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郡極東之處,戰場烽火燃濃煙起,從城門之上已經看不清楚戰爭的走向。妖獸的咆哮聲,大規模法術的轟鳴聲,馬鳴人吼,混雜在一起,沒人願意看這場血與肉的互博。
天地都似乎在哭泣,天空陰霾,血流成河。
江越一馬當先,他已經不顧陳霜浪的阻攔,率先衝到了戰場上。
陳霜浪搖了搖頭,果然如他的師傅許戈一樣,固執而勇敢。渾身上下的勁氣融爲一體,江越握着手中的晶瑩骨矛開始掃盡任何攔在他面前的敵人。
晶瑩骨矛發出陣陣怒吼,四周圍逼上來的騎兵沒有辦法近身。卻見江越人馬合一衝到了千夫長的面前。千夫長非常精悍,個子不高,但是渾身上下卻散發出殺氣與血腥味兒。他一眼便看出眼前這個年輕人過人的力量,不過卻不着急,守株待兔。
晶瑩骨矛如同穿天之箭,硬生生地碰撞在了千夫長的長刀上。這把刀足有兩百斤重,因此無論防禦力還有攻擊力都相當威霸,但是在江越這犀利一擊下,卻不自禁地退後了兩步。而身下的健馬因爲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雙腿一軟,攤在了地上。
江越冷笑一聲,知道自己的撲擊已經成功,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機會,晶瑩骨矛橫掃,扭轉,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往千夫長的腋下刺去。
千夫長終於知道遇到超級高手了,對面這個年輕人至少是一個傳說巔峰的高手,而自己不過纔是傳說初階。不過他沒有膽寒,因爲在戰場上已經沒有絕對的實力,更重要的是運氣和經驗。
身下的馬哀鳴一聲,千夫長卻是用力一夾馬腹,在這股力量與疼痛的刺激之下。健馬再次站了起來,千夫長知道,自己的這匹愛馬在這場戰鬥之後,恐怕就得退休了。不過他不會疼惜,因爲愛馬光榮退休是要自己從戰場上活得下去,
健馬顯然與自己的主人心有靈犀,在刺激之下,開始忽略自己雙腿因爲巨力骨折而帶來的疼痛,怒嘶一聲,開始迅速地跑起來,幫助千夫長躲過了江越這狠厲而刁鑽的一擊。
江越現在像極了上戰場的許戈,臉上一臉沉靜,波瀾不驚,冷酷且冷靜。一擊不成,江越的晶瑩骨矛,後撤一步,卻是將準備偷襲的普通騎兵戳在了馬下。
鮮血濺飛,沾滿了江越的賞金獵手服。
千夫長上戰場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麼心怯,他殺人無數,在軍中有千人斬之稱,所以才能以平民的資格,在短短的十年內,坐到了現在前鋒營千夫長的位置。但是千人斬又如何,在這個比自己小至少十幾歲的年輕賞金獵手面前,神馬都變成了浮雲。
戰場是用實力說話的,而不是用功勳。
千夫長的長刀暴漲數寸開始反擊,巨大的空氣威壓,讓江越頭髮紛飛。不過江越身體卻是平穩非常,動也不動,晶瑩骨矛還是像刺殺死神一般,每一招都很直接霸道的刺往對面的千夫長。
身邊天南賞金公會獵手們已經逐漸變多,雖然法師的微型雷陣消耗了他們大量的體力,但是他們還是執着地與天元官軍來了個親密接觸。
他們望着身邊的那個年輕獵手同伴,臉上露出了一股欽佩的表情,因爲他們一度對西川賞金獵手不屑,但是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身上,卻依舊體現了精神,屬於賞金公會自五年前建立之時的那種豪邁與情感。
賞金獵手的戰鬥已經不再孤獨,在自己的身邊始終有同伴。爲了熱血與激情,他們可以忘記生死,因爲他們不再是一個人,與那些強大妖獸戰鬥,只爲了從那些灼熱妖獸體內挖出妖核,然後換取在燈紅酒綠的墮落小城過夜費。
江越臉上有着稚氣也有着霸氣,一個月的時間,許戈給他改變了許多東西。許戈是一個對熟人很平和的人,他不像閔禪那般有着天生的領袖魅力,但是許戈卻會用自己的行動感染別人。
閔禪是絕對的引導,許戈是潤物細無聲的感染。
陳霜浪嘆了一口氣,他此刻已經知道江越的行爲是否正確。說實話,他原本心底還是想着保存西川賞金獵手的實力這個念想,但是在激烈的戰場上,任何人都會受到感染。陳霜浪清晰地知道自己絕對不是衝動,而是對自己以及對西川賞金公會兄弟們的負責。
“兄弟們,天南賞金公會們已經衝到了我們的前面。他們正在踐行我們賞金公會存在的理念,即爲了自己的信仰或者理念而暢快地活着。我要說,現在我的信仰及理念,便是要爲許戈會長報仇,所以我要衝上去了。兄弟們,你們呢?願不願意跟我一起上前,將這些可惡的天元官軍,趕回天元去?”
“願意願意!”
塔古拉古感到熱血沸騰,他改變了之前太多的想法,一度,他與陳霜浪不合,爲了爭奪供給也曾有過摩擦。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他覺得陳霜浪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內斂而陰沉,總有無數的陰謀詭計。所以這場戰鬥,他一直想帶着天南賞金公會的兄弟們來打,根本已經將西川賞金公會的戰力拋之腦後。
但是與天元官軍前鋒的戰力碰撞之後,他才發現,天南賞金公會的兄弟們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如果沒有其他人的支持,他們就算能衝散對方的攻擊前鋒,但是後面卻會走進死衚衕,將自己圍死在天元后續的大部隊中。
不過現在,西川賞金公會走出來了,他便有了信心和希望,有了西川賞金公會的連接,他們便不會被困死在包圍中,與後面自己要守護的城池有了聯繫。
塔古拉古興奮地叫道:“天南的兄弟們,我們的夥伴西川獵手已經趕上來了。我們能不能將自己要面對的敵人讓給我們的夥伴?”
“不能不能!”天南賞金獵手們揮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高聲叫道。他們是在天南獸疆*獨立戰之中磨礪出來的精英,有着絕對的自信與霸氣。
或許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身上因爲法術的攻擊或者敵人的兇殘留下了無數傷痕,但是不會放棄,將自己的武器揮舞到最後一刻。
江越感到自己現在身上充滿了力量,這種感覺不是來自體內,而是來自於信仰。江越終於知道許戈曾經在自己耳邊所說的一句話,所謂的戰鬥,必須要有守護。如果沒有守護,那麼你便是無水之魚。
江越覺得現在要守護的便是自己身旁最親近的同伴,雖然不是來自一個地方,有些可能之前還有過沖突,但是現在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爲他們抵擋一切暴風驟雨。
千夫長還在堅持與江越纏鬥,不過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面前的年輕人似乎越變越強,手中晶瑩骨矛在長時間的顫抖過程中,不但依舊保持着詭異狡詐的戰鬥風格,手上的力量還越來越猛。
江越不失時機的會回首,挑下幾個騎兵,然後在與千夫長糾纏,顯得十分輕鬆。他的目光已經望向更遠處,前鋒營的主將處!
崔山隨着主力還沒有到戰場,但是遠遠地望去,在加上通訊兵及時的報告,知道這場戰鬥不會像預期那般簡單。
“賞金公會啊!你們真是難咬的骨頭,不過,我崔山在西川隱藏了三年,正是爲了等待這個機會。讓你們再折騰一下吧,等徹底進了我的陷阱之後,我會讓你們所謂的核心奧義全部去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