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素珂站在她身前不遠處，雙手緊緊蜷着，因爲用力微微骨節分明。
在沈暮念朝她望過去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把紅着的那半張臉稍稍側過去，晃動着的眼神有點躲避。
她輕輕的咬着脣，明擺着是一副受氣包的模樣。
沈暮念只一眼，腦海中就有了剛纔發生事情的大致雛形。
收回視線，沈暮念目光幽冷的看着陸嫦曦，薄脣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謝謝。”
接過陸嫦曦手上稍顯凌亂的衣服，沈暮念又擡起眼看向藺素珂，低聲道：“素素，你過來。”
藺素珂聽到沈暮念喊她，心裡咯噔一聲，她總覺得沈暮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可她不希望沈暮念察覺。
陸嫦曦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善良天真心，乖巧至極的小姑娘形象，他們是不會相信陸嫦曦會故意打她的。
就算沈暮念相信，這個時候，正是陸嫦曦得勢之時。
若是沈暮念跟陸嫦曦產生矛盾，陸嫦曦跑到君亦卿面前在哼哼唧唧哭哭啼啼，那不是更麻煩。
想及此，藺素珂擡起頭故作無事的朝沈暮念走過去，彎起眼睛，恭敬道：“夫人。”
沈暮念朝她伸出手，冰涼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臉側過去，鎖着慢慢顯出印子的臉，問：“怎麼回事。”
藺素珂想拂開沈暮唸的手，又不敢，但聽到沈暮念這卷着關心和護犢子的語氣，突然覺得鼻子一酸。
她剛纔只是生氣，但不知爲何，在沈暮念這‘男友力’爆棚的動作和逼問下，竟然委屈的想哭鼻子。
“啊，沒事，只是剛纔……”
藺素珂還沒有說完，陸嫦曦就自動過來送死了，她垂着眼睛又露出那種可憐巴巴的神色，委屈道：“我見素珂姐姐想去給你送衣服，想幫忙，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暮念捏着藺素珂的下巴，能敏感的察覺到藺素珂咬緊的牙，和眼神中一閃即逝的厭惡鄙夷。
“是麼。”沈暮念鬆開藺素珂的下巴，偏過眼似笑非笑的看向陸嫦曦：“陸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體內小宇宙的爆發力可不小啊。”
陸嫦曦不知道是真的沒有聽懂沈暮唸的話，還是裝作沒有聽懂，撐着無辜的眸子，眨了眨：“嗯？念念姐姐再說什麼？”
沈暮念柔和一笑：“沒什麼，既然是陸小姐不小心，那能不能幫忙去冰箱裡拿一袋冰，我最喜歡素素這張臉，她這樣我很心疼呢。”
陸嫦曦心裡無名騰出一股譏諷。
沈暮念果然不愧是從鄉下長大的，縱使現在有了楚家，可還是擺脫不了當初卑賤的身世。
不過一個女傭，她都能在乎成這樣子，她這樣，要如何當這裡的女主人，一點威信都沒有，小題大做！
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陸嫦曦還是乖巧的點點頭，甚至配合的沒有用走，一路小跑朝餐廳衝過去：“好。”
沈暮念在她小小的身影途徑自己身邊的時候，左腳稍稍挪了挪，剛好絆住了陸嫦曦。
陸嫦曦腳下一個踉蹌，身子登時朝地上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