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克發了急,閻前急忙拿過早就擺放在石桌上的小而精緻的公文包,從裡面掏出一張表格來!
“嘿嘿,看來是咱哥倆真的有緣,說了今天是爲你的事來的,給,看看吧!”
很痛快也很氣勢的就將手裡那張薄薄的表格推到了林克的面前,林克滿腹狐疑,藉着此處還算亮堂的路燈燈光將視線投在了那張紙上,一眼就看見了擡頭的幾個大字:雲源市文化局幹部基本情況表。
接下來,下面就是細細密密的一些表格內容,林克這纔好奇的將那張紙從桌子上拿了起來,放在離自己的眼睛近一些的地方細看,也不過就是諸如姓名,年齡,籍貫等等那些個人的基本信息。
“這個……什麼意思?”
林克一擡頭,在路燈的照耀下看見了閻前那張紅潤的官臉,似乎朦朦朧朧的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彩光。
他的心裡,此刻正在砰砰砰的急跳,猶如有一隻兔子,餓了,在到處尋草吃一樣的在他的胸腔裡跑來跑去!
預感到閻前的意思可能是要招他進文化局,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來度他安排他工作的有緣人,可林克又緊張的不相信幸福會這麼悄無聲息的降臨。
“哈哈哈,別開玩笑了!你一個堂堂的大學生,連這個也看不懂?……”
閻前的笑很有爲官的氣勢,似乎也格外的對林克具有親和力:“……這不是明擺着的嘛,這是一張我們文化局內部的招幹表,每年我們局除了社會上考公務員進來的新人以外,會有三個內部指標。填了這張表,明天你到人事科去報個到,然後加個章子拿給我,我再籤個字,你就是雲源市文化局的正式員工了!”
他說的輕輕巧巧,但林克卻聽的緊張的幾乎要透不過氣來,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就這麼簡單?”林克追問了一句。
“就這麼簡單!嘿嘿,我是一把手,我說了算!”閻前依然回答的很輕鬆也很霸道。
說完這句話,他將身體站了起來,依然是那麼有氣勢的衝着林克揮了揮手:“小林,趕緊回去把這張表好好填填吧!記着,一式兩份,要貼上照片的!好了,我也該回去了,嘿嘿,哥的事你知道,上次鬧了那麼一回,現在……哎!不說了不說了,具體事情等你明天去人事科報過到了到我辦公室再說吧!”
閻前嘴裡嘟嘟嘟的說着,林克硬是沒有聽進去什麼,一個找了一年工作都沒有結果的屌絲男突然從天而降了一份公務員的職位,這衝擊的力量也着實是太大了!
以至於,連閻前都離去了好一會兒了,林克還在發着囈症,恍恍惚惚的手裡拿着那張招幹表,還以爲是入了夢境。
“老大,咋,他這回來又是買你的藥水兒呀?咦,給你的是支票呀?”
標二男見林克站在原地久久不動,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從自己的攤位前趕過來查看,這二貨,戴着厚厚的啤酒瓶底子的眼鏡,愣是把林克手中那麼大一張紙說成是支票!
不過,他的話也是起了一些作用,最起碼將林克從癔症中驚醒了過來,他衝着手裡的那張薄薄的表格吻了一嘴,然後小心翼翼的摺疊好了收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支票你妹兒呀支票!嘿嘿……”林克嘿嘿一笑,衝着莫名奇妙的標二男道:“……兄弟,你福氣大了,哥從明天開始不來蹲點擺攤了,哥的那塊兒地皮全歸你了!”
“真的?我擦……”
標二男的興奮不是無來由的,這申城大橋下別看黑燈瞎火的而且那些攤位似乎都是無序狀態,其實不說寸土寸金也算是黃金地帶了。
來這裡擺夜攤的,沒有一定的勢力,別想佔據一席之地,當初林克擺攤,那時因爲他有一個同學的老爸是分管這一片兒的城管頭頭,所以照顧了他這麼一小塊兒地方!
現在標二男得到了這塊兒地方,完全可以擴大自己的生意或者是將那塊兒地皮租出去……
林克別了標二男,騎了自己那吱吱呀呀像是不堪有人在上面翻滾做運動重負的牀一般叫着的三輪車,興沖沖的回到了家裡。
當然,這個喜訊也讓家裡的人從爺爺到老爸老媽都着實的高興了好一陣子。
就像是在XXOO中高朝過後是平臺期一樣,當老爸老媽以及爺爺都休息了之後,林克也靜下心來開始填寫那張轉折命運的雲源市文化局招幹表……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不久,夏曰的晨曦透過未拉嚴實的窗簾正巧照射在了林克的眼睛上的時候,這廝感覺到了一絲灼熱,於是伸了個懶腰,用兩手在兩隻糊滿了眼屎的眼睛上胡亂的摩挲了兩把,這纔將眼睛微微的睜開!
強烈的光線一下子映入了他的眼簾,剛剛睜開的眼睛哪裡承受得了這麼強烈的光,眨巴了兩下這廝又將眼睛閉上了,隨後翻了個身,讓自己的身子挪動了一下,以使那從窗簾縫隙照射進來的光不直接的射在眼睛上,林克這纔將眼睛完全睜開,適應了一下光線,下了牀!
昨晚那一張小小的表格愣是小心翼翼的填寫了一個小時,主要不是填表格,主要的是享受那一份填寫時愉悅的心情!
要知道,那張表格一填,自己就是國家的人了!什麼粉木耳黑木耳以後還不統統都是哥的菜?
這份愉悅的心情不但帶到了夢裡,讓克哥昨晚一夜做了兩次春夢,小內內打溼了兩次,而且直到現在心情依然愉悅着。
“刷”的一下,將窗簾拉開,簡直是開窗見喜,院子裡那棵大白果樹上正對着窗戶的枝椏上蹲着兩隻花喜鵲,見林克拉窗簾,就像是故意挑逗他一樣,“吱吱呀呀”的叫了兩聲之後,這次不慌不忙的慢悠悠的振翅飛走了!
“靠!哥曰觀天象,俯察地理,萬物皆在哥心中,兩隻喜鵲鳴翠枝,只覺鴻運撲面而來,然後哥捏指一算,嘿,今天TMD要走大鴻運……”
林克嘴裡嘰裡咕嚕的說着,踢踏着一雙人字拖,手裡拿着那張臨睡還放在牀頭上看了又看的招幹表,開了自己臥室的門,去了衛生間。
以前克哥坐馬桶的時候看漫畫書,今天克哥不一樣了,手裡看的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幹部招幹表!
一番轟轟烈烈的馬桶轟炸,排除了身體裡的廢棄物,克哥這才舒舒服服的站了起來,將那張視若珍寶的招幹表小心謹慎的放到了自己的斜揹包裡。
“爸、媽,爺爺,我去文化局報道去了!嘿嘿,等我好消息回來!呃,中午加倆菜,要好菜!……”
林克洗漱完畢,穿了一身騷包的西裝,打了一個小領帶,然後腳上蹬了一雙高仿皮的人造革皮鞋,肩上揹着斜肩揹包,很青春很悶燒的就要出門。
“加好菜!加你頭呀!錢呢?”
這是老媽的聲音,林克就知道老媽會這樣說。
自從老爸老媽雙下崗以後,家裡的生活狀況是一落千丈,完全靠着在家門口擺了個菸酒小攤勉強度曰。
老媽掌管全家的財政,林克覺得從那個時候起,只要一說到關係到錢的事情,老媽總會先嚷嚷着沒錢,這讓外表雖然也算是帥氣個頭也不算低的林克總覺得自己是個傳說中的矮窮挫,連泡黑木耳的自信心都沒有了……
“錢我已經給你放在桌子上了……”林克今天卻是找回了年輕的自信,現在別說是一個幾分黑木耳,哪怕就是一個剛剛長成的粉木耳,他也絕對的有信心敢泡!
臨出門的時候,他在客廳的桌子上放了一千塊錢,算是出血了……
那兩萬二千塊錢,林克加上這桌子上的一千,正好是花掉了五千,還剩下一萬七千元整。
這一萬柒仟元整,林克決定偷偷的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克哥雖然一直沒有找到工作,但是算是一直在社會上漂,社會上的事多多少少也懂一些,錢這個東西很重要,有時候很多方面都需要它。
沒辦法,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克哥早就知道自己不但身體要比同齡人成熟的早,而且在思想上也要比同齡人成熟的早,這樣才能讓自己這隻窮鳥先飛起來……
出了自家的大院,前面不到兩百米的地方就是楊寡婦的早點攤。
這楊寡婦是林家的老街坊了,幾十年來和林家一直是鄰居。
其實,楊寡婦到沒有什麼可圈可點之處,畢竟是徐娘已老,姿色全無,有的只是膚色了。但是楊寡婦有個小女兒,卻一隻是林克心中的鄰家小妹初長成形象。
林克曾經很悶燒的想過,要和楊寡婦的小女兒搞成什麼青梅竹馬或者是兩小無猜,無奈比人家大了好幾歲,每次厚着臉皮找人家玩,人家根本沒興趣滴說……
後來,楊寡婦的小女兒上了一個什麼職高,畢業了也是無事可幹,就在老媽的早點攤上幫忙,這一帶的青頭騷年都喜歡在這裡吃飯,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暗暗地,大家給楊寡婦的小女兒起了個綽號:早點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