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作勢要走，武嬌大急，忙伸手拉住她，道：“你彆着急嘛！我這就說。對徐婉真來說，自然是壞消息。但對我們來講，卻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我決定了，二弟妻子的人選，就是她了！”
說完，她一臉的興奮，眸子中神采奕奕。
盧氏問道：“到底什麼是什麼消息？”
武嬌還想拿喬，看了一眼盧氏的臉色，忙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徐婉真不能生育。”
“什麼？”盧氏大驚，道：“這怎麼可能？”
武嬌道：“徐婉真想要嫁給樊彬，但她正在服孝所以徐老夫人不同意。弟妹你看看，這個女子不孝、粗俗、虛僞，又喪失了生育能力，不正是絕佳的人選嗎？”
盧氏緩緩點頭，其他都不重要。如果徐婉真不能生育的事情是真，那她就是唯一合適的人選。
忠國公府子嗣不旺，三代單傳。她嫁進來後，就只得了超哥兒一個嫡子，至今尚未開懷。武勝這一支，子嗣自然是越旺越好，這一直是她的心病。
如果武正翔娶了個能生的女子，多誕下幾個孩子，說不定忠國公就會偏心，這府中的風向也會隨之改變。
她並沒有要盼着武正翔斷子絕孫的心思，只是想着，他那裡沒有嫡子，便更處於弱勢罷了。
有了這件事，兩人都覺得徐婉真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我會再着人打聽。我記得，昭陽公主辦的牡丹花會，徐婉真也是去了的。但後來並沒有看到她的影子，據說是突然染了風寒，胡太醫爲她診過脈。”武嬌道。
盧氏點頭：“大姐，一定要將這個消息落實了。胡太醫一定知道她的病情，想辦法讓他開口。”
“這個不難。”
徐婉真又不是什麼天潢貴胄，胡太醫爲她保密，是出於醫德，並沒有這個義務。忠國公府要找他打聽，他還能不開口？
兩人議定，又細細商議了接下來的事情。
……
距離涼亭不遠處，汪妙言帶着一名小丫鬟，長身而立，看着涼亭前守着的兩名丫鬟。
爲了讓她行事方便，太子將這些年來收集的，京中所有權貴、重臣的名冊都交給了她，讓她熟記。
這份名冊的記載極其詳盡，不僅有相貌、名字、職位，還有對應的家眷、親屬。甚至連家裡最要的丫鬟，也繪了相貌詳細記錄在冊。
這份冊子，最終被她複製了一份，送到了楚王妃的手上。
見到這兩名丫鬟，汪妙言自然明白，在涼亭中的是忠國公府的世子妃盧氏和武嬌二人。
看這個排場，涼亭中的兩人定然在商議着什麼密事，不願讓他人聽到，才選了這個地方。
既然無法接近，汪妙言轉身，朝蓮池邊走去。
到了蓮池，有幾名衣着貴氣的少女正坐在樹蔭下熱切的討論着什麼。見她遠遠走來，也不住口，只是目光中露出不屑的神色。
高佳楠道：“噓……她走過來了。”
程慧心一揚頭，道：“怕什麼？我們聊我們自己的，不用理會她！”
汪妙言識得這幾名小姐，數高佳楠、程慧心的身份最高，其他的不過是伯府的女孩子，自然就捧着二人說話。
她在心頭暗暗搖頭：“這些都是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少女，且再猖狂幾日吧，等嫁了人有你們受的。”她如今看着這些少女，有幾分高高在上的感覺。
或者是經歷過太多，汪妙言只覺得自己無比滄桑。
她走到這幾名小姐身旁不遠處佇立，彷彿在眺望這碧波蓮池的無限風光，其實卻專心聽着她們的談話。
這些貴女，在家都是備受寵愛的人，纔會被母親帶到這裡，夠資格參加這個高規格的消夏宴。她們的父兄，會在不經意之間，將一些寶貴消息透露給她們。
汪妙言在此，就是想聽聽，她們會說些什麼。就算沒有任何收穫，也無所謂。她的任務，本就是利用人們對她毫無提防的心理，能聽到什麼，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見她並不過來，幾人也放鬆了警惕。
她們剛剛說完端午時發生的事情，高佳楠柔柔的道：“不知道那名摔下去的女子是誰？都說劉世子很渾，但他這次居然英雄救美。”
說完，她一臉嚮往。哪個女孩兒不懷春？不夢想着在危難之際，被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相救？她想想便覺得浪漫無比。
程慧心嗤笑一聲，道：“這有什麼？我說啊，那個女子才活該倒黴。被劉世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如果身份不夠，就是當妾室的命。”
本來，還有幾名女孩的心思和高佳楠一樣，但被她這麼一說，就都有些訕訕的。一時間，竟然冷了場。
見自己說的話無人迴應，程慧心本來就是個高傲的性子，當即就想發作。
另一名女孩知道她的性子，見她臉色不好，忙一臉八卦道：“端午那天還有件事，我聽大哥說的，你們都不知道。”
“什麼什麼？”
她的神情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衆人連連問道。
“那天比賽結束，我大哥正要回家，看到晉南侯府的小侯爺正在調戲一名女子。你們可知，那女子是誰？”她神神秘秘道。
“誰？”衆女齊聲問道。
“正是今天的主角，莊夫人剛剛收下的義女。”
“什麼？”
聞言，衆女一臉的不可置信。
高佳楠性子端正，正色道：“這可是真事？事關女子名節，可萬萬不能亂講。”
那女孩一聽，有些急了，忙賭咒發誓道：“我講的這件事，千真萬確。大哥說，雷霸一見到她，就像蒼蠅見到肉一般撲上去。後來不知道怎麼地，又放她走了。”
程慧心看徐婉真不順眼很久了，聽她這樣說，眼睛裡放出熠熠的光芒，興奮道：“我就說她不是什麼好人！裝出一副端莊守禮的樣子，成日裡冷冰冰的，還當她是什麼貞潔烈女。”
她的聲音有些大了，高佳楠忙捂住她的嘴，道：“別說了！就算她有什麼，你不是我們該議論的。”
真正的千金小姐，怎麼能在背後嚼他人的舌頭？如果讓別人聽了去，她們這幾人都會被母親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