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黎湛北基本上人似乎不在上海,似乎北平那邊的生意出了一點狀況所以基本上難得回一趟上海,店鋪裡這一段時間生意也不算多,我早上去了一會,見沒什麼事我就把林薇給約了出來。
我母親已經醒了,我在上海也沒有什麼關係比較好的人之前我還在爲等我帶我母親逃出來以後要先借宿在哪裡發愁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幫我所以讓我在這個時候遇到林薇。
我在全聚德飯店點了一桌菜等着,飯菜都已經上齊了林薇都還沒有來,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眼就看到了門口姍姍來遲的林薇我連忙朝她招了招手。
林薇也看到了我,她立刻朝我走了過來,等到她在我的旁邊坐了下來,我看了看後面才問,“你兒子呢?”
“他在家裡。”
“怎麼不帶出來啊?上次是第一次見面匆匆一別,我都沒來得及給他買點東西,還想着這次補上呢。”我惋惜的說,小寶那個孩子上次走街上走丟遇到我,也算是他跟我之間的緣分,加上我這一輩子交心的朋友其實沒有幾個,除了當初一起在大世界後來嫁給某個官員跟去臺灣的施思以外,就只有林薇了,林薇的兒子,後來知道小寶是林薇的孩子以後,我就更喜歡他了。
“他其實什麼都不缺,哪要你這麼破費。”
“這怎麼叫破費呢,我跟你說,我感覺我跟小寶這孩子挺有緣分的,要不就讓我認個乾兒子吧。”
林薇聽了,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行啊,你要是以後生個閨女,就給我家小寶做媳婦,你要是生個兒子就跟我家小寶做幹兄弟。”
林薇提到女兒,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我當初三個月就夭折的傾城,我臉上的笑容一僵。
林薇看到我的臉色變了,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忙扯開了話題,“我們先吃飯吧,過兩天,請你去我家裡做客。”
“好。”我點了點頭,擠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拿起了筷子,但是卻沒有了胃口,一碗飯我只吃了小半碗,剩了一大半。
林薇看了看我碗裡的飯,又看了看我,“對不起啊,我不該提的。”
“沒事。”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別想了,其實小寶生下來也不容易,好幾次我都差點小產,但是當時想着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不能再沒有小寶,我就是懷着這種信念把他生下來的。”林薇嘆了口氣,低聲的說。
“怎麼會?你的丈夫呢?”我不禁問。
“他其實從頭到尾都沒有真的想過要娶我,自然也沒想過要我生下他的孩子,當時是我一心要生下來的,好在後來他也算接受了小寶。”
“那你現在呢,都沒有名分麼?”
“是啊,沒有名分,他給我跟小寶買了一套房子,住在上海,一年裡難得會來個幾次。”
我蹙起了眉頭,看到林薇的眼眶裡有些猩紅,明顯是哭過,我的目光一撇撇到她衣袖下露出在空氣中的半截手臂上有着青紫的痕跡,我拽住了她的手,我伸手一掀開,把衣服扯到了她的臂彎上,看着她幾乎滿是青紫的手臂,問她,“怎麼會這樣?你的手上怎麼會都是傷痕?”
林薇猛地縮回了手,她搖着頭,眼神卻在閃爍,“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林薇,你跟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林薇這個樣子看上去實在是太反常了,我不由得繼續逼問,“你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啊,一個人藏着掖着在心裡不難受麼?”
“我——”林薇猶豫的看了我一眼,眼眶卻有些泛紅,“我丈夫他前兩天回來說要把小寶帶走,會給我以筆錢,這房子也會給我,我抱着小寶不答應,就換來一頓毒打。”
“什麼?居然還有這樣的男人?”
“靜好,自從來了上海以後,我都沒有什麼可以說話的人,更別說朋友,我到底該怎麼辦啊,我這兩天想着這個事情真的都快瘋了。”林薇說着眼眶又泛起了紅,眼裡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你先別急着哭!”我從口袋裡摸出一快乾淨的手帕伸手遞給林薇,然後拍着她的背,等到她情緒穩定了一些我才接着說,“那你想怎麼辦?帶着孩子一起跑?”
“我想過這個辦法,但是雖然他不怎麼來家裡,家裡的那兩個女傭卻是他的人,而且會一些拳腳功夫,說好聽了是派個人照顧我跟小寶,但其實就是變相的監視,我有什麼一舉一動她們全部都會彙報給他,我想要帶小寶逃跑真的太難了,她們看着我的還算是少,主要就是看着小寶,我今天出來本來想帶着小寶出來的,那兩個女傭就說是他的命令,不讓我帶孩子出門。”
“就兩個人嗎?”
“對,就只有兩個人。”林薇點了點頭。
趙孟崎送我去日本的時候,那時候我也有學習到一些拳腳功夫,跟男人對上的話男女力量懸殊我勝算大不到哪裡去,但是對付兩個女人的話,我自認應該問題不大,我對林薇說,“兩個女傭的話簡單啊,我能擺平,那你想好沒帶着小寶從家裡逃出來以後你要去哪裡了嗎?”
“我還沒想好,我只想離開上海,只要離開上海就好,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能再失去小寶,我聽說他家裡給他安排了正室,小寶才三歲,我怎麼放心把我的兒子給別的女人來養。”林薇說着都開始哽咽起來,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靜好,你真的有辦法嗎?如果有,你一定要幫幫我。”
“林薇,你先彆着急,哭解決不了問題,我這次叫你出來其實也是想要找你幫忙的,我找到我的親生母親了,但是她在趙孟崎的手裡,趙孟崎用我母親要挾我跟他結婚,我想在婚禮當天乘他把我母親放出來的時候,帶我母親離開。”我覺得對於林薇不需要有隱瞞,所以我直接說了趙孟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