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火很大,根本不可能衝進去,我們只能咬着牙外面看着。火氣還往外狂涌,本來冰冷的天氣一下子暖和了許多,我的心裡居然莫名地希望再多燒一會兒。房間都是有石頭堆砌成的,所以火勢沒有蔓延,等到柴火燒完了火就會自己熄滅。我們焦急地外面看着,互相猜疑到底是誰放的火。大家一個看另一個,誰都不承認是自己放的火,我沒理會他們的猜疑,只是望着火裡的一切,沒想到後大家都看着我,我心裡喊道,該不會以爲是我放的火,我可沒出過房間!
“怎麼回事,怎麼着火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道的黑暗裡冒出來。
“老伯,你沒事?”我驚訝道,因爲老伯現完好地站眼前,本來還以爲他已經駕鶴歸西了。
“爲什麼我要有事?這裡是怎麼回事,誰放的火!”駝背老頭怒道,這是我進到古堡裡第一次感覺到駝背老頭還有喜怒哀樂。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藍眼第一個大聲否認道。
“也不是我。”老疤慌忙跟着否認。
“我知道是誰,你們別太過分了。”駝背老頭生氣道,他的雙手顫抖,大概是氣的想打人了,但是他說的“誰”到底是誰?
“老伯,你要是知道是誰就說出來,不要擔心。”徐峰勸說道。
“沒錯,不要害怕。如果你不說,以後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情,”我覺得應該把那個人找出來,不然不知道哪天會殺到我頭上來。
“沒有以後了,過了明天你們就離開,我不想有煩心的事情,就這樣了,你們去睡。”駝背老頭說得沒有迴旋的餘地,明顯心意已定。
我們看着駝背老頭拖着背影走進了黑暗,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如果我們明天必須離開這裡,那就等於把我們丟了荒山野嶺,天知道能不能走回去。徐峰的車子恐怕早已經被大雪蓋得嚴嚴實實,它本來就被泥土石塊包裹着,哪可能移動得了。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我們到底是該往墨脫走還是該回去,沒想到好夢沒睡到,反倒跑出一堆煩惱。我們幾個掃興地回到大廳。看到火爐仍跳耀,我就惱火地說:“到底是誰放的火,肯定是我們當的人,這下好了,連待的地方都沒了!”
“我怎麼知道,好像大家都有走出自己的房間。”藍眼一邊說一遍閃動着狡猾的眼睛。
“你可別胡說,想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老疤激動道。
“我又沒說你。”藍眼無所謂地說道。
“大家不要爭執了,誰做的就快說出來,要不明天可要沒地方待了。”徐峰按捺住情緒,喘着粗氣說道。
“我剛纔房間一直沒睡着,我聽到斷斷續續地有四個人走出房間,你們都出過房間?”我想到睡覺時聽到地動靜,於是問道。
“我和思怡的確是出去過,都是上廁所,你們呢?”徐風嚴肅地問道。
“我們也是。”藍眼搶着答道,老疤似乎有話要說,但他吞吐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那就怪了,你們每個人都出去了,這麼說來,誰都能去放火。”我說道。
“你一個人住,誰能證明你沒出過房間?”藍眼反問道。
“我怎麼證明,我是一個人住的!”我生氣道。
“那誰都沒辦法證明自己了,誰知道誰出去做了什麼事情。”藍眼不屑地說道。
“別爭了,沒辦法證明就算了。先回去睡覺,明天大家和老伯道歉,希望他能讓我們再住幾天,否則就有的受了。”徐峰說完就帶楊思怡上樓了,我也急忙跟上去。
回到房間以後,覺得身體冷了很多,但是房間裡卻熱氣沸騰。可能是由於一樓被燃燒了好一陣子,所以房間裡纔會如此。好我們上來的時候,火已經滅了,沒有危險我們的可能。現場被燒得乾乾淨淨,有什麼東西留下也給燒沒了,但是,究竟是誰放的火?我回想了剛纔的經過,雖然有四個人都下了樓,但是都是一個多小時以前的事情。火勢猛漲的一個多小時裡,根本沒人下樓,那又是誰放地火?這麼說來,住二樓的人根本不可能放火,又或者還有別人住這裡?
我想得越精神,一下子就沒了睡意,反而想四處走走。我輕輕推開門,確定了燃燒的蚊香不會引起火災以後就悄悄地出了門。老頭子說自己睡柴房裡,爲什麼火燒起來了卻沒房間裡。我覺得很是奇怪,可是剛纔沒有一個人問這件事情,所以我一直沒有出聲。我一邊下樓一邊想,難道放火的人以爲駝背老頭睡柴房,所以纔去放火,誰知道駝背老頭根本沒睡那間房。這麼說來,我們當有人想害死駝背老頭!我想着忽然覺得心寒,現居然還有如此心狠的人,駝背老頭好心收留我們,他卻想燒死老頭子。
我剛要轉過樓道,一隻大如人形的東西就從我頭上撲過來,嚇得我趕緊避到一旁。樓道里的酥油燈還亮着,因此才能看清楚這個東西的樣貌。這一隻大如人形地東西真的是蚊子的模樣,只是它飛起來東晃西晃的,不一會就把酥油燈給弄滅了。駝背老頭說蚊子吸血厲害,一不小心被吸乾成了就小命不保,於是趕緊往樓下跑。我回過頭,想看看蚊子有沒有跟上來,哪知道一回頭就看到蚊子已經依附了身後。巨型蚊子的頭就像防毒面具一般古怪,比見到鬼還嚇人。我跑得飛快,下樓的時候腳下起了風,蚊子居然沒跟下來,而是離開了我的身體,飛進了樓道里地黑暗。我僥倖地回頭看着,卻覺得腳下似乎踩到了一些東西,於是低頭一看,是一小截蚊香。
我彎下腰,把蚊香撿了起來,這截蚊香很短,只有拇指那麼短,可能是誰弄斷掉了地上。我隨手把蚊香扔進了火爐裡,心想着火爐燃燒了蚊香,說不定能把蚊子薰得找不着北。我輕手輕腳地走到一樓的樓道,這裡還是煙霧瀰漫,酥油燈卻還亮着。可能是這裡煙霧大,蚊子沒敢靠近,所以酥油燈才得以一直燃燒。可是,我卻覺得奇怪,爲什麼今天晚上的酥油燈一直燃燒。
先前我看到駝背老頭對酥油燈不怎麼理會,樓道里的燈也只點了一兩盞。現,卻是每一盞都亮了起來,這一點或許還沒人現。奇怪的是,連大廳裡的案臺上地那兩盞酥油燈都被點着了,那個銀碗也洗得乾淨清潔,裡面也盛上了清水。我是想不明白,這兩點轉變實太大了,先別說樓道里的酥油燈,就說案臺上的酥油燈已經灰塵滿布,明顯是很多年頭沒碰過了。怎麼到了今天,它卻突然被點着了,而且還煥然一。
我繼續往樓道里走,雖然被煙霧嗆得難受,但還是忍住了不咳嗽。我下來是想看看一樓有什麼秘密,那個駝背老頭到底睡什麼地方。我朝駝背老頭出現的地方走,沒走幾步就經過了那個放有棺材的房間。我不自覺地又走了進去,房間裡面陰涼得異常,好像是另一個世界般。我剛想退出房間,可是卻清晰地聽到了呼吸聲。我當即有些驚訝,這裡都是棺材,都是死人的地盤,怎麼會有活人的呼吸聲。我站原地,想出去,又想進去仔細聽聽是怎麼回事。掙扎了一會兒,後還是決定繼續走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大不了撞上一回鬼,看看自己的八字到底硬還是軟。
我屏住呼吸,走到棺材旁邊,然後一個接一個地聽着。後,有呼吸聲的居然是我白天時睡過的棺材!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退了一步,但是卻朦朧地看到棺材板被移出了一點縫隙。我歪過頭,使勁地往裡瞧。裡面有一個屍體模樣的東西,呼吸聲就是從他的身上出來的。我不敢打擾這個東西,於是就慌忙退了出去,本來還想繼續到處走走的,可是看到棺材裡的東西我就遲疑了。說不定駝背老頭早被燒死了,剛纔我們看到的可能就是鬼魂。我一溜煙地輕跑着回到了房間,可是卻現房間的門開了。我記得出去的時候特地把門拉得緊緊的,怎麼會突然開了?納悶地走進房間,卻現有一個人我的房間裡摸着。
“誰?”我警覺地問道。
“是我,徐峰。”這是我熟悉的聲音,於是就放鬆了警惕。
“你來這裡幹什麼,不去陪你的女朋友?”我問道。
“我們的蚊香沒了,所以想問你要一點。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去問藍眼他們要,就那態,也不可能問那個老伯了,他都那樣趕我們了,所以……”徐峰不好意思道。
“拿,你多折一點,我倒不怕蚊子叮,你多折一圈也沒事。”
“謝啦。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們的蚊香這麼快就燒完了,呵呵。你睡,不打擾你了。”徐峰說完就出了房間。
我用揹包把門頂起來,以防被人推開。但是,那一瞬間,我卻想到了一件事情——柴房的火是我們的人放的,就二樓的五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