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節提要:接上一章內容,胡成虎接到警局人的消息說有人自首,但自首者卻奇怪地提出了已條件交換自首的要求。事出詭異,然而如果不滿足他的條件,又會有人新死。在這樣的情形下,胡成虎要如何作爲呢?
平府鎮鎮中心,一大片平房聚集在一起,從烈日下看去好像是陽光要將他們集中曬化一樣。這時候平府區還沒有成立,也沒有樓窟子。平府區正式成爲旬州的一個區,還是十五年之後的事情。
孫野安就住在平府區這片平房中的一個小閣樓裡,一個月十塊錢房租。雖然狹小(而且逢雨天還漏水),但是卻便利。樓下就有公用電話,胡成虎或者別人很方便就能找到他。
這邊胡成虎一回警局,孫野安也就沒有再逗留在犯罪現場,轉而回到了閣樓裡準備稍事休息一下。倒不是他覺得有多累,而是覺得這兩天事情一定不會少。如果現在不抓緊一切可能休息的時間喘息一樣,後面很可能會被直接累趴下。當然,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懷念自己年輕時身背一百多斤的經卷一天之內穿崖越野的日子,現在確實永遠也找不回當年的英勇了。
然而孫野安剛剛走到屋邊,負責守電話的老頭子就衝着他喊道:“嘿,你有電話。”
“我?”孫野安指着自己問。
老頭點了點頭,說:“就是你,是警局的胡隊長打來的。”
“我剛從他那回來,他又找我?”孫野安一笑,“你記錯沒有?”
“三分鐘之前打來的,”老頭拿出一張紙說,“他讓你去這裡,現在就去。”說着,他就把一張紙遞給了孫野安。
孫野安拿過老頭給的紙條,見上面正寫着:“江海區文川路孫家山小區公交站牌。”
“操……我這纔到呢……”孫野安搖了搖頭,便和老頭打了一聲招呼,又走到了公交站牌邊。
公交車來了,孫野安便上了車,二十分鐘就又到了江海區。時間是下午五點,孫野安估摸着今晚是回不去平府鎮了。
胡成虎已經在公交站牌外等着他了,看見他來了就衝他揮了一下手,還遞了一支菸給他。
“這麼長時間纔到。”胡成虎問道。
“隊長,我不像你啊,到處都有寶馬座駕啊。”孫野安聳聳肩說,“我到哪都得坐公共汽車啊。”
“行,和我走吧。”胡成虎說着便往小區裡走。
“什麼情況?”孫野安問道。
“這小區車庫裡又有一具屍體,手法和之前的兩件相同。”胡成虎叼着煙,口齒不很清楚。
孫野安跟着胡成虎往小區裡走,一路穿過小區來到了小區中間的一個車庫。胡成虎拉開車庫的卷閘門,孫野安走了進去。
車庫裡一片漆黑,胡成虎打開燈,孫野安正看見被結結實實綁在椅子上的謝長寧。
胡成虎隨即拉下了車庫的卷閘門,掏出槍指着孫野安說:“把手抱在頭上,跪下。”
“什麼?”孫野安看着胡成虎,有些反應不過來。
胡成虎面無表情,只是說:“我讓你跪下,聽得懂我說話嗎?我的槍可不長眼睛。”
孫野安困惑地看了一眼胡成虎,慢慢地手抱頭跪下了。胡成虎站到孫野安面前,指着謝長寧,問:“你認識這個年輕人吧。”
孫野安擡頭看了一眼謝長寧,說:“我從來沒見過他。”
“你沒見過他,人家可見過你啊。”胡成虎搖了搖頭,說,“人家今天下午到我這裡來自首,唯一的條件就是把你也抓起來。”
“抓我?”孫野安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要抓我。”
“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是不是?”胡成虎看着孫野安的雙眼,仔細注視着他每一絲的表情變化,“你纔是幕後主使人,對吧……謝長寧已經都跟我說了,你們在哪裡接頭,他怎麼殺的人,都和我說過了。”
孫野安聽得一臉吃驚,只是說:“你在開玩笑嗎?我怎麼會去停屍房殺人,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那些七七八八的法術……”胡成虎笑着說,“都要殺人才能實現,是不是?我就說爲什麼你要一直跟我一起去查殺人案,你是想從中獲取法力……”
“這都是誰和你胡亂吹的!?”孫野安忍不住打斷了他,“獲取什麼法力啊!你信這個瘋子滿口胡說,不相信我?你確定這當中就沒有什麼局面是他設計好來害我的?”
“你沒有身份證、沒有戶口……”胡成虎終於說到關鍵的問題了,“我派人到你自己說你的那個原籍調查過,那邊的人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你……你到底是誰?你要是能把這個問題說清楚,也許可以證明你自己的清白。”
“我是誰?”孫野安冷然一笑,“我是誰,要幹什麼和你有任何關係嗎?你早不問,現在想起來問我這個。”說着,他又看看胡成虎身後的謝長寧說,“我不知道你身後這個小夥子是什麼來頭,但是他身上凶煞氣非常重——重到我懷疑他甚至都沒有自己的意識,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小心不要被他耍了。”
“還真的從來沒有人耍過我。”胡成虎笑了笑。
這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滴滴”聲。這聲音不停地響着,越來越急促。
隨後,這聲音停了,轉而傳來一陣敲門聲。胡成虎湊到門邊,門外的人喊道:“裡面的人,請開一下門,我們是警察。”
胡成虎有些奇怪,他把槍插進後腰,將卷閘門拉開了。
門外站着的是楚澤孝和幾個手下,楚澤孝看見胡成虎,便說:“你好,我們是警察。”然而和一般警察不一樣的是,楚澤孝看見跪在地上的孫野安和被捆在椅子上的謝長寧,並沒有立刻如臨大敵似地大喊“所有人都不許動”。
“你們是警察,你們的證件呢?”胡成虎看着來人問。他打量着這幾個來人,正看見楚澤孝手上拿着一個像信號接收器一樣的東西——這大概就是剛纔“滴滴”響聲的來源。
“這樣說吧,我們不是警察,我們是特工。”楚澤孝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國安局的證件。
“怎麼了?”胡成虎問道,“我這裡有美國的間諜還是怎麼的?”
“不是,”楚澤孝笑了,說,“現在被你捆在椅子上的那個人,是我們的特工,他正在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楚澤孝說着,指了指被捆在椅子上的謝長寧。
“特工?”胡成虎眉頭一皺。
“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才發現你和這位孫野安先生之間的聯繫。”楚澤孝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孫野安說,“今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方便我們抓捕孫野安。”
“抓他?”胡成虎有些糊塗了,“這是什麼情況?”
“明天造成我們會給江海區分局發公文,到時候會有詳細的解釋和報告。”楚澤孝笑着說,“非常感謝你能夠幫助我們抓到孫野安,雖然你在執法過程中存在暴力執法等不當行爲,但是我不會把這些寫進檔案裡的。”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胡成虎愣愣地問,“你們抓他是想幹什麼?”他死死地盯着楚澤孝的眼睛問。
“我說過了,”楚澤孝笑着說,“你會看到公文和解釋的。”
楚澤孝這下才明白過來,一切只是謝長寧設的局,爲的就是把孫野安引出來。
“來,把他帶走。”楚澤孝指着地上的孫野安,又看着被捆在椅子上的謝長寧,“把他也解開。”
“都他媽別動!手都舉起來!”
這時候,胡成虎突然拔出槍大吼了一聲。
楚澤孝和手下都舉起了手,一瞬間車庫裡的空氣都凝固住了。
“胡隊長,你這是要幹嘛?”楚澤孝看着胡成虎問。
“你可以把他帶走。”胡成虎把槍口對準了楚澤孝,“但是,我要局長給我下命令。”
“時間就是金錢,”楚澤孝看着胡成虎說,“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公事公辦。”胡成虎絲毫不肯讓步,“要麼讓局長給我下命令,要麼我現在就以非法結社將你都抓起來。”
“這樣說來,如果說聯繫不上你們局長的話,留給我們的就只有一個選擇了,是不是?”楚澤孝面不改色地看着胡成虎。
“你說呢?”胡成虎毫不客氣地反問道。
正在這時,一聲輕響裡,一支飛鏢一樣的東西一下打在了胡成虎肩膀上。胡成虎登時就半身痠麻倒在了地上,他想支撐住身體,卻使不上一絲一毫的力氣。
楚澤孝走到胡成虎身邊把那支飛鏢一樣的東西拔出來,說:“沒事,只是麻醉劑,過一會你就醒了……你們是執法者,要維護法律和公正。但是我們,卻只是執行任務的人。”
胡成虎想要說什麼,但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楚澤孝和手下開始給謝長寧鬆綁,又給孫野安戴上了手銬。
“我總可以問一下,你們究竟要幹嘛吧?”孫野安看着楚澤孝問。
楚澤孝笑了一聲,說:“我們是爲‘傷痕’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