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倩茜整個人都在懷疑人生。
穆子寒背叛她,穆青給她演戲,現在連墨家的人都想置他於死地。
沒有人能理解她,也沒有人想過要理解她。
她的兒子,她的丈夫,她的親人,都在這種時候棄她而去,爲了那些跟他們敵對的陌生人。
呵,白倩茜看着眼前站着的幾人,驀地癡癡笑了。
她就站在君亦卿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沒錯,是我,想弄死沈暮唸的人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劃的,那又怎樣呢?就算我不得善終,也不會如何,沒有死罪,終究一天還能出來,而你的兒子,卻永遠的辭世了。”
說到這裡,白倩茜笑意更濃:“君亦卿,你身爲帝國的上將,連自己的骨肉都保不住,你跟我比起來又能好到哪裡去?我保不住我的人,你也保不住你的人,咱們誰都沒贏。”
她不提還好,提起來,君亦卿整個人都炸了,感覺全身都騰起了巨大的凜冽的狂風,身子猛地朝白倩茜閃過去。
在他想出手時,墨殤的猛地擋在了他身前,他完全能感受到此刻君亦卿的怒氣,連他都覺得膽寒。
但他還是輕聲道:“等我走了,你想怎麼樣都行,但是,別在我面前。”
從頭到尾的談話,都不足以讓白倩茜動容,但墨殤這句話,卻讓白倩茜心口驟然一痛,她看着擋在她身前的挺拔身影,竟然哽咽起來。
“墨殤,告訴勳哥,我不後悔這麼做。”
而另一邊。
半個小時後。
病房裡。
插着耳機的沈暮念,遲了片刻後,聽到傳過來的錄音原聲。
她撐着眸子盯着頭頂白茫茫的天花板,將錄音從頭聽到了尾,直到錄音全部放完,沈暮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當初赫連子衿的下場還讓她覺得可憐,但如今,她一點點都不同情白倩茜。
她認罪的那一瞬間,沈暮念只恨自己爲什麼不在穆家,不在她面前。
如果她在她面前,她一定不顧一切的手刃了白倩茜。
穆子寒救了她,她讓君亦卿私下處理此事,並不公開已然是恩賜,而白倩茜的命,她無論如何都會要的。
“念念?”戚竹給沈暮念帶着雞湯回來的時候,發現沈暮念還保持着她走的時候那個狀態。
插着耳機,兩眼空洞而肅殺的盯着天花板,一動不動,很嚇人。
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沈暮念驀地回神,將耳朵裡的耳機拔掉,從牀上直起身子看向她:“嗯?”
“喝湯啦~”戚竹笑眯眯的給她盛湯,一擡眼看到沈暮唸的眼眶周邊都紅了,湊上去:“念念,你今天怎麼了?”
沈暮念斂起眸中深色,強制自己壓住自己內心翻滾的仇恨,淡淡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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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竹搖搖頭:“不知道,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你是不是又在想……你有什麼就跟我說什麼,千萬別自己憋着,對身體不好。”
沈暮念笑笑,打趣道:“你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冰山美人戚竹了。”
戚竹翻了個白眼:“冰山被這個暖爐熱化了,我現在是水溝。”
沈暮念:“……”
“戚竹,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水溝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不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