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剛回到廠裡,就看見王龍站在攪拌機前和洪喜梅、英子說笑。看見楊雨回來,王龍忙迎了上去,說道:“你去哪了,到現在纔回來?”
楊雨見王龍一幅着急上火的樣子,問道:“出啥事了,看把你急的?”
王龍拉着楊雨的胳膊,說道:“到你屋裡再說。”
楊雨看了一眼喜梅,見她把頭扭到了一邊,知道她還在因爲上午姐姐的事生自己的氣。
王龍把楊雨拉進屋裡,說道:“趙文傑要和陳大勇爭奪礦上的煤矸石銷售權,定好了明天雙方比武定輸贏,想請你去幫個忙,讓我來找你。”
楊雨聽說是打架的事,說道:“這事我不參與,我勸你也不要參與,那是他們的事,和我們無關。”
王龍說道:“你不參與我不強求你,不過我得去,我得找陳大勇報那兩掌一腳之仇。”
楊雨知道王龍報仇心切,不會聽自己的勸告,說道:“那你自己要小心,別上了陳大勇的當。”
古丘縣是豫東省商東地區下轄的一個縣,是新興的能源城市,是全國六大無煙煤基地之一,地下儲煤面積1216平方公里,可開採儲量50.45億噸,已建成投產的煤礦有四個;正在建設的城郊煤礦位於老城的東郊村,清溝的右岸,靠着國道,交通便利,年生產能力240萬噸,可開採118年的時間。大量的建設任務,給當地帶來了就業的機會。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東郊村的許多人靠着煤礦的建設發了大財。
陳大勇就是其中發大財的一人。陳大勇,古丘縣城郊鄉東郊村的村委會副主任,東郊村的實際當家人。陳大勇會點功夫,很早就開始混社會,和幾個人結爲拜把子兄弟,排行老四,人稱陳老四,最初是個小包工頭,帶着十幾個人組成個小建築隊,給鄉里鄉親建房屋。趕上了城郊煤礦的建設,仗着是在自己村莊的地盤上,攬了不少礦上的基建工程,發了家。城郊煤礦的建設佔用了東郊村的大量田地,在包賠田地和附屬物時,陳大勇帶着人和礦上較上了勁,給羣衆掙得了更多的利益,在村裡被稱爲能人,在一次村委換屆選舉中被選爲村委會副主任。原村書記、村主任年齡大又沒有多少文化,處理事情拖泥帶水,漸漸的村裡的大小事情鄉里都直接找陳大勇,村裡羣衆有啥事也直接找他解決,陳大勇成了村裡實際的當家人。
隨着煤礦建設的快速推進,礦道里運出的煤矸石堆積成了小山。看似無用的煤矸石,卻慢慢的發揮出了他的功用。農村墊路大量的用上了它,從剛開始的要點運費,到每車十幾元,隨着用量的增加,價格也上漲了,無用的煤矸石成了賺錢的寶貝。陳大勇正想甩開膀子帶着一幫兄弟大幹一場,沒想到半路里殺出個程咬金,鄰村的辦着武術學校的趙文傑,見煤矸石賺錢,自己的武校學員逐漸減少,眼看就要關門,就託關係找了礦上的領導,也想染指煤矸石。
陳大勇哪裡願意到嘴的肥肉被別人搶走,就和三哥洪禿子糾集了手下十幾個兄弟,傳話給趙文傑,要和他比試一場,誰輸了誰走人,不得再染指煤矸石。趙文傑一聽正中下懷,自己開着武術學校,還怕他們不成,和自己比武,簡直就是找死。趙文傑找到王龍讓他來給自己幫忙,王龍當然同意,他一直在想着報仇的事。又挑選了十幾個功夫不錯的學員。雙方定好了在東郊村的打麥場裡一決輸贏。
東郊村的村南有一大塊空地,是村裡原來的打麥場,現在成了村民放置雜物的地方。場地上堆放着十幾個不知年月的柴草垛,六棵粗大的楊樹長勢旺盛,一個人都抱不過來它的樹幹,樹上搭建着幾個喜鵲窩,成羣的喜鵲嘰嘰喳喳的叫着。
場地上站着兩羣的人,一邊是陳大勇帶領的十幾個人,另一邊是趙文傑帶領的十幾個人。爲了爭奪城郊煤礦的煤矸石所有權,兩派人約定在此比武解決問題。陳大勇帶着他的三哥洪禿子、堂弟陳小勇和跟着他混的一羣兄弟;趙文傑帶着王龍等幾個教練,還有挑選的十幾個學員。王龍原來就在趙文傑的武校裡當過教練,因工資低,跑到表哥黃奎那裡幹活。自從被陳大勇打了一頓,覺得沒有面子,就想離開水泥製品廠,但沒有會操作攪拌機的人,黃奎暫時沒有讓他離開。這次比武非同小可,趙文傑就把王龍給叫了回來幫忙,聽說和陳大勇比武,王龍自然願意,他正想着找陳大勇報仇呢。
雙方講好了比試三場,三場兩勝,勝得一方擁有煤矸石的銷售權,輸的一方無條件退出。
陳大勇和洪禿子遞了個眼神,洪禿子說道:“四弟放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不管輸贏他們都得進去。”
陳大勇對着三十多歲的武術學校校長趙文傑說道:“趙校長不好好的教你的徒弟,把武校辦好,何必爲了這麼一點點小財傷了咱們弟兄的和氣。”
趙文傑笑道:“陳主任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吧,我的事用不着你操閒心,今天咱們就用拳頭說話。”
陳大勇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專業的,有真功夫,可我們也不是吃素的,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趙文傑說道:“那就廢話少說,咱們讓拳頭說話。”
陳大勇說道:“好吧,咱們就憑本事吃飯。”
趙文傑說道:“第一局我們這邊我先來,你們誰來?”
陳大勇看了一眼洪禿子說道:“三哥你先出場。”
洪禿子向前一步說道:“那我就領教領教趙校長的功夫,還請趙校長手下留情。”
趙文傑一抱拳說聲客氣,便擺了一個架勢說道:“請吧!”
洪禿子聽了,見趙文傑擺了個架子,說道:“我是野路子沒有架子,看招。”邊說邊舉拳向着趙文傑連踢帶打的衝過去,洪禿子雖說不會武功,但跟着陳大勇混社會,整天的打架鬥毆,也練得有幾手。趙文傑見他一路全無章法的衝過來,心中冷笑,一招風擺楊柳讓過洪禿子,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鎖步別摔,速滑步用前腳鎖釦洪禿子前腳後跟,右手捋其前手腕,左手置其胸前,步落手走,旋腰擰身將高大壯實的洪禿子摔倒在地,洪禿子被摔的躺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陳大勇讓小勇帶人把洪禿子扶起來,洪禿子疼的直罵:“說好的是點到爲止,你他媽的仗着會功夫出手就致人死地,一點面子都不給留。”
趙文傑全然不理會洪禿子的罵聲,只要贏了就行,誰還顧忌你的面子。
陳大勇上前一步說道:“這局我來領教武校的功夫,你們誰上?”
王龍大聲說道:“我來。”
他和陳大勇有仇,上次白捱了他兩掌,這傢伙不講信用,又連踢了兩腳,還是他的鴛鴦連環腿,不是楊雨暗中相助,就中了他的暗算,現在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陳大勇說道:“手下敗將,還敢逞能。”
王龍知道他想激怒自己,穩了穩心神說道:“上次你們耍賴,今天正好老賬新帳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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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勇說道:“今天就看看你這從少林寺出來的假和尚到底有幾斤幾兩。”
兩人交過手,說歸說都不敢掉以輕心,王龍重心下沉,扎穩了馬步,兩拳變掌向前後展臂亮掌,目視前方,擺了一個大鵬展翅。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王龍一個大鵬展翅一亮,陳大勇更是不敢小覷,也扎穩了馬步,左腿在前,右腿在後,擺了個老僧託鉢式,與王龍相互對峙。
王龍右腳隨體右轉下落於右側一步,速擡左腳向左跳起,一招黑虎跳澗向陳大勇攻去。
陳大勇見王龍攻過來,右腳前進一步,以右順步拳攻擊王龍腹部;左腳速向左外側閃步側身,閃避王龍的鋒銳,左掌從左向右推擠王龍右上臂,想捌靠住王龍的右腳跟將他擊倒。
王龍一招枯樹盤根,右腳下落左腳後一步,以兩腳爲軸,體向右轉270度,左掌變拳,向前衝擊陳大勇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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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龍一套少林羅漢拳穩紮穩打,陳大勇一套八卦連環腿用的精彩,二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看得人眼花繚亂,雙方都給自己的人鼓掌叫好。
王龍自從和楊雨相識,兩人就成了朋友,有空就在一起互相切磋功夫,從楊雨那裡學到了不少心法,主要是以靜制動,招式變化快,要不然還真不是陳大勇的對手。
兩人一時都沒有把握把對方打敗,陳大勇心中有底氣,不慌不忙的應對,王龍報仇心切,有些衝動急進,被陳大勇看準了一個破綻,一招閃身捌蹬連環腿,把王龍別倒在地,王龍一個鯉魚打挺一躍而起,還要進攻。
陳大勇大聲說道:“你已經敗了,不能再戰。”話音未落,就聽到警車的警笛聲響起,聽生音就是衝着這邊來的。趙文傑大罵陳大勇不講信用提前報警,陳大勇反罵趙文傑報警,說他不講信用。洪禿子聽到警笛聲響,讓人把提前準備好的刀棍扔向趙文傑的人,隨後坐上準備好的轎車,一溜煙的跑得無影無蹤。趙文傑、王龍領着人撒腿就跑,雙腿哪裡跑得過警車,除趙文傑、王龍跑掉以外,其餘趙文傑帶來的十個人全被警察拷上了車,還有刀棍等打架的兇器,全被帶到了派出所。
接下來的事讓趙文傑想都沒有想到,派出所抓了他七八天,天天去武校逮他和王龍,趙文傑躲在朋友家裡半個月,託人和派出所說好後,纔敢露面,王龍躲進了水泥製品廠裡連廠裡的大門都沒敢邁出一步,悶着頭幹了半月的活。進去的弟兄每人罰了500元錢,誰交清錢就放誰出。趙文傑又請派出所的人吃了一頓飯,此事纔算結束。這一下把趙文傑治的服服帖帖,本想着賺一把大錢,沒想到被陳大勇算計,裡裡外外花了一萬多元,陳大勇還照樣掌握着煤矸石的銷售權,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自此,趙文傑和陳大勇埋下不解的仇恨,趙文傑不再和陳大勇明鬥,但暗裡時時刻刻都在想着報這被騙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