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在房間裡想來想去都沒有頭緒,而且肚子已經呱呱叫了,所以把東西藏好後就出了門。我本想出了門後就直接下樓,可是又覺得叫上一個人比較好,畢竟這個古堡好象不簡單,多一個人也好照應照應。其餘的三個人,我只想叫老疤或者徐峰一起去,藍眼始終給我的感覺不好,燈滅了也大喊大叫,這麼膽小的人叫上歷來只會是累贅。不過話說回來,以前我也和他一樣膽小的,但是我還是感覺自己以前膽小的感覺和他的不同,藍眼的似乎是心虛的膽小。可是,老實的老疤和藍眼在一起,所以我只好去叫徐峰,他畢竟是警察,出了事情也能應付過來。當我要走過藍眼他們的房間是,我聽到他們在交談,出於好奇,我就把耳朵貼近了門板。“你肯定是他?”老疤很遲疑地問道。
“絕對沒錯,雖然容貌改了這麼多,幾十年沒見了,但是那感覺是不會錯的!”藍眼堅持道。
“我看還是算了,這些年來回墨脫,我真的累了。”老疤無奈道。
“哼,算了,哪有這麼容易!我們當初拼了一切才換來的東西,憑什麼讓他獨吞!“藍眼恨恨地說道,聲音也跟着高調起來。
“都這麼多年了,那些東西還能用嗎,我是不想在用了。”老疤說話很是無力,似乎對命運的安排已經認命,不想再掙扎。這個感覺在我心裡深處也有,所以聽起老疤的話心裡一陣發酸。
“你不要這麼悲觀好不好,我們幾十年的辛苦難道要白白搭上,都是因爲他我們才這樣的,難道你就不想拿回一切,或者報仇!?”藍眼唆使道。“不想。”老疤回答得很簡單。
“你是不是又想和我打一架,上次在路上你還嫌打不過癮嗎。看來你是鐵了心了,把我打得這麼重。不過,要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遇到這羣人,也不會找到這裡,還真要謝謝他們。”“你又想怎麼樣!他們畢竟是救過我們,你可不要再打他們的歪主意。要不是他們開車遇到我們,自相殘殺的我們已經全身是傷。怎麼可能還走得出墨脫。”老疤激動地說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藍眼又奸笑道。
我聽了他們的對話驚出一身冷汗,難道他們——我沒敢再繼續偷聽下去,於是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爲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出些聲響讓他們發現,搞不好就遭滅口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回到房間以後,肚子飢餓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心裡只是不停地打鼓。我從身上翻出那張舊報紙,仔細看着上面的那則搶劫新聞,心裡冒出個疑問:難道藍眼就是報紙上說的搶劫犯?在拉薩的時候,我曾經抽空買過一瓶很特殊的液體,這種液體是博物館裡專用的,我也是託了行裡的朋友纔買到的。本來在拉薩的時候也沒想用這瓶液體,但是從列車上找來了一張陳年舊報紙以後,就想買來液體用用。這種液體沒有具體的名字,是由行裡的專家調配出來的,它的功用就是讓文物減慢氧化反應,好讓它不受外界的腐蝕與侵擾,保持原有的特徵。我當時就把這種液體塗在了報紙上,但是這種液體還有一種功效,那就是對酸性或者鹼性的東西有很強烈的反應。在博物館裡參觀,難免有些低素質的人破壞文物,所以途上這種液體,既可保護文物,也可以馬上看出文物哪個地方被破壞了。出現這種劇烈的反應對文物是沒有破壞的,它只是在碰到酸鹼物質纔會出現兩種顏色,而且會非常鮮豔,只有當再塗上一次後那些顏色纔會消失。
藍眼上次在車上故意嘔吐,我本來就注意到他裝着吃東西,然後在嘴裡咀嚼了很久,根本就沒有吃下去。本來我也沒有懷疑他的,只是,從肚子裡吐出來的東西一般都帶有胃酸,所以那些污穢碰到報紙應該會有鮮豔的紅色出現,但是卻沒有出現,只是有些雜色出現而已。博物館裡以前也有孕婦來參觀,她們曾經不小心嘔吐在文物上,當時也出現了很鮮豔的紅色,所以我一直記得這件事情。我在車上的時候就想過藍眼爲什麼要假裝嘔吐,只覺得和報紙有關,現在聽來可能是和那則搶銀行的新聞有關。難道這兩個人真的是當年脫逃的搶劫犯?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得處處小心了,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獸性大發。只是我對他們說的話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既然他們還沒有招惹我們,我就先別揭穿他們,搞不好是我自己領悟錯了也不一定。
我把報紙小心藏好,又再次看了一眼羊皮筆記,心裡又開始惴惴不安,每次一出現這個感覺,身邊就一定要出事情。我這次出門沒有再打算叫上任何人,只是一個人緩緩地下了樓,而外面的大雪還沒有停歇的意思,反倒是越來越大。我下了樓以後,中間的火爐還燃燒着,裡面的火苗瘋狂地跳躍着,但是熱度卻無法傳遞到古堡裡的每一處,似乎火焰只是一種假象。我記得駝背老頭說要和楊思怡準備晚飯的,於是就朝他們的方向走去。這個古堡是下寬上窄型,一樓的樓道也是“S”形狀,和樓上的完全一樣,只是比樓上的長了很多,因此一樓的空間也跟着大了。
我本來覺得這樣走進去會很唐突,但是想想反正這裡有人住着,應該不會出現驚險的事情,要出現也是藍眼那個搶劫犯做的。樓道在大廳的盡頭,然而這個盡頭的牆壁上,似乎有一副很模糊的石刻畫。因爲年代久遠,這幅牆壁上的刻畫已經很難識別了,但是我仍然湊上前去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反倒看出一個古時候中原力有名的人物——陶弘景!
我心裡驚訝道,陶弘景不是道教茅山派的創始人物嗎,怎麼他的畫像會出現在這個古堡裡!?我們的博物館力就有一幅陶弘景的畫像,只是如今在這裡看到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陶弘景是南朝時期的人物,也是道教茅山派的重要人物,一般到現在還崇拜這位始祖的都是茅山後裔,他們都會在家裡或者重要的地方供奉這位始祖。如今,在西藏的古堡中,出現了這樣中原時期的人物,難道這個古堡裡還鬧鬼不成?記得,西藏的藏族佛教,在西藏剛開始發展的時候很少受到中原佛教文化的影響,更別提道教茅山派了。駝背老頭是這個古堡的主人,但是由於他的面容全是傷痕已經皺紋,穿着有很破爛,很難看出他到底是藏人還是漢人,難道這個駝背老頭是茅山後裔?不過駝背老頭是茅山後裔的話,那這幅枯朽的畫就不會被腐蝕成這個樣子,而沒有人對它理會一二。本來以爲駝背老頭是門巴人,因爲有大廳力的案臺,還有古堡的設計,都是門巴人的特點。可是,怎麼現在又跑出茅山始祖來,我真搞不明白這個不倫不類的古堡究竟是何人所有。
我小心沿着樓道前行,發現牆上的酥油燈上都有一些茅山派裡的圖騰,但是樓道里有很多酥油燈,駝背老頭還沒有完全點燃,只是點了一兩盞供我們看清楚前面的方向。一樓的很多房間也是由於牆壁出現裂縫,所以被大雪猛灌成了廢墟的模樣,根本不能住人了,難怪駝背老頭會讓我們住二樓了。我一間一間的看着,都沒有發現廚房的蹤影,但是卻看到樓道的“S”型拐彎處的一個房間裡有五口棺材!在人住的地方看到棺材可是要倒黴的,因爲要討吉利,所以纔會叫棺材爲“官財”。不過我還是不信迷信,於是壯了膽子就走了進去。樓上發現的羊皮筆記說的是古堡下有一個古墓,那麼墓裡肯定有棺材,這些棺材會不會就是從底下的古墓挖出來的,真沒想到一個古墓裡會有五口棺材。
我豎起耳朵聽了聽樓道里的動靜,外面除了風聲外沒有任何人爲的聲響,於是我吞了吞口水,又朝棺材走近了一點兒。這五口棺材很特別,不像是古物,倒有些新鮮,一點也不像我們在古墓裡發現的棺材。最奇怪的是,棺材上有許多被弄髒的痕跡,我湊近一看,好像是血液。我數了一數,五口棺材裡只有四口棺材染了血跡,另外一口很乾淨。我是做考古的,對於棺材見得也多了,於是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口乾淨的棺材,可是去發現裡面空無一物,更別說屍骨了。
我逐一推開了其餘的四口棺材,裡面都有屍骨。最奇怪的是,當我推開最後一口棺材的時候,裡面出現的卻是兩個屍骨!這裡明明有五口棺材,爲什麼偏偏要兩個人合用一口棺材,這是及其少見的,除非他們是夫妻?我仔細檢查了這口棺材裡的屍骨,但是發現這兩具屍骨都是男性的。兩個男人的屍骨同放一口棺材,這是哪門子的習俗,我可從來沒聽過。上古神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