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海試圖再次驅動他體內的元氣,可是他發現自己是徒勞的,而且更恐怖的是,他發現自己的雙手似乎已然不聽從自己的指揮,他的大腦的反應似乎也有點呆滯了。
不,那不是等於坐以待斃。
他想要抗爭,可是他發現已經太遲了。一股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眼前亮起,他的身體先是遭受到了一股重擊,然後就感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他的腰間蔓延開來。他發現李墨的手掌之上那股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把金色的大刀一般,從他的腰間攔腰折斷。他親眼看見自己身上的鮮血如同血柱一般噴射出來。以前,他很喜歡看到別人被他砍傷之後,身上的血如同噴涌一般地噴涌而出,可是今天,他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鮮血噴涌。這是一件多麼有趣而諷刺的事情。
可是瞬間,他的眼前漸漸地暗了下來。緊接着就是一片模糊。他已經沒有辦法繼續感知了。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人物,就這樣被李墨斬殺了。
“如海兄弟。”就在這時,從不遠處有一道人影飛速地奔了過來,聲音之中充滿了惋惜、憤怒還有驚詫。
等到這道人影近前之時,人們終於看清了這人就是這場戰鬥的始作俑者--李天虎。
李墨見過李天虎,說來自己命運的改變和他也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李天虎處心積慮多年,就是想要重新奪回李家的掌控權。兩年前,他帶人前來李家索要上古神印。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李墨纔能有機會感應上古神印,從而改變了廢物的身份,逐漸走入了李家家主的視線。也正因爲這,他才成爲了一代天才少年。李墨因此覺得沒必要太記恨他,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他不該發動這場戰爭,這樣,枕月就不會死去。
枕月的死對李墨的打擊簡直就是致命的,他彷彿被人掏空了一般,所有的怨恨和憤怒都以幾何倍數增長,爆發出來。他將這筆帳算在了李天虎和程如海的頭上,如今程如海已經死了。李天虎也只有死路一條。
精神力量本身就是一種非常玄奧的東西,尤其是在李墨這種狀態下,他被無限量地放大出來。
李墨看到了李天虎,飛一般地彈射向李天虎。
李天虎一驚,這少年怎麼兩年的時間,飛速精進,竟然有了這樣的實力。他絲毫不敢大意,當下凝聚元氣,準備奮力一擊。可是他驚訝地發現體內蓬勃的元氣竟然在一瞬間被凝固了似的,任憑他怎麼驅動,都無法運轉。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
他試了再試,結果還是一樣。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會出現這種狀況。
就在他鬱悶吃驚的時候,他突然看到眼前一道亮麗的金色光芒閃現,如同一朵金色的蓮花般盛開。然後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浪朝自己洶涌襲來。緊接着,他覺得自己的喉嚨一涼,然後有股溫熱的東西噴涌而出。血,是鮮血,是自己的鮮血。
怎麼可能?自己堂堂一個元力十四級的元力至尊強者,馬上就要突破到元力十五級的元力至尊強者,怎麼會在這樣一個少年之前,毫無還手之力地被撲殺。
他不甘心,不相信。但是這一切都由不得他,因爲他的眼前已經漸漸地黯淡下來,就連那金色的光芒都變得一團漆黑。他想掙扎,他想吶喊,可是他無法動彈,也無法出聲。他就這般筆挺地倒了下來,腦袋和身體已經被李墨的“三界佛爆”分了身。
李墨看着李天虎的屍身和滿地的鮮血,體內的暴戾之氣不但沒有平息,反而更加激盪。他似乎還不夠解恨,手上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然後如同金色的長劍一般,再次將李天虎的屍體**成幾塊。
過後,他飛快地衝向了人羣,手中揮舞着如同利劍一般的金色光芒,大開大闔,那些李天虎和程如海相約一起進攻的江湖人士,還沒來得及跑動,就成了冰冷的死屍。
李墨如入無人之境,盡情殺戮,腥味十足的鮮血如同河流一般,到處都是應聲倒下的屍體。就連空氣中也都瀰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氣息。眼前,只有殺戮和鮮血。
那些站在後面的江湖人士,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們此刻只恨爹媽少給他們生兩條腿,運足全力逃命。有的逃的慢的,頃刻之間,就撲倒在地。只有一些實力較強,輕功較好的人才得以逃脫。
剛纔還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羣,片刻之間,如同鳥獸散。
此刻的李墨披頭散髮,如同一個殺人狂魔一般,沒有人不避其鋒芒。
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廣場之上除了躺在地上的死屍,敵人已經全部逃散而去。
李墨精疲力竭地半膝跪倒在天,喉嚨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咆哮聲,是那麼地悲憤,那麼地淒涼,讓在場的衆人聽了都不由得一陣心酸。
終於,拼盡全力的李墨兩眼一黑,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當李墨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房間裡圍着很多人。李嘯天、項昌、趙安,還有許許多多不認識的人。
他坐了起來,腦袋很疼,全身還有點乏力。可是,他一開口,就問道:“月兒在哪?她怎麼樣了?”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李墨一把撥開衆人,大聲吼道:“快帶我去看她。”
李嘯天點了點頭。大管家立即前面引路,把李墨引到了大堂之上。
大堂之上,月兒靜靜地躺在了正中間。旁邊擺着白色的靈幡,顯然這裡已經設爲了靈堂。
李墨一把上前扶起枕月,怒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瘋了嗎?月兒她沒死,月兒只是睡着了而已。”
李墨一邊使勁地搖晃着枕月,一邊激動地道:“月兒,你快說說話,你告訴他們,你沒事,你沒事。”
這一番話,讓人聽了都覺得心酸。
大管家老淚縱橫道:“小少爺,你就節哀順變吧。”
李墨大聲怒斥道:“你休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月兒沒事,月兒她沒事。”說着,突然發起狂來,一把衝上前去,把靈堂裡的白幡都撕扯下來,一腳把靈堂上的供品桌椅全部踢掉。
大管家還待要說什麼,卻聽到有人在其身後,輕輕嘆息道:“任由他去吧,他現在的心裡一定非常地苦。”
李嘯天望着天空,一聲長嘆,原本他們該擺上慶功宴的,可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墨兒,真是個癡情的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