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蒼月,現在你們誰也走不了了。”白統霸突然冷森森地說。
“我若想走呢?”蒼月雖然嘴上硬氣,但心裡卻有些發虛。
白統霸顯然和她一樣看透了情勢。
“這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你必須舍一個給我。我的元神需要新鮮的靈力元神來蓄養。……你再不休息,真的就要死了。你也做不到同時保護兩個人。還不如和平協議,舍一個保一個,別的,我們倆從長計議好了。”
白統霸還是相當忌憚。
白曇月嚇得變成了一個絕望的表情包,一根僵硬的木棍。
“我來換!……我來換回公主。”白康站了出來。
然後衝蒼月凝重地說,“謝謝你,蒼月。我一個小老百姓,能得到你的捨命相護,已經很滿足了。
我是個男人,應該保護女人;我也是個戰士,應該保護百姓,保護公主!
但是,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然後往前走。
蒼月一把扯住了他,絕望地搖頭:“不要去,沒有用!”
但是白康還是輕輕拉開了她的手,笑了:“真的謝謝你。……爲了保全你,我也應該,更心甘情願去死。”
然後義無反顧往前走。
“等等,別過來!”白曇月此時突然勇氣大增,大聲地喊,“別過來。只會是一個陷阱。……我是青丘的公主。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青丘的子民。
白康,我命令你:你的任務是保護好蒼月,帶她離開,去找我哥哥!”
“公主!……”白康大叫,想要爭辯。
“別說了!”白曇月突然淚流滿面。
她突然就感覺自己長大成人了,感覺到了作爲公主,不光是頭頂上的光環和榮耀,還有肩上沉甸甸的擔子。
她甚至理解了爲什麼父親和叔叔,還有三哥都要請蒼月來,都要保護蒼月。全是爲了青丘的和平和安定!
作爲高傲的公主,她還有什麼資格逃避和躲藏。
“我命令你,趕緊走,帶蒼月離開,越遠越好!”白曇月大聲說。
“白統霸,我要你把白曇月放回來。不然,憑着一死,我也要殺死身體裡你那一縷元神!”
蒼月突然冷冷地插話進來。語氣威嚴冷肅,不容商量。她還伸手出來,拿着一把短短的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白統霸看着,眼神陰沉如深潭。他在猶豫,在盤算。
“既然護不住他們兩個,那我們大家就同歸於盡好了。
你休想提升靈力,休想重新當回魔皇。
別以爲你可以在我彌留之際,衝過來吸食我的靈力,解救你的元神。你打錯算盤了。你的元神比我虛弱多了,在我死之前,會讓他先死。而且,在我將匕首插進胸口的一剎那,青陽立刻就會有感應,他就會通過空間轉移術瞬間出現在這裡!
你還是好好盤算吧。就憑你沒有肉身的而且殘缺的元神之氣,還能長出魔皇的翅膀嗎?即便是長出來了,面對強大的青陽,以你現在的狀況,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蒼月緊緊盯着老婦人身體裡白統霸的眼睛,一句一句地反擊着他遊移不定的思維,將他想要投機的一個個想法全都定死在了原地。
白統霸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和沮喪。
這個蒼月,怎麼就這樣恐怖呢!
跟人跟神,跟各種妖魔鬼怪,鬥了一輩子,從沒有過今天這樣的狼狽和不堪!
“好,我同意。我們兩個一起放。你放回我的元神,我放回白曇月!”呆了半晌,白統霸終於有了提議。
“好——!”蒼月輕聲冷冷地說。
“蒼月,你別管我。你千萬不能放白統霸的元神回來。那只是與虎謀皮,那樣他只會……”白曇月大聲地喊。
白統霸直接狠狠地捏住了她的喉嚨,掐斷了後面的話。
白曇月一陣窒息,眼前金花亂晃。
“在多嘴,直接去死!”白統霸惡毒地說着,緩緩鬆了手。
他滿腔的惱怒和沮喪正沒處發泄呢。若擱在以前,白曇月早死了八百回了。
蒼月站直了身體,慢慢地運轉起靈力,將身體深處封禁的那一縷白統霸元神釋放了出來。
那一縷元神的黑煙,就從蒼月眉間飄散出來,晃晃悠悠的站在了蒼月旁邊。
他果真虛弱得不得了。一出來,就伸出黑煙的手,擋住了頭頂的陽光,半彎了腰,搖搖晃晃。而且幾乎都成不了人形了。
蒼月也並沒有完全解開他的封禁。
那邊白曇月也是同樣。身上的靈力繩隱隱可見。
“白統霸,你看看我,正像你說的就快要死了。反正三個人根本沒法逃跑。你先解開白曇月的靈力繩,我們就一起放人。”
蒼月思量,以現在的條件,自己還真解不了白統霸的靈力繩。
“好,你也要完全解開封印。”
白統霸卻也是同樣的心思。
兩個人就各自思量,分別動手解開了。
開始放人了。
“蒼月,沒想到愛上你這麼辛苦。今後我再也不會愛人了。……可我還是愛你!”
那一縷元神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來,從黑煙裡虛弱地說話。
“怎麼樣,躲進我的身體裡,想佔我便宜的滋味很不好受吧。記住了,犯我蒼月者,必殺之!”
蒼月卻冷冷的譏諷。
那邊的白曇月什麼話也沒有,就往前跑。卻被看這邊停住了的白統霸,又用黑煙的手一把揪住了。
等這邊的黑煙慢吞吞一步三回頭地往那邊飄過半程,那邊才放開了白曇月的手。
這中間,白康忍耐不住,使勁兒大喊:“放人啊,還要耍什麼花招……真是卑鄙……快放人!”
看看蒼月只是沉穩地站着。就停頓一會兒,就又開始忍不住又罵又喊。
蒼月只是假象。
她感覺自己的靈力世界正在崩塌。
魂魄正在慢慢飄出身體,看着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倒下去,也看着白曇月回來。
她感覺自己笑了。
白曇月撒開腳丫,拼命往這邊跑。最後的時刻,腳下一絆,就要摔倒了。
“公主!”
白康迎上去,張大雙臂,接住了她。
“蒼月!”
蒼月感覺青陽也張開雙臂接住了她。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