏沉沉的難受,席墨堯又穿着滿是裝飾的舞臺裝,身體被那些鉚釘硌的很痛,他坐起來,有些後悔沒有選擇舒服一點的出行方式。
“還有多久才能到?”聲音嘶啞疲憊,席墨堯擡手碰到自己滾燙的額頭,沒有一點的精神。
“還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到繞城公路,我對市裡不熟,找你說的那個地址,可能還要耽誤一個小時。”司機小心的回答。
“唔,快點……”席墨堯又趴在車後面,有點想吐。
如果現在小助理在身邊,她一定會伺候的自己舒舒服服,就像那天晚上生病,在一邊細心照顧一樣……
天色微亮,終於到達市裡。司機看着衛星地圖,好不容易纔找到晴山腳下。
蔣鑫叡的線報非常強大,不過這也得益於嚴昊清的交友圈龐雜。
如果李君安一個人跑出去,他未必能找到。但是她跟嚴昊清在一起,就容易找多了。
這座城市還沉靜在晨曦中,東方魚肚白下的晴山,像是一座燃燒的山。
“應該就是這裡吧?”司機看了眼豪華花園公寓的地址,將車停在一邊。
李君安起的很早,在大露臺上打養生太極。
早飯的香味已經溢了出來,她最後的收勢緩慢流暢,李君安閉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臨近山邊的空氣真好,都能聞到露水的味道。
“真早。”嚴昊清拉開房門,看見李君安在餐桌邊忙碌着,恍惚間,竟然有家的感覺。
是很遙遠的家,他很小很小時候的家。
“早安!”李君安似乎心情很好,擺着碗筷,轉身又去了廚房。
在她去廚房的時候,門鈴響了。
嚴昊清往門邊走去,這麼早,不會是朋友回來了吧?
拉開房門,隔着防盜門,看着外面扶着牆的俊美男人,嚴昊清愣住。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嚴昊清瞬間,有種低估席墨堯的感覺。
“你的朋友回來了嗎?”李君安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問道。
果然不該麻煩別人,住在別人家裡更是不禮貌,而且她只做了兩個人早餐……
“砰”!開門聲加一記重拳的聲音,讓李君安急忙放下碗,衝到玄關。
當李君安看到穿着金色鉚釘襯衫,黑色靴褲,金色馬靴的席墨堯時,完全石化。
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怎麼可能!席墨堯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她昨天晚上還不放心,去各大網站和官方論壇看了眼席墨堯當晚的演唱會的一些情況,昨天晚上他還在k.m,今天突然出現,未免有點太玄幻了。
而嚴昊清似乎不該開門,他的脣角滲出血絲,幸好席墨堯身體狀態不好,這一拳沒多少力度,只是讓牙齒磕破了嘴脣而已。
“昊清!”來不及多驚訝,李君安急忙檢查嚴昊清的傷勢,很自責,她怎麼總是讓嚴昊清受傷?
感覺欠他好多,給他帶了很多麻煩。
說起來,自己今年真是倒黴,連帶着周圍接觸她的人都倒黴。
席墨堯一把抓過還穿着家居服的李君安,一言不發的往外拖去。
這女人昨天晚上……和嚴昊清在一起……
“席墨堯,放手!”這一次,很輕易的就推開他的鉗制,李君安冰寒着臉色,怒視着他,“爲什麼動手打人?”
“我沒事,安安,去多準備一份早餐吧。”拽過快抓狂的李君安,嚴昊清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的優雅大度和席墨堯的粗暴無禮對比的尤爲強烈,李君安看向嚴昊清,讓她多準備一份早餐?她現在還真的沒有心情!
“拜託了。”對她溫柔的微笑,嚴昊清說道。
“……好吧。”李君安咬咬脣,沒法拒絕這樣溫柔的笑容,瞪了席墨堯幾秒之後,終於轉身。
“喂!”低沉沙啞卻磁性十足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席墨堯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跟我走。”
李君安被他從後面按住肩膀,深呼吸,眼裡閃過一絲憤怒。
終於,她再次轉身,面對着不到兩尺遠的席墨堯,怒聲說道:“走走走?你要去哪?發着高燒還能到別人家鬧事打架,席墨堯,你到底接受的是什麼原始教育?”
嚴昊清微微一愣,隨即伸手撫上自己微腫的脣,半合的雙眸掩去複雜的心情。
他一向對女人瞭如指掌,可剛纔李君安的反應,讓他有點抓不住的感覺。
能夠將她剛纔的怒氣理解爲關心嗎?
雖然表面上看,她真的很討厭席墨堯,可在這種時刻,卻對他依舊關心。
嚴昊清抱着胳膊,看着沙發上的兩個人,越發的抓不住縹緲的感覺。
“不要亂動!”將溼毛巾放在席墨堯的額頭上,李君安沒好氣的說道。
他的臉色真差,一定是休息不好加上穿這麼少來回奔波,受了涼。
這傢伙怎麼就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平時時候一味的透支身體,亞健康的時候又不知道自我調節……
“這是誰的毛巾?我不要用別人的東西?消過毒沒有?會有很多細菌……”席墨堯被按在沙發上,面頰有着異常的潮紅,他發着牢騷,卻非常享受再次被照顧的感覺。
“你的精神還不錯,完全可以自己去醫院。”李君安不耐煩了,直起身,冷冷的看着他說道。
席墨堯閉嘴了,他是真的很難受。
剛纔那一拳,泄了點憤怒,現在又被她照顧,所以雖然滿心暴怒的想質問昨天晚上的事情,卻又難受的沒精力開口。
他決定先睡一覺,等睡醒了,養好了精神,再找這對姦夫淫婦算賬。
昨天他的話還在歷歷在心,李君安明明希望他去死,可是看到席墨堯高燒的模樣,卻又狠不下心不管。
她一向都屬於那種很輕易就會原諒的人,就連黃奇文,她在電話裡,都說過:可以原諒,但是不能忘記。
更何況席墨堯那張臉該死的好看,更容易博取別人的原諒。
席墨堯耳邊模模糊糊的傳來李君安的聲音:“……真的沒有關係?喝粥會不會疼?”
唔,那個死女人在關心嚴昊清,可是他顧不了這麼多,他太困了,眼睛睜不開,只能躺在沙發上記下這筆賬。
“私人醫生很快就到,你真的準備走?”嚴昊清看着已經轉移到牀上的席墨堯,問道。
“不想見到他。”李君安拉好包包,她不想看到醒來的席墨堯。
“我覺得……如果你走了,他醒來會很生氣。”嚴昊清看着氣鼓鼓的小助理,說道。
他決定再觀察一下李君安和席墨堯之間的關係,早上的那一幕,讓他一向判斷清晰的頭腦,有點發懵。
這種感覺很不好,彷彿明明勝券在握,卻又突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