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手中的這本旅遊手冊裡,山西的那一欄介紹了山西高平、長治兩縣的交界處有“神農嶺”、“百穀山”、“羊頭山”、“炎帝陵”等有關炎帝的遺蹟。這讓我有些迷惑不解,很多史料都足可以說明炎帝出生於陝西。等他長大後成爲姜炎部族的首領後,他們也都是在關中一帶活動。我越看手冊上的內容約感到很迷惑,山西爲什麼爲會有這麼多有關炎帝的遺蹟存在呢?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本來想打個電話向葉老師求助的,可是現在都已經晚上十二點了,我想還是不要去打擾葉老師了,還是明天或者後天再問他吧。不過,從這本手冊看來,鄒伯父也是有計劃地去山西做研究的。我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回到房間裡繼續睡覺,大概折騰到了凌晨的兩三點我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還在睡夢中的我被信宏叫醒,朦朦朧朧之間就已經被他拉到了汽車站。這幾天也不是什麼節日,可是汽車站的人卻比火車站還要多。好在信宏在我們剛從新疆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把直達快巴的票買好了,省得我們今天排對去買了。現在買車票的隊伍是不能有正常的邏輯來看的,因爲這個隊伍會越排越長,本來前面只有二十個人,一眨眼的工夫前面就有三十個人了。
“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裡看好行李,不要走開。”信宏邊說邊擦掉額頭上的汗。現在的夏天就想是在撒哈拉裸睡一樣,皮都想撥掉一層。
“你還去買什麼東西,時間都快到了,上車吧。吃的喝的車上都會發的!”我想不出信宏在這個時候還要去買什麼東西,吃的喝的直達快巴不是都有發的嗎?
“你除了了吃喝能不能想點別的,我是去買份報紙,車上的那種不好看。”信宏說完就轉身走出了車站。
我一個人坐着,閒得無聊。我四處張望來來往往的人羣,這些人全都是很陌生的面孔,沒一個人是認識的。突然,一個賊頭賊腦的人鑽出了人羣,他慌忙地亂跑,而他的後面則有一箇中年婦女在追趕他。那個中年婦女撕破嗓門地大喊:“抓小偷,他偷了我的錢包!”我看到那個被中年婦女叫做小偷的人的時候,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爲看到有人偷錢包而感到驚訝,而是那個人竟然是當時把西漢野史賣給我們的小販!
中年婦女拼命地叫喊個追趕着,可是周圍的人似乎一下子都變得又聾又瞎的,好象這個中年婦女和偷東西的小販是空氣一樣,沒一個人去理會他們。這些人去演盲人的話,一定是最一流的演員。我本想去追趕那個小販的,可是身邊有這麼多的行李,萬一我走開了就成了我是被偷的人了。可是我又想去追趕那個小販,叫他把錢包還給人家是一定的,主要是我想問清楚這本野史他是從哪裡得到的。一本如此古老的書籍怎麼從山西流落到了他的手上,這裡可是不山西省。也許還能從他口中得知非常有用的信息。可是這個該死的信宏卻在這個時候去買什麼報紙,我就只能這樣眼巴巴地看着小販跑遠了,真是氣死人了!
一分鐘以後,信宏買了兩份報紙回來。我一看到他,馬上生氣地說:“你怎麼纔回來,他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現在你叫我怎麼去追他?”
信宏聽得一頭霧水,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怎麼了,我不是就是去買了兩張報紙回來嗎?怎麼回事?”
“剛纔那個小販,”我心急如焚地解釋道,“就是賣那本西漢野史給我們的那個小販,剛纔他在這裡偷東西。”
“不會吧,他不是剛得了八千塊錢嗎?怎麼還來這裡偷東西?”信宏一臉驚訝,他竟然抱怨地說,“你怎麼也不去追他,反而站在這裡?”
“你沒搞錯吧,要不是你去買什麼破報紙,要我在這裡看行李,我早就去追了。我走開了誰來幫我們看行李?”我沒好氣地說道。
“行了,行了,我們快上車吧,車子馬上就要開了。”信宏催促我。
我心情鬱悶地坐在車窗邊,等待車的啓動。天氣還真熱,沒開車之前,司機總是不開冷氣,這快巴的車票花得真不值呢。我煩躁地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都超時了還不開車!這個手機還是回到這邊我才重新買的,原來的那個不知道被Paul扔到哪裡去了。我看着手機,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旅遊手冊的疑問,於是就撥了葉老師的家庭電話,他現在應該下課回家了。可是,我打了好幾遍,葉老師就不是不接。我又不耐煩地撥了葉老師的手機,裡面的回答竟然是:“不在服務區內。”葉老師能上哪去呢?我記得上次問他“三垣”的事情的時候,他還說在做一項有趣的研究,叫我有空回去看他,現在連個電話都不接。這樣熱的天氣讓我心情煩躁,坐立不安。
車子過了很久終於開動了。我看着車窗外面的車子,它們還沒有動靜,不知道要什麼時候纔開動了。我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我看到靠近我們車子的一輛快巴的車窗旁邊有一張很熟悉的臉龐,是那個小販的臉!不過,我激動也徒勞的,我們的車都已經開了,怎麼還能下去呢?
“信宏,你看那輛去太原的車,那個小販在車上坐着!”我興奮地拉着信宏看過去。
“真的是他,怎麼他坐上了去太原的車子?”信宏也有些激動地說。
“要是我們抓到他就好了,上次還沒問清楚他就跑了!現在見到了又不能過去問,真是背!”
“我也很想問清楚,這西漢野史他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信宏說。
“那趟車是去山西太原的,他突然去山西做什麼。難不成他還是專程從山西趕到這裡把東西賣給我們的嗎?”我思索道。
“怎麼可能,他的口音雖然和我們這邊的不一樣,但是也有一點被同化的感覺了。他至少在我們這裡住了有一段時間了。”信宏說完就把剛纔的報紙給了一份給我。
我現在還沒心情看報紙,我拿起手機又撥了幾次葉老師的家庭電話和手機,可是統統都沒人接。真是奇怪了,葉老師能上哪裡去呢,手機的回答是不在服務區,難道他出事了,還是離開了省城?信宏在看報紙,我想和他說話又派打擾他。於是我也無聊地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信宏買的報紙是不時事新聞類的,是關於考古歷史的,我們都比較喜歡看這類的報紙。可是,我卻發現信宏給我的報紙竟然是今年一月份的!
“喂,你怎麼給一月份的報紙給我,怎麼不買現在的?”我責怪地說道。
“這……”信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時候我也只有一份報紙的零錢,所以就只買了一份,這份過期的是老闆免費送的。”
“什麼?算了,算了,我湊合着看吧。”我也懶得和信宏計較了。
這份國旗的報紙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有一則新聞還是吸引了我。這則新聞的標題是“陝北發現一尊肉身泥塑?透過脫落處可看到人體”。內容是說在“陝北志丹縣永寧鎮孫樹坪馬頭山林區一處非常隱秘險峻的天然石龕下,發現了一尊真人泥塑。這尊真身(肉身)彩繪泥塑像是目前全國已知的惟一一件彩繪肉身坐化雕塑品。這尊泥塑早在幾年前就被發現了,只是到近日泥塑脫落了一部分,才知道里面是真人,從殘損處可看到這尊塑像內的人骨胎體完好,骨骼完整潔白。在人體真身之外未見原有衣着痕跡,而是用當地產穀子秸稈包裹纏扎於真身上形成塑像胎體,在谷稈上直接施敷細草拌泥完成大體雛形,再在其上分兩次施兩層細泥,完成各部細節後再敷一層極細的白泥漿做底子,然後彩繪。
我看着這則新聞覺得毛骨悚然,怎麼天下間還真的有拿真人來做泥塑的,還真的有點恐怖。要命的是那些研究人員採用了了碳十四測年技術對真人泥塑內的植物(穀草)進行相關的檢測,這尊真人泥塑的完工的年代竟然是明末清初,時間竟然有了幾百年了!這麼多年了這個人的屍體竟然完好無損,還跟一個活人一樣,可怕得要命啊!
我們無聊地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子,終於回到了省城。在車上的時候,我又撥了幾次葉老師的電話,可是還是打不通。到了我們合租的房子以後,放下了行李就直奔館裡了,我們該去報到了。今天可是要上班的,半個月的假期我都沒好好地休息過。誰知道,我們纔剛剛踏進館裡,一個共事的同事就跑來和我們說:“你們來得正好,不用我去通知你們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信宏疲倦地問。
“你們被派去山西考察了!”同事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他是羨慕還是在幸災樂禍。
“去山西?”我心裡一陣激動,沒想到這麼快就逮住機會去那裡了,“去那裡做什麼考察?”
“你們還不知道嗎?大新聞!”同事想看傻瓜一樣地看着我們,他尖聲地說,“那裡有一個村落也發現了一尊真人泥塑,而且年代要比陝北的那個要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