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只是因着心裡的那份自卑,使得他滿身的才華沒有施展的機會。
或許是因爲那次在沁香園的談話起到了作用,總之,在那之後,穆筱言就經常聽到有關八皇子的消息。
某次是聽說他在早朝上提出了有關南方治水的好意見,或者是某次說他在圍獵場上拔得頭銜,耀宗帝龍顏大悅。
總而言之,八皇子再也不是以往的八皇子,他也終於像雄鷹一般,展開巨翅開始翱翔了。
此次巡視塞北,耀宗帝更是命他隨行,這裡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只是此番前去的,還有他,三爺。
塞北之行至少兩月,也就是說,在未來的兩個月裡,她都沒有辦法在見到他了。
不知道爲什麼,每每想到此處,她都覺得心裡有些煩躁不安。
她不想讓他去,可是卻又不能因着自己阻礙了他的前途。
更何況,隨扈塞北,是耀宗帝下了旨意的,又哪裡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能夠阻止得了的。
“月兒,我說你這是怎麼了,再這樣下去,你這手可就真的別要了!”
慧兒帶着怒意的聲音傳來,穆筱言才收回了滿心的思緒,有些不解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慧兒。
慧兒見此無奈,搖着頭指了指穆筱言的手,“你那針不往布料上刺,專往自己手指頭上刺,不痛?”
“啊!”驚天地泣鬼神的吼聲從沁香園後面的宮舍傳了出來,直驚飛了滿院子的飛鳥。
穆筱言看着自己幾個紅腫不堪的手指頭,有些抱怨的看着對面的慧兒,“都紮成這樣了,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呀!”
“我算是服了你了,叫了你半晌不搭理便算了,如今倒是怪到我頭上來了!”
慧兒滿臉無奈的搖着頭,輕笑道,“再說了,那針刺在手上,你就不覺得疼?”
“哪裡不疼呀?可疼了呢?”
穆筱言皺着眉頭將手指頭咬進嘴裡,剛剛心思不在這手上還真沒覺得痛,這會子她算是明白了什麼
叫做十指連心了!
“真不知你一天到晚想些什麼!”慧兒無奈的放下了手裡的針線,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出了藥箱走了過來。
在穆筱言身前再次坐下,才從藥箱裡拿出了藥膏替穆筱言擦上。
“你這個樣子,對自己都這般不上心,也難怪平日裡伺候娘娘的時候總要出些差錯!”
“好啦,你就別笑我啦!”穆筱言收回被慧兒包紮起來的手指,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慧兒,你說我這三天兩頭不受傷是不是就不舒服呀!”
如今身上好不容易是沒有帶傷了,她自己倒是看不過去了,愣是給自己紮了幾針,她真是自己都得佩服自己了!
“我哪兒知道你呀!”慧兒聞言好笑的輕啐了一口,“真是片刻也消停不得的!”
傍晚的時候,三皇子來了,彼此馨妃還在用着晚膳,馨妃向來吃得清淡,三皇子一進來便見穆筱言端着清粥在一旁伺候。
走過來直接從她手裡接了過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有些擔憂的看着馨妃消瘦的面龐:“母妃,清淡些雖是好的,但也不可日日如此,兒子瞧着,您這些日子又瘦了!”
“你又不是不瞭解母妃,那些個油膩的東西吃了也是一個不舒服,索性還是不吃的好!”
馨妃倒是渾不在意,只是淡笑着搖了搖頭。
三皇子聞言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又看了看一旁的穆筱言,方道,“月兒,你去小廚房熬些燕窩粥來!”
一面說完,一面便將手裡的碗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這白粥吃着沒有營養,母妃,燕窩粥至少不油膩,兒子一會兒伺候您吃些吧!”
馨妃知道自己拗不過,當下也不再反對,只是對着一旁的穆筱言揮了揮手,笑道,“罷啦,月兒,你便去熬些燕窩粥過來吧!”
穆筱言領命退出了房間,朝着小廚房走去。
只是等穆筱言熬好粥端了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溫暖的暖閣內,只有三皇子一人捧着一本書正在看着。
將手裡的燕窩粥放到一
旁的桌子上,穆筱言走了過去,輕聲問,“娘娘呢?”
三皇子聞言放下了手中的書,將穆筱言直接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了下來。
穆筱言嚇了一跳,急急忙忙便要站起來逃開,這要是讓人看到了還了得?
可是三皇子卻哪裡肯讓,死死的拉住了她,頭也枕在了她的脖子上,“別動!”
三皇子的聲音低低的傳了過來,帶着些微疲憊,“母妃已經睡下了……月兒,我好久沒有抱過你了,你乖乖的,讓我抱抱你!”
穆筱言聞聲輕柔一笑,不再反抗,只是低聲道,“若是要旁人看到了怎麼辦?”
“誰會看?”三皇子輕笑,“這會子沒人會來這裡!”
“可是娘娘還在裡間睡着呢!”穆筱言笑道,“若是娘娘看到了怎麼辦?”
“不會!”三皇子說的十分肯定。
停了一會兒,他卻又接着道:“再說了,母妃早晚也是要知道的,我們總不能一直瞞着她!”
“娘娘會同意麼?”穆筱言微微紅了臉。
“自然!”三皇子輕笑出聲,湊到穆筱言耳側印下了一吻,以母妃的慧眼,他與月兒的事情,她怕是也早已知曉,他相信她不會反對什麼的。
“月兒,我會想你的,乖乖等我回來,知道麼?”
此時此刻,穆筱言只覺得自己都已經不是自己了,嘴角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微微勾了起來,心裡充斥的,滿滿的都是甜蜜。
點了點頭,她伸手主動的抱住了面前的男人,靠在他懷裡輕聲道,“我等你回來!”
三皇子輕輕聞言輕輕一笑,拉住了穆筱言的手放在嘴邊輕柔一吻,才皺起眉道,“月兒,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的放到自己的胸口,眼裡依舊是濃的化不開的情意。
“你受傷,這裡會疼!月兒,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母妃,等我回來!”
耀宗帝二十四年十一月初十,耀宗帝再次啓程塞北,北昭的皇宮,再一次送走了自己的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