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街道兩旁早已是斷枝落葉,坐在公車車站長椅上的兩個少年翹着修長的二郎腿,冷漠的視線偶然落在來回行走的行人身上,莫雨痕伸手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苦惱的嘆了一口氣,“我們已經坐在這一個半小時了,你還不打算說話嗎?如果再不說,我就先走了。”
當莫雨痕正要起身離開時,夜辰俊突然開口“爲什麼要解散樂團?”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他猛的傻了眼,“你,我,和智仁,我們三個曾也在臺灣巡迴演出過,對吧?你對於這個樂隊來說,一直很重視,不是嗎?又爲什麼要解散?”
突然吹來一陣刺骨的寒風,靠在椅背上的夜辰俊冷若冰霜的凝視着莫雨痕有些瑟瑟顫抖的背影,“當初,因爲我已經不再是樂隊裡的一員,而你,也墜落懸崖下落不明,智仁也沒有任何音訊,你說,這個樂隊還有什麼意義?我在面對一大羣的記者來襲,只能說我們的樂隊被解散,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第二個擺脫記者的辦法。”
他們四個少年從小的夢想就是立志做一名出色的歌手,本想就能完成自己的夢想,其中卻發生了這麼多不堪的事,讓他們爲了自己深愛的女人不得不放棄這段一直以來不曾放棄的夢想,夜辰俊無力起身,站在莫雨痕的身邊,隨意一笑,伸手搭在他的肩頭,“如果我說,我們重新組團樂隊,這次叫……G小調旋律曲,如何?”
莫雨痕疑惑的扭過側臉望向夜辰俊似笑非笑的俊臉,不禁也笑了出來,“就算要重新組隊,也只能等到智仁和佑冀重新回到我們的身邊。”話說,已經很久不曾見到智仁和佑冀了,他們兩個小子如今過得還好嗎?什麼時候,大家還能重新聚集起首?
“智仁和小戀,還沒和好嗎?”夜辰俊站在公園的柵欄外輕聲詢問。
“恩,智仁去了外地,本來是想讓小戀在上海等着他回來的那一天,卻不知道在此期間,笑臉的父母執意要移民加拿大,沒辦法了,小戀這個乖乖女,只好順從父母之意了。”莫雨痕認真的解說,夜辰俊恍然大悟,原來,在他失憶的期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他們能在上海相遇,恐怕會有創造奇蹟的機會。”
奇蹟,是不會等待着而降臨在你的身邊,需要你的創造纔會等到它,然而,剛從加拿大航班下來的夏戀純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偌大的機場,還記得,上海的機場有着她和樸智仁之間的種種回憶。
當初,他被選中而要前往臺灣發展歌藝就在這裡和她送別,如今,她卻只有獨自一人站在這空曠敞亮的地方,真的好懷念和樸智仁一同走過的歲月。
如果還能重新來一次,她一定會說:我不會再走了,也請你不要再離開了,不管我們之間發生過多少不愉快,都忘了它,過我們想要的生活,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夏戀純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休息室,拿着熱噴噴的奶茶正要坐下,卻不料,身邊正用筆記本敲鍵盤的少年在無意識的過程中伸出右腳將她絆倒在地,奶茶瞬間灑滿一地,在少年聽到莫名其妙的慘叫聲時,猛地移開了筆記本,“對不起小姐。”
就在夏戀純擡起眼眸正要破口大罵時,與之四目相對,這一刻,她的喉嚨像被堵塞了似的,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這個人……是……樸智仁……真的是他?這,是真的嗎?雖然帶着一副深褐色的蛤蟆墨鏡,但在墨鏡的遮掩下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對方的熟
悉面孔。
“小戀?”是的,就是這個聲音,就是這個五音不全,但參雜着淡淡溫柔的聲音,只有樸智仁才能擁有的,他小心翼翼的將癱坐在地的夏戀純扶了起來,尷尬的笑着問,“真是抱歉,我一時太專注了,沒留意到你,有沒有傷到哪?”
夏戀純反倒緊緊抓住了樸智仁的雙手,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俊秀的臉蛋,“智仁,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怎麼會在這?太意外了,我真沒想到我會在這遇見你。”
她的眼裡,盡是感動的淚水,不知該如何訴說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思念,或許,她從沒忘記過,只是不願掛在嘴上而已,如果無法重逢,就把有關他的所有一切都將封爲記憶。
“這話該是我問纔對,我不是讓你在上海等着我嗎?爲什麼你會出現在機場?”當初樸智仁在她的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會去深圳三年,可是,僅僅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已經回來了,爲什麼會比預想中的要快這麼多?“你是不是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去了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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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露天停車場,夏戀純和樸智仁並肩站在無人的場地,互相望着彼此,不管迎面吹來的冷風有多刺骨,似乎只要看着對方,就不會有任何寒冷之意,“對不起,智仁,我本來和你約定好會在上海一直等着你回來的,可是我爸媽執意要移民加拿大,我今天之所以會回來,也是求了他們好久纔好不容易得到的認可,不過我週一就要回去了,我真的是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回去?你還要離開?”樸智仁冷笑着說,深邃的黑眸在寒冷的空氣裡瀰漫着淡淡的落寞之光,夏戀純則沉重的點了點頭,“呵……呵呵,原來,你早就已經放棄我了。”他最愛的女人,最終還是無法釋懷他曾做過的事,不然,也不會選擇和父母移民加拿大,這樣的玩笑對他來說簡直是莫大的傷害。
“不是的!”夏戀純帶着哭腔否認,“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你,可是我沒有放棄你並不代表我父母沒有放棄你,當初,我跟他們說過多少次要一直等着你回來,不管多久,我都會等着你,他們根本不聽,還是強行把我帶走了。”
話說,半年未見的樸智仁似乎變了很多,比之前要更穩重,更沉着了,但,他的帥氣指數,卻從沒下降過。
“智仁!”一個超乎想象的甜美聲音頓時傳入夏戀純的耳邊,她順着聲音發源地望去,竟意外地看見一個身型柔弱,長相甜美的少女正拿着兩個甜筒走向樸智仁的身邊,“啊咧?這位姐姐是誰?”姐……姐姐?她的年紀有這麼大嗎?居然被同齡人叫姐姐?話說,這個女人是誰?是他在深圳認識的女人嗎?
“恩,她叫夏戀純,是和我一個高中部的女生,話說你怎麼去買冰淇淋去了這麼久?”樸智仁的語氣明顯有了莫大的變化,爲什麼他在對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聲音這麼溫柔?態度這麼小心?生怕會讓她感到害怕似的?
“人多,在排隊唄,上海機場賣的甜筒真好吃,智仁,你要不要來一口?”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居然當着她的面要和樸智仁共吃一個甜筒!這個混蛋!不是說過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嗎?爲什麼還要帶着一個小蘿莉回來?
“不用了,我不太愛吃冰淇淋。”樸智仁伸手牽起了少女的小手,這個畫面讓夏戀純倍感心痛,她拼命的剋制自己的眼淚不要釋放出來,所以,她猛地轉過了身背對着身後的兩個卿卿我我的男女,“小戀,你幹什麼?要走了嗎
?”
“呃……恩,要走了,因爲我這次回來的時間很短,所以我不能有太多的時間被耽擱,那個,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拜拜。”夏戀純拖着行李箱徑直向前走去,真想永遠消失在樸智仁的視線範圍內,那個傢伙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可信度,當初,她爲什麼還要犯同樣的錯誤傻傻的相信了樸智仁的話?可惡,可惡!
“啪”一隻溫暖的大手緊緊拉住了夏戀純的胳膊,她錯愕的回過頭去,看到樸智仁正氣喘吁吁的低頭俯視着她,“你這容易吃醋的毛病怎麼還是沒改?”呃!他居然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小凌是我在深圳認識的女孩,她十五歲,是個患有白血病的患者,醫生說,她的生命期限,只剩兩個月了,但她唯一的心願就是想在臨走前來趟上海,看看上海的摩天輪,看看上海的環境,所以,我才答應帶她從深圳回來了。”
“什!”夏戀純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視線不禁落在站在不遠處的少女身上,看着她正滿意的吃着甜筒,一副幸福滿意的表情,真看不出來她是個患有白血病的患者。
“對不起,小戀,我剛纔想起來你是因爲吃醋纔會在這種時候轉身離開,因爲你每次在看到我和其他女孩在一起的時候,都會露出這種表情,時間久了,我差點忘了。”樸智仁尷尬的傻笑着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轉身望向站在原地一副單純笑容的小凌,“小凌的爸媽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雙雙去世了,她一直以來都是和她爺爺生活在一起的,不過她爺爺就在前不久出了車禍,當場死亡,現在,她也被查出患有白血病,留在人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想不通,爲什麼所有的悲劇都落在一個只有十五歲女孩的身上。”
“我……我不知道那個女孩會有這麼坎坷的遭遇,智仁,我真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夏戀純苦惱的望向小凌,如果她知道小凌是個這樣的女孩,又怎麼可能會有任何怨恨?“有沒有辦法救小凌?”
“因爲小凌被查出這個病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醫生和護士們也都束手無策,小凌已經知道她的病情了,儘管如此,她也沒有放棄希望,仍然整天帶着燦爛的笑容迎接每天升起的太陽。”夏戀純在聽到小凌是個如此堅強的女孩之後,不得不說,她很欽佩她,很少會有這樣的少女能帶着希望利用這短暫的兩個月。
“智仁。”小凌故裝不滿的拿着甜筒走到樸智仁的身邊,“你和這個姐姐在說什麼悄悄話呢?怎麼也不叫上我?”
夏戀純心疼的走到小凌的面前,“你叫小凌吧?”
“對啊,姐姐,你看起來怎麼好像哭過的樣子?啊哈!難道是智仁欺負你了?智仁,你敢欺負這個漂亮姐姐啊。”小凌真是個會說話的孩子,夏戀純沉悶的搖了搖頭,伸手緊緊抓住了她的雙手,一滴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滑過臉龐。
“小凌,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不管遇到什麼,也不能倒下。”當小凌聽到夏戀純突如其來的安慰言語時,手上的甜筒猛然被掉落在地,“小凌,你要好好地活着,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你沒有發現的稀奇玩意兒,一定要等到去探索的好時機喔。”
“真的嗎?戀純姐姐,你願意帶我去嗎?”
“當然了,我一定會帶你去的,只要是你喜歡的地方,我都會帶你去,上海,是個繁華的城市,夜景是最美的,相信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小凌,智仁,我的車在那邊聽着,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