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我的話後依舊用這個姿勢抱着我,只是身子卻有些僵硬,過了一會我才聽到他低頭在我的耳邊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我知道你是蘇縵。”
“嗯。”我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他靜靜的抱了我很久才慢慢的鬆開了手,我站直了身子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幫他關上了車門,“黎少爺慢走。”
他點了點頭,車子緩緩的啓動,要跟我擦身而過的時候,黎湛北突然搖下了車窗,飄出來了一句話,“你很特別。”
我目送着車子慢慢開遠,挑了挑眉,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也不會有兩個相同的人,自然每個人都是特別的,我沒有深究他話裡的深意,也忽略了他剛剛凝視我的眼神,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場局裡,他纔是從頭到尾看的最透徹的那個人。
我轉身進舞廳去拿東西準備回家,更衣室裡面只剩下了我跟如夢兩個人,我偏過頭看了她一眼,“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是嗎?”如夢坐在梳妝檯的前面正在照着鏡子,補着妝,我知道場子裡有些姑娘下班了有的還要趕下一個場子,這樣撈錢來的很快。
她抿了抿脣,這才偏過頭來看我,她的目光在我的臉上細細打量了一會,“我似乎對你沒有印象。”
“可能是我認錯人了,那我先走了,明天間。”我微微一笑,拿着包跟她說完轉身出了門。
我以爲我成功吸引了黎湛北的注意,他第二天還會來找我,但是我卻想錯了,第二天黎湛北沒有來我最不想見的人倒是來了。
我照舊是在舞臺上唱了一首歌,然後紅姐告訴我有客人高價點了我,帶我上了樓,樓上最裡面有兩個很大的房間,外面的雅座每一個雅座旁邊都有一個窗口,坐在上面的人能很好的觀賞樓下的表演,但是最裡面的那兩個大房間就是完全封閉的,每一個房間裡面有一個小型的舞臺,專門給上海那些富商權貴聚會用的,可以單獨點舞女進去表演。
我剛跟着紅姐走進去,我看到沙發上坐着的某個人的時候腳步立刻停了下來。
“厲二少爺,蘇縵來了。”紅姐沒有發覺我的異樣,她扭着腰笑眯眯的說。
“好,那你可以下去了。”厲靖南揮了揮手。
並排的三個大沙發上坐了五六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每個人的身邊都有兩個女人伺候着,如夢在上面的小舞臺上唱着曲子,厲靖南的身邊此刻也一邊坐着一個女人他擡起了頭,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我,“還愣着做什麼?過來。”
他雖然臉上是笑着的,但是我卻在他的聲音中感覺到了無邊的冷意。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動了動步子,遲緩的向他走過去,走到他身邊剛坐下,他就伸手端了一杯酒給我,“怎麼說咱們也算是老朋友見面了,上次沒能好好跟你喝一杯,今天補上。”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了他手上的酒,遞到嘴邊,我的手有些發抖,因爲我看着他那樣的眼神我總覺得這酒裡有毒。
“怎麼不喝?”他看着我的挺住的動作,臉上有些不悅。
我被他催促的,閉上了眼,擡手就把這一杯酒嚥下了肚子,火辣辣的酒精灼燒着我的喉嚨,這酒的味道有些怪怪的,一定是把你好幾種烈酒都混在了一個杯子裡,這樣喝最容易醉人,我卻不懂他爲什麼想要灌醉我。
厲靖南看我把一杯酒全部都吞了下去,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伸手按了按眉心,這一杯纔剛下肚,頭就有些暈乎乎的,這時坐在我另一邊的男人突然伸出了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哎喲這是誰啊,小臉蛋生的還真是精緻,我以前怎麼沒在百樂門見到過。”
“我纔剛來兩天,我叫蘇縵。”
“原來是新來的啊,我說怎麼之前來都沒有見過呢。”他說着,就一把把我拉到了懷裡,滿是煙味的嘴就湊了過來。
“等一下嘛,既然是初次見面,怎麼說,也應該我先敬你一杯呀。”我縮了縮脖子,躲過了他的脣,伸手從桌上拿了個酒杯擋在了我們兩個的中間。
“好,那就先喝一杯。”他伸手接了過去,我從桌上拿過我的酒杯剛要拿桌上的酒瓶給我自己倒酒,厲靖南卻突然又從邊上拿過了一個已經倒滿的酒杯遞了過來,“這是你的。”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桌子上,每個人都是一個酒杯桌上擺滿了酒瓶,但是唯獨他給我端着的都是一邊好幾個杯子裡事先都已經倒好了的。
我想這一杯肯定跟剛剛的一樣,也是幾種酒混合在一起調出來的。
“怎麼?不接麼?”他勾了勾脣。
“厲二少還真是體貼,親自都已經給蘇小姐給倒好了。”我旁邊的男人笑着說。
我動了動手指放下了我說手上的空酒杯,不想接也只能去接他的酒,轉身去跟那個男人碰杯,然後又聽得厲靖南的聲音從我的後面傳了過來,“畢竟我跟蘇小姐也是舊識,當然要好好照顧一下她了。”
他的話一聽就知道話裡有話,我硬着頭皮,把杯子裡的酒液又一下子吞了下去,這時候胃裡一下子燒了起來,這酒有些太烈了。
我搖了搖頭,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感覺腦袋有些開始發暈,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就算這個酒再烈我也不可能會兩杯就醉成這個樣子,而且我隱隱有些雙手無力,軟綿綿的好像變成了棉花一般,我的身子晃了晃靠在了沙發上。
“你——這酒,怎麼......”我偏過頭想要對厲靖南說,可是卻連心裡想說的話,到了嘴邊都說不連貫了,恍惚之間我看到厲靖南臉上不懷好意的笑。
酒裡肯定下藥了!
我腦袋裡猛的冒出了這個想法,我想要站起來,卻突然被我身邊的那個男人一把給拽到了沙發上,“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