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停有些鬱悶,自從與那隻蛾形妖獸對話以後,它許下的願景象魔鬼一樣時不時涌現在他的心頭,這讓他感覺到自已象被螞蟻撓一樣,心癢難忍。
被異種寄生的害處肯定有的,那就是變成一隻食人妖獸,但這恰恰是鄧停最不在意的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其他方面的危害嗎?
鄧停需要科學評估。
然而他卻找不到這樣的機會,妖獸極難發現,除開關在鐵城的這隻,鄧停目前就沒有發現到一個,所以他無法做出分析。
而偏偏就在此時,超氣局的探員變得更加的忙,聽說最近有妖獸在日間出沒,超氣局展開了清掃行動,最終不得不將鐵城看守所臨時託付在鄧停的管理之下。
就在昨天,高級警司李遠志提出了檢視看守所的要求,他剛剛接手訓誡教化處,這屬於他份內的工作,鄧停所屬的特警組無法拒絕這項要求,在向超氣局彙報以後,鄧停開始準備巡視工作。
李警司在下午三點如約而來,他的作風十分乾練,輕車簡從不講形式,在聽取了鄧停的彙報之後,李警司直切主題——視察看守所。
妖獸的存在在警界高層並不是秘密——當然是在小範圍之內,這其中就包括李警司的崗位,李警司知道鐵城看守所的功能,所以鄧停按程序將他單獨領到了秘密審訊室。
“鄧警官,我想單獨在這裡看看,你看合適嗎?”李警司圍着那隻蛾形妖獸看了一圈以後提出了這個要求,這並不違反任何規定,在猶豫了一下以後,鄧停行禮離開了審訊室。
按照程序,鄧停馬上回到了監控室,他必須掌握裡面的情況。監控儀裡審訊室一切正常。
李警司很快完成了鐵城的巡視,他對這裡的建設提出了幾點意見,並承諾將向上級爭取更多的撥款,然後完成了這一次檢視工作。
之後是如常的議程:監視妖獸的各項指標、完成樣本提取工作、檢查各警戒裝置,然後按時間點向超氣局彙報。
當夜色已深,鄧停喝完了杯中的咖啡以後,一個一直隱藏在心底的想法突然間涌上了他的心頭:
爲什麼訓誡教化處要在這個時候巡視鐵城看守所呢?
所有的程序看上去十分正常——新領導上任,他當然要檢視基層,看守所肯定會成爲重點;
而且一年到頭,各看守所本就有幾次檢查任務,這一次巡視在時間點上也十分配合;
檢查的程序也十分規範,李警司沒有提出任何超規定的要求。
但……這一切未免也太正常了吧?
警界上層知道鐵城所移交的事實,他們清楚鐵城所現在實質上歸超氣局統管,甚至鄧停他們這幾個特警也算是借調過來了。
更重要的是,超氣局過來的使命極其機密,他們是應當局的請求才過來幫忙的,李警司他們不應當這麼唐突。
鐵城的地盤是警局的,行政上的東西超氣局很難拒絕,不正常的地方就在這裡——而且就這個時候,超氣局的探員剛巧離開了。
李警司他們不應該過來。
想通了這點,鄧停雙目一凝,他馬上調出了白天的錄像。
電腦裡緩緩地播放着白天的事情,李警司過來、開會、檢查、總結、離開,一切都合乎程序,一切都十分正常,鄧停沒有發現到任何疑問。
想了一想,鄧停再次重看了一遍,這一次他將重點放在了秘密審訊室那裡。
圖像仍然是十分正常的,李警司一直按照要求呆在了安全區域以外,他似乎對那隻蛾形妖獸很有興趣,前前後後共圍着它轉了五圈。
沒了?鄧停再次回調了過來,從自已離開審訊室的時段重新看起——一幀一幀。
終於,當某一小幀圖像一閃而過的時候,鄧停突然間發現了奧秘,他猛地坐起來了。
重新調回到了之前那一秒,這是李警司背對攝像頭的一個鏡頭,鄧停的眼睛沒有盯在李警司的身上,而是將目光盯到了對面的牆壁。
將這短短的一秒鐘時間仔細觀看了一遍,鄧停調出了其他的圖像進行了對比,他終於確定了自已的判斷——李警司果然有古怪。
李警司共圍着關押妖獸的籠子轉了五圈,但其中只有兩圈出現了奧妙,這奧妙就在牆上的影子那裡。
有兩隻短短的、毛茸茸的、一閃而過的觸鬚從李警司的嘴裡伸了出來,很模糊地出現在了影子上面。
而另外三圈,在同樣的位置、相同的角度,那兩條觸鬚並沒有出現。
李警司也是一隻妖獸!
驚人的發現瞬間把鄧停嚇出了一身大汗,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已的判斷,可連續翻看了數遍錄像,結果都無情地確認了這一點:
李警司這次巡視是有目的的,他就是一隻妖獸,之前在審訊室內,他已經完成了與蛾形妖獸的情報交流。
“怦怦、怦怦……”劇烈的心跳聲不斷炸響在鄧停的腦海,他回憶起了蛾形妖獸說過的話:
“你們人類不要太驕傲了,你們根本無法相信我們深入到你們的社會體系中有多深。
這正是一種進化,如果你拒絕,最終只有被潛伏在你們中間的妖獸淘汰。”
鄧停用力地閉上了雙眼,然後將錄像調回到了開會的那一幕。
會議室內,李警司談笑風生,給所有人留下了一副有才清明的印象,可誰也不能想到——堂堂警司,他居然就是一隻妖獸,他跟一個正常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一小時後,就在下一班警員到來之前,鄧停終於打定了主意——他修改了今天的錄像,就象修改當時他與妖獸交流的那一段一樣。
……
地上的粉末完全散了,左腳小賴皮的體內涌出了一股青氣,它與唐莊玄吸收進來的毒素融合在了一起,然後散入了經絡之內。
輕輕地呼了口氣,唐莊玄咬咬牙說了一句:“好,就是現在!”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股紫褐色的火焰從他的嘴裡噴了出去。
火焰如噴槍一般射出了他的口腔,然後在三米之外融成了一顆珠球,火焰團有籃球大小,外表閃爍着妖豔的火苗,紫褐色的外表顯得如此的詭異。
然後……這顆火球落在了林子裡的一棵大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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