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牆不斷地脫落,四周的泥牆裡竟然藏着無數青灰色的蛋。每一個蛋都有人頭大小,不盡木散發出的火光讓我們看到蛋裡有東西在蠕動。陳靜看到後立即用手捂住了手臂上的傷口。我感到情況不妙,也馬上用手捂住了脖子上的傷口。那三隻大狗似乎也感到了危險,紛紛跑到我們的旁邊。
“你們都怎麼了,這些蛋和在前殿洞頂上雕的蛋一模一樣呢。”信宏說。
泥牆還在不停地脫落,四面泥牆裡竟然從下到上都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青灰色的蛋。我感到一陣噁心。這些蛋突然都微微地顫動,有一個蛋殼開始碎裂,裡面鑽出了一個鮮紅的東西,是陰離紅!我眼睛是不是不好使,剛剛從蛋殼裡爬出來的陰離紅怎麼會和樹藤一樣的大小,和上次咬我的一模一樣!如果剛出生的蛇就有這麼大了,那麼它成年以後豈不會……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所有的蛋殼都開始鑽出了陰離紅,那三隻大狗在害怕地狂吼着。陳靜叫我們快爬到泥牆的洞裡,那裡應該會有通道通往別處。可是,四周脫落的泥牆裡都有正在從蛋裡鑽出來的陰離紅,我們怎麼爬上有三,四米高的地方啊。總不能直接踩着它們上去吧。這些陰離紅也不知道在蛋裡待了多久,一定是把它們的肚子餓壞了。我們三人再加上這三隻狗恐怕也填飽不了這成千上萬的陰離紅的肚子吧。我纔剛復生,可不想就這麼快又把小命給送掉了,莫非這叫樂極生悲?
“快上去啊,進到洞裡去!”陳靜緊張地叫道。
“牆上都是已經裂開的蛇蛋,我們怎麼爬上去啊?”我反問陳靜。
信宏臉上沒有絲毫慌張的神情,還是像以前那樣的沉穩。他飛快地跑到反魂樹的旁邊,用刀子瘋狂地砍下了幾根粗粗的樹枝。反魂樹又發出了更大的聲響,我感覺心臟都快給要衰竭。陳靜也緊緊地捂住了耳朵。那三隻大狗更是嚇得趴在了地上動也不敢動一下。信宏給了我和陳靜每人一根反魂樹的樹枝,他讓我們把有個洞在上邊的那面泥牆裡的蛇蛋都用樹枝把它們掃到一邊,這樣我們纔有機會逃生。這個時候陰離紅都已經從蛋裡完全鑽了出來,並且開始到處遊躥。我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用樹枝把蛇掃到了一邊。厚厚的一層陰離紅絞在了一起,不停地蠕動着那又紅又滑的身體,同時還發出了一陣陣刺耳的聲音,那畫面實在太噁心了。我感到胃一陣抽搐,隨即就翻江倒海地嘔吐起來。
“今蔚,你快上去!”信宏把我推到看來牆邊,陰離紅暫時都被我們掃到了一邊,可是形勢也不容樂觀,怕是連悲觀也沒時間了,因爲陰離紅已經越來越多,它們一大羣纏繞在一起,排山倒海地朝我們這邊游過來。
“不行,”在這個時候我怎麼能只想到自己的安危,這幾年在學校學的思想道德我可是沒白學的,我說:“你和陳靜先上去,快!”
“你就別羅嗦了,快爬上去,”陳靜又兇又急的地就要把我往牆上的洞裡推,她喊道:“你再不上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了!你別害我行不行?”
這個陳靜怎麼搞的,居然還抱怨起我來了,爬上去就爬上去,誰怕誰啊?這些泥土?實在是太鬆脆了,我一抓它們就碎了,弄了半天我硬是在原地打轉。他們還在用樹枝驅趕陰離紅。陳靜看到我爬不上去,一陣惱火。
“你怎麼這麼笨!”陳靜說完馬上就跑過來,麻利地把我一扛,順勢就把我給頂了上去。我用手抓住了洞口,吃力地往上爬。陳靜喘着氣說:“你這傢伙怎麼這麼重,出去後你給我少吃點!”
我正在咬着壓努力往上爬,想要去回敬她幾句的,可是嘴巴卻沒空。好不容易終於讓我爬上來了,怎麼就像是在爬珠穆拉瑪峰的感覺。我在洞口向下喊:“你們快上來,我拉你們上來,快!”
信宏和陳靜在底下爭執起來了,誰也不肯先上來。真是惱火,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了,還你推我讓的,在推來讓去的我看直接到閻羅王面前去推讓誰先投胎吧。我生氣地喊道:“你們都給我閉嘴,陳靜你先上來!”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也許也意識到了不可以再延誤了,不然就真的成了蛇中餐了。我把手伸下去拉陳靜上來,隨即信宏也爬了上來。陳靜叫我們快逃吧,可是那三隻大狗還在底下呢,我要去救它們!
“你上來了又下去,你找死啊?”陳靜拉住了我,不許我下去。
“不行,我們怎麼能扔下它們!”我說。
“它們只是畜生啊。”陳靜不想讓我再去惹麻煩。
那三隻大狗還在洞底下害怕地吼叫着,我能感覺得到它們心裡是多麼的恐慌和無助,它們被Paul丟棄了,沒人要了!我十歲那年也是沒人要了,親戚們沒一個願意照顧我,那種感覺不是一時兩會兒可以說得出來的,我說什麼也不可以讓這幾隻狗再重複我的經歷,我要把它們帶上來!再說了,生命是平等的,畜生也是生命,和我們人一樣。我掙開了陳靜的手跳了下去。三隻大狗朝慢慢遊過來的陰離紅吼叫着,這時候有一隻大狗可能是實在太害怕了,它竟然朝我們來時的路衝過去,它想跑回有秦朝古卷的石洞裡!怎麼會跑得過去呢,這裡可全是陰離紅!我心裡一陣緊張。它踩進了陰離紅絞在一起的波濤裡,陰離紅立即張開了嘴,拼命地撕咬着大狗的身體,它絕望又痛苦的吼叫,充滿了怨恨。我看着那一幕好恨自己沒來得及阻止它跑過去。大狗只叫了一會兒就沒了聲音,它的身體血肉模糊,陰離紅聞到了血的腥味都紛紛衝了過去,大狗的屍體一下子就被分拆成了幾塊,它的眼睛竟然從那邊滾到了我的腳下,我立即害怕的退了一下。一瞬間大狗就只剩下了骨頭和稀爛的內臟。剩下的兩隻大狗看到了這樣的情景連吼叫的能力都沒有了,只是呆呆地望着這一切。我慌張地把這兩隻狗輪流舉了上去,信宏和陳靜抱住了它們。
“你快上來啊,今蔚!”信宏在上面喊道,並把手也伸了下來要拉我上去。可是,進入洞裡後是漆黑一片的,也不知道通到哪裡去,沒有火把怎麼可以走得出去?於是,我向他們喊:“我要去摘一枝不盡木下來,不然我們走不出去的!”
信宏知道我急脾氣一上來是拗不過我的,所以他也跳了下來,陳靜本來也想跳下來,可是她要拉着那兩隻大狗只好作罷。
“你下來做什麼,快上去不要添亂!‘我生氣地吼道。
“是你別添亂纔對,你不是說要聽我的話嗎?”信宏看起來比我還生氣。
“你忘了我剛纔死的時候聞了驚精香,陰離紅咬到我也毒不死我的,除非它們被我吞到肚子裡。”我笑着說。
陳靜在上面聽到後,卻拋下來一句:“聞了驚精香是可以不老不死,可是你知道陰離紅的來歷嗎?你要是再被它們咬上一口,那驚精香不老不死的功效會馬上就沒有了,要是再被咬上一口你又會中毒的!你們快上來吧,別逞能了!”
陰離紅是什麼來歷?連用反魂樹做成的驚精香那不老不死的功效也可以抵消?我一聽心馬上就涼了下來,是哪個該死的民族中弄了這種蛇出來,連上古靈樹都要讓它三分。可是沒了不盡木照明也等於是死在這個神殿中,這不盡木還是得拿的。我和信宏也不多說廢話了,拿起樹枝就把蛇往一邊掃,衝到了中央要把不盡木給砍一枝下來。這火還真熱,我一下子就大汗淋漓,呼吸不暢了。可是我用刀子左砍右砍,不盡木居然動也不動,硬是一枝也砍不下來。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是鐵做的?
“砍不盡木要用銅,只要銅一碰到它,不盡木自然就斷了!”陳靜在上面喊道。
她怎麼也不早說,害我在這裡浪費了這麼多功夫。信宏還在我旁邊驅趕蛇羣,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可是上哪裡去找銅呢?對了,我口袋裡不是還有幾枚銅幣嗎,不知道靈不靈。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急忙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銅幣就往這不盡木的一根樹枝砸過去。撲通一生,不盡木掉到地上了!我趕緊彎下身去撿。誰知道一條陰離紅已經躥了過來,我一個不小心被它狠狠地咬了一口,嚇得我馬上把手一甩,蛇就被甩進了不盡木,不消一會兒它就成了灰燼。我纔有了不老不死的能力就這麼快被陰離紅給奪走了,真是倒黴。不過不老不死對我也沒多大意義,還是算了吧。命有終須有,命無須忘懷。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誰和我說過?在我小時候爸爸和媽媽說過的,我都快忘記了,他們在哪裡了呢,我好想他們。
我試着用手去抓不盡木,可是卻非常的燙,根本沒辦法拿着。信宏還在用樹枝驅趕蛇羣,他回過頭一看,二話不說,抓起不盡木就朝泥強上的洞裡扔,陳靜在洞裡喊不盡木拿到了就快點上來。我們急急忙忙跑了過去,信宏說先把我頂上去,不然待會兒我鐵定是爬不上去的。現在也不是客氣的時候了,而且信宏也說得對,弄不好我跟他客氣一下子,我們馬上就可以萬蛇分屍了。我爬上來後就馬上和陳靜把信宏拉上來。下面的泥牆還在不停地脫落,槍裡還有蛋露出來,底下已經成了一池水的陰離紅了。
“我們快走吧,再晚一點它們就會追上來了。”陳靜說。
陳靜說的對,可是這個洞也不知道通到哪裡,這不盡木太燙了,根本沒辦法拿在手裡面。信宏提議我們邊走邊踢這個不盡木,這樣不用燙到手又可以照明,反正這不盡木在4月到12月是怎麼也滅不了的。我們幾乎是跑着的。大概跑了幾分鐘,這個又細又窄的泥洞出現了幾條岔路,我們開始犯難了,該走哪一條呢?
“這不是以八陣爲佈局的,我們不會迷路的。”我看到信宏和陳靜有些猶豫不敢進去,於是就用安慰的語氣說。
“可是,走哪一條呢,可能哪一條都有危險。”信宏說。
“管他有什麼危險,總比待會兒陰離紅追上來,來個萬蛇分屍的好!”陳靜說。
“那我們還是邊走邊劃個記號在牆上吧,這樣至少可以少走彎路。”信宏說。
“還是你想得全,我一看到蛇腦子就不好使了。”我苦笑着說。
我們三人帶着兩隻大狗就這樣隨便選一條路就鑽了進去,這些洞說窄不窄,說寬也不寬,剛好夠我們穿行。不過,我好象聞到了一股什麼怪怪的味道,很腥。信宏在我們每走十幾米的地方就劃生意個十字符號,以免我們又走回原來的地方。我忽然想起來剛纔還在那個泥洞的時候陳靜說這裡有四大靈木,說了有九穗禾,不盡木和反魂樹,好象還有一個靈木她沒有告訴我們。我剛想開口問她,就覺得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粘乎乎的東西。我藉着火光低下頭一看,怎麼像是糞便一樣的東西,我剛想驚呼一聲就聽到了信宏和陳靜更爲驚訝的呼聲。
“我記得我在這裡劃有符號的!”是信宏在說話。
“你確定嗎?”陳靜問道。
“你看,這裡還有些我劃過的十字的痕跡,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我也顧不了腳下髒兮兮的東西就跑過去看看牆上有什麼。在那個劃有十字的東西已經被損毀了一大半了,上面留下的是一個鋒利的並且帶有血跡的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