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
林小川心中已經隱隱猜到跟那個叫趙婷婷的殘疾女孩有關了。
果然。
王達眸中掠過一絲猙獰：“你知道趙婷婷嗎？就是那個開奶茶店的殘疾女孩。”
“知道。”
“那你知道她的左臂是怎麼回事嗎？”王達又道。
林小川搖搖頭。
“伊力，伊家四姐妹的父親。就是他開車撞的。這應該是故意傷人吧？應該是要坐牢的吧？可笑的是，伊力仗着家裡有錢有勢，最後竟然什麼懲罰都沒有得到。既然社會這麼不公，那我就只好替天行道了。”王達說着說着，表情又開始猙獰起來。
“達哥，我覺得有必要糾正你一點。”林小川頓了頓，平靜道：“駕車撞人分爲兩種情況。一種是，故意的，帶有主觀目的性，這種是犯罪。還有一種是就是普通的交通肇事，駕駛員沒有主觀傷人傾向，只是一次意外事故。這種情況，如果肇事者取得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屬的諒解，是可以免於刑事責任，只需要承擔民事責任。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那位岳父應該是取得了趙婷婷小姐和她家人的諒解，所以纔會出現你說的‘伊力撞了人，依然逍遙法外’。”
“呵！婷婷的那些家人，只要給她們錢，你哪怕殺了婷婷都可以！”
林小川平靜的看着王達，少許後，才道：“達哥，我冒昧的問一句，你和趙小姐是？”
王達眼睛一瞪：“這跟你沒關係吧！”
林小川嘆了口氣：“達哥，如果你真的是爲趙婷婷好，那你有沒有徵求過她的意見？她同意你去傷害伊家四姐妹嗎？退一萬步講，這個車禍跟伊家四姐妹又有什麼關係呢？肇事者是伊力，你報仇去找伊力啊。爲什麼要去傷害無辜的人？”
“我特碼要是找得着伊力，我還會去動伊家四姐妹？！那老傢伙已經失蹤十年了，哦，或者早就掛了。哈哈，活該，報應！”
呼~
王達深呼吸，然後再一次抓着林小川的衣領，表情猙獰道：“林小川，我是不會放棄復仇的。阻攔我復仇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你可就要看好趙婷婷了，現在壞人很多的。”林小川淡淡道。
王達先是愣了愣，隨即表情更加猙獰：“林小川，你特碼要是敢動趙婷婷一個手指，我會殺了伊家全家。”
林小川咧嘴一笑：“你殺她們，跟我有一毛錢關係？”
“林小川，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王達把那把水果刀再度拿了出來，抵在林小川的胸膛處。
林小川表情平淡：“如果你覺得，你入獄後，還有人好好去守護着趙婷婷，你儘管動手吧。”
說完，林小川舉起雙手，閉上眼睛。
王達手持水果刀在林小川胸膛前顫抖了好大一會，突然一鬆手，水果刀直接跌落到地上。
“林小川，我這輩子犯的最大的失誤就是讓你知道了婷婷的存在。”王達蹲在地上，表情看起來很沮喪。
林小川搖搖頭：“你錯了。這是你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因爲，趙婷婷又多了一個守護者。”
王達擡頭看着林小川：“你？”
“嗯。”林小川點點頭。
“爲什麼？”
“哎，還能爲什麼？贖罪唄。岳父大人犯的罪過，我作爲上門女婿，也有責任去替他贖罪。只是，我希望達哥不要再去針對伊家四姐妹了。對你，對我，對趙婷婷，對所有人都沒什麼好處。”
王達站起來，盯着林小川看了半天，才道：“林小川，你不會真的以爲伊心雅會喜歡你吧？你以爲一紙婚約書就能抱得美人歸？兄弟，你這想法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林小川笑笑：“跟這個無關，就算伊心雅不嫁給我，也沒關係。我只是想盡力去守護着她們，僅此而已。”
“這麼說，你之前說潛入伊家當臥底的話，都是騙人的？”
林小川笑笑：“是的，我是不可能去傷害伊家姐妹的。”
王達：...
“林小川，你特碼真有種。你是第一個騙了我，還跟我嘻嘻哈哈承認的人。”
“那是因爲...”林小川頓了頓，看着王達，又道：“我知道達哥並不是壞人。我調查過，很多被收保護費的商販都是弱勢羣體，他們每個月給你繳納的保護費都不多。真正的壞蛋是不會浪費精力和時間去榨取身上沒油水的人。達哥這麼做，實際上是對他們一種變相的保護。”
王達雙手揉着頭：“所以說，我最討厭有腦子的人。”
良久後，王達吐出一口氣，臉色認真道：“小川，如果我將來出了什麼事，婷婷，還有大家，都拜託你了。”
“喂喂，達哥，你可別說這種不負責的話啊。我可不想去領導一羣小混混。趙婷婷也是非你保護不可。”林小川趕緊搖頭。
王達想說些什麼，但並沒有說出來。
他深呼吸，這才笑笑道：“行，我知道了。”
“那達哥，關於伊家四姐妹的事...”
“哎，算我輸給你了。如果你能信守承諾，好好去保護婷婷。我就放棄復仇。你說的其實也對。冤有頭債有主。撞殘婷婷的是伊力，而不是他的女兒們。等伊力回來，我再找他算賬。當然，前提是，他還活着。飛機在太平洋失事，就跟馬航一樣，幾乎沒有生還可能吧。”王達道。
林小川也是暗中鬆了口氣。
“行了，你去上班去吧。對了。”王達突然想起什麼，又道：“昨晚，有兄弟看到伊心雅和一個男人在路邊壓馬路了。要不要收拾一下那男的？”
“算了。”林小川搖搖頭。
“行，你自己看。你可是我親自任命的二把手，手下那些兄弟，你隨便差遣。”王達又道。
林小川笑笑：“有需要兄弟們支援的，我肯定會打電話的。”
王達沒再說什麼，點點頭就離開了。
林小川原地伸了伸懶腰。
“上班，上班。”
準備離開的時候，附近的長灌木叢裡突然傳來異動，隨後葉一彤抱着一個寵物貓從裡面走了出來。
林小川嚇了一跳。
“葉總，你怎麼在這裡面？”
葉一彤一邊清着身上的樹葉，一邊道：“我的貓鑽到了這裡面，我就鑽進來抓貓，但是沒想到聽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我暈。”林小川微汗：“不就是我是不良集團的二把手嗎？不用這麼誇張吧。”
“不。”葉一彤搖搖頭，又道：“我震驚的是，你竟然在背後爲伊家做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