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二姐有男朋友，而且二姐現在都已經懷孕了。”伊秋水道。
“啊，是這樣啊。”葉琴笑笑又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伊樂表情也是有點尷尬。
畢竟自己肚子裡的娃就是林小川的。
“沒事，我也沒講明白。”伊樂道。
這時，伊秋水又道：“不過，你可以給我三姐介紹，我三姐現在還是光棍。”
伊淺音怒：“我光棍，我自豪。”
葉琴笑笑：“淺音很抗拒相親嗎？還是說有喜歡的人？”
“哦，我知道，她喜歡...”
伊秋水話音未果，三個姐姐都衝了上來。
這陣勢可把伊秋水嚇了一跳。
“嗯？”葉琴稍稍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多想。
“對了，葉老師，您想把誰介紹給樂樂啊。”伊心雅趕緊轉移話題道。
“哦，我朋友的一個兒子，人挺不錯的。本來想當個紅娘的，但既然樂樂有男朋友，淺音又有喜歡的人，那就算了。”葉琴輕笑道。
“嗯，抱歉，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伊樂道。
看到伊心雅在給她使眼神，伊樂立刻又道：“我去給您泡杯茶。”
“謝謝。”
片刻後，伊樂端着一杯泡好的茶端了過來。
葉琴抿嘴喝了一小口，眼神微亮。
“喔，好茶。”她擡頭看着伊樂，又道：“樂樂很擅長泡茶呢。”
伊淺音接着道：“二姐不僅擅長泡茶，幾乎所有的家務都很擅長。”
“嗯，樂樂看起來就像是賢妻良母類型的女孩子。”葉琴頓了頓，又好奇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有這種福氣？”
“這個嘛...”伊樂頭皮發麻。
這時，伊秋水來了一句：“我二姐夫好像是大明星，不能拋頭露面，只能和二姐隱婚。”
三位姐姐都是微汗。
“你從哪聽說的？”伊心雅沒好氣道。
“直覺。大姐你不是說過嗎？女人的直覺很準的！”
伊心雅翻了翻白眼，又道：“那你說說，你明天期末考試能考多少名？”
“不知道，但肯定會比豆豆和夢瑤考的多。這就夠了。比她們倆考的多，我就能繼續當她們的大姐頭。”
伊心雅很無語的嘆了口氣。
葉琴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伊家姐妹鬥嘴。
“你們姐妹相處的真好。”
伊秋水眨了眨眼，又好奇道：“阿姨，您有幾個孩子？”
葉琴雙手捧着茶杯，沉默少許，才道：“兩個孩子。不過，其中一個孩子三年前已經去世了。”
誒？
除林小川外，其他人都是愣住了。
“去...去世了，是...”伊淺音開口道。
葉琴又是沉默少許，才道：“我是一個很不稱職的母親，從小就沒有在他的身邊，總覺得總有一天會見面的，遲一點再見他也沒關係，但是...”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了，隨即兩行眼淚潸然而落。
林小川則微垂着頭，沒有吱聲。
他知道的，母親說的是自己的異卵雙胞胎哥哥林永川。
但是爲什麼母親會把哥哥託養在偏僻的小鎮，又爲什麼自己和母親會被人逼的跳崖。
一切都不得而知。
伊秋水有點慌神，趕緊道：“阿姨，對不起，我不敢問的。”
伊樂也是遞過去兩片紙巾。
葉琴用紙巾擦了擦眼淚，然後深呼吸，情緒重新平靜了下來。
“對不起，把氣氛搞這麼差。其實不想說的。但這個事情在我心裡堵塞了三年，沒人可訴。感覺不說出來，呼吸都困難起來。謝謝你們做我的聽衆。”葉琴又道。
“那個，阿姨，我再給您泡杯茶吧。”伊樂站起來道。
葉琴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伊心雅看了林小川一眼，突然道：“小川，你去送送葉老師吧。”
“我...”林小川看着葉琴。
“麻煩了。”葉琴輕笑道。
“哦，不客氣。”
隨後，林小川駕駛着伊心雅的那輛沃爾沃轎車載着葉琴就離開了。
“那個，葉老師，您住在什麼地方？”林小川繼續裝成失憶的樣子。
“哦，你把我送到臨海大學教師公寓就可以了。”葉琴道。
“我知道了。”
車裡隨即陷入沉默。
少許後，葉琴突然道：“今天在你們幾個年輕人面前掉眼淚，是不是很丟人？”
“呃，沒有。你信任我們，所以纔會對我們坦露心思。而且...”林小川頓了頓，又道：“悲傷的事情在心裡埋藏的越久就越危險，不好好疏導的話，甚至會讓人得抑鬱症。”
“你說的沒錯，跟你們說了以後，我心裡輕鬆多了。只是...”葉琴目光落到車窗外：“心中的愧疚還是沒辦法消除呢。”
“對不起。”林小川突然道。
葉琴扭頭看了林小川一眼，輕笑道：“你道什麼謙。”
“我...”林小川雙手握着方向盤，又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葉琴笑笑：“謝謝。”
她停頓片刻，又淡淡道：“我呢，曾經有兩個孩子。因爲某些緣故，在兩個孩子中我只能選擇一個留在自己身邊。我選擇了小兒子，而把大兒子送走了。本想着，等他長大了，等時機成熟了，我再接他回來，但沒想到他卻出了意外。很差勁吧，我這樣的母親。”
“您後悔了嗎？”林小川平靜道。
“什麼？”
“當初留下小兒子，而送走了您的大兒子。您有沒有‘當初要是把小兒子送走就好了’這樣的想法？”
葉琴沒有回答。
“抱歉。”林小川撓了撓頭，笑笑道：“好像問了很過分的問題。”
葉琴只是笑笑，但沒有說話。
到了臨海大學的教師公寓小區門口，林小川停下了車。
“不用開車窗，我直接下車就行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雖然已經做了相應的保密措施，但和林小川在一起的時候，葉琴還是比較謹慎。
“嗯，我知道了。”林小川沒說什麼。
葉琴也沒再說什麼，隨後就下車離開了。
而林小川則直接掉頭離開了。
葉琴看着消失在夜幕裡的汽車尾燈，神色複雜。
她剛纔沒有回答林小川的問題是因爲她說不出口。
她當然希望兩個孩子都能在自己身邊，但如果只能選擇一個，如果讓她重新選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