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謝退了衆人,便上了馬車。陳伯一抖馬鞭,駿馬往北元城中跑去。
“你剛纔歌唱得真好!”許戈對於美好的事物向來不吝讚美。
蘭蘭鄙夷地勘了許戈一眼,道:“這種誇獎還是不要對我家小姐說了,這天地之間,能比得過我家小姐的屈指可數。”
“蘭蘭,怎能與許戈這樣說話呢。”白衣微笑道:“謝謝你的誇獎,每個人都有着自己擅長的東西,而我不過是擅長歌唱而已。”
蘭蘭補充道:“我家小姐可不僅僅擅長這個,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白衣瞄了一眼蘭蘭,蘭蘭知趣的不再說話,白衣有點尷尬,道:“或許有點不合時宜,我想問下,你倆是從哪裡來,爲何受了這麼重的傷。當然,若是你們不肯如實相告的話,我也不會逼迫你們。”
許戈做事向來直接,但是遇到這個問題卻有點猶豫,因爲身旁水韻大嬸還在龜息之中,若是直接如實相告,且不論白衣主僕是否會將他倆行徑告訴官府,就憑現在自己的實力,連自保也頗困難。
白衣心細如絲,看到許戈一臉爲難,笑道:“算了,我也不逼迫你了。你們現在有何打算呢。我看你的師傅現還在昏迷狀態,不如到我府中去,也好安排你倆住下。”
許戈嘆了一口氣,道:“白大家救了我和師傅的命,我已經感激萬分,卻不好再叨擾。進了城之後,我想找點事做。”
白衣道:“我看你挺壯實,我家花園正好缺一個幹活的夥計。不如,你就在我家工作吧,省得到外面找工作了。”
許戈思考一番,道:“既然白大家這般說,我再推遲卻是不該了。”白衣見許戈答應,也是高興。白衣是一個博愛的人,在她的世界觀裡,很簡單,救一個人,幫助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
到了北元城的大家府,衆人下了車,許戈與水韻被安排進了西廂房的兩間。白衣還安排了兩個婢女專門服侍水韻,許戈非常感激。
白衣道:“以後有什麼事情,就直接去找蘭蘭,她會幫你處理所有問題的。”
“那個!”許戈看到白衣要走,終於還是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真的非常謝謝你。”
白衣以微笑迴應許戈的感謝,道:“雖然你不願意對我說出你們的來歷,但是,當我看到你揹着你的師傅在大雪裡走了那麼遠的路,我就相信,你一定是一個正直的人。所以,我纔會救你們。不用謝謝我,需要謝的是你原本應有的品質打動了我。”
許戈被眼前這個才女已經感動了數次,望着白衣的身影,嘆了一口氣,轉身進屋,照看水韻去了。
水韻已經進入了一個非常奇特的龜息之中,許戈能夠感覺到大嬸體內的真氣在混亂的排序。他有點熟悉這種混亂之感,安靜下來之後,他突然想起,當年他蓄積第二氣藏的時候,曾經出現過這種情況。
莫非水韻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凝聚第二氣藏,真是個匪夷所思的想法。雖然水韻觀察過許戈體內真氣的運行,但是第二氣藏實則可遇而不可求,如果不惜一切的追求,反而會導致真氣橫行肆虐。
門外走進來一個丫鬟,是白衣專門安排來服侍水韻的。許戈嘆了一口氣,離開了水韻的房間。
“還不去見大總管,非要我來請你才行嗎?”蘭蘭這個小丫頭,插着雙手在腰間,橫在了自己的門外,一雙稚臉散發出假威嚴。
許戈看了好笑,道:“哪能讓蘭蘭來請,我這便去呢。去之前,我想問下,蘭蘭你腳下那是個什麼東西,是裝飾品嗎?”
“哎呀!”蘭蘭跳起腳來,原來一隻甲蟲爬到了她的腳面。她光顧生氣了,卻沒發現。
望着蘭蘭在那上躥下跳,許戈想起了崔府中的那個丫鬟,真是一樣青蔥,一樣可愛啊。
大總管是一個瘦子,非常的瘦,臉上一本正經與嚴肅,似乎每個人都欠他幾文。一眼望過去,許戈便知道他不是很好打交道。
“你就是許戈?”大總管帶着一個很難聽的調調問着。
“是的!”許戈決定少說話。
“小姐讓你以後管理花園?”大總管還是沒有擡頭,不停地在打算盤,顯然他糾結在了一筆賬目之中。
“是的!”許戈決定還是用剛纔的語氣來回答。
“你以前有沒有管理花園的經驗?”大總管終於算完了帳,抹了抹頭上的汗珠,喝了一杯茶,準備正式詢問了。
“沒有!”許戈已經完全沒有狀態了,跟機器人一樣回答着問題。
大總管擡起了頭,眯起了眼睛,打量了許戈一番,笑道:“剛纔倒是我倨傲了,你每天便在花園工作吧,還有,聽說你還受着傷,每天可以到藥房去一次,自己選點藥。”
許戈對大總管前後不一的態度感到非常奇怪,不過也不多想,告謝了一聲,便離開。在大總管的面前,他有一種被看通透的感覺,而在他的眼中,大總管是一個一點武功都不會的普通人,還有一種可能,大總管實力太高,讓許戈根本無從捉摸。
北陵大家府邸,比起之前住的龍元城主府少了一份恢弘,但卻多了一份雅緻,園內到處充滿着創意與快樂的趣味。走在其中,許戈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新的世界,這個世界追求美好與安寧。
一路上問了幾個人,大家府上的人都很親切,告訴了許戈花園的方向。三繞兩繞,許戈終於來到了自己每天要工作的地方。
他只覺眼中頓時一亮,各種奇花異草在這裡爭奇鬥豔,各種奇香撲鼻而來。只見各處的花草都被放在精緻的小盆當中,幾株較大的奇樹被精心移植到了花園固定的角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許戈正想一一仔細辨別自己的這一畝三分地,這是異變突生。
“你就是新來的小廝?”一個長髯中年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