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警們把旁邊幾個路段的監控都調了出來,一輛輛車地排查,其中有一輛白色的麪包車沒有車牌,開得倉促,這讓幹警們不得不懷疑。
幹警們繼續跟着那輛白色面白車的行徑,調查下一個路段的錄像,他們發現車開到第五個路段的時候,就無疾而終了。幹警們十分確定機場路段都是空闊的,沒沒小巷子。那麼那輛白色麪包車能到哪裡去呢?
即使案子再棘手,臨澤也一定要查下去,他要給何歡歡和於夕舞一個交代。
幹警們立刻在車輛失蹤的路段進行偵查。
“組長,有發現。”一名年輕的幹警對着剛剛爲了調查這個案件,銷假回到工作崗位的臨澤說。
臨澤一邊向幹警指的那個方向走去,一邊拿出白手套戴上。
這一幕讓大家都驚呆了。一個穿着黑色衣服,帶着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躺在機場路未開發路段的草叢中一動不動。旁邊是那輛在監控中失蹤的白色麪包車。
法醫來到現場,初步下結論是男人因爲受猛烈撞擊,頭顱內部出血,不能及時得到救治而身亡。
那麼也就是說肇事車輛找到了,車主也死亡了。雖然肇事者不能對這件事負責,但是結果就是這樣,案子也算是完結了。
唐錦言每天握着何歡歡的手說話,不斷回憶着他們的過去,給何歡歡念過去寫給她的情書,描述他們拍過的照片,去過的地方。
“今天天氣特別好,你一定很喜歡。”唐錦言一邊幫何歡歡修剪着長了的指甲,一邊跟她說話,希望能喚醒她。
“你最喜歡的那個牌子的鑽戒又出新款了,你說過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一定要戴上他們的獨家定製。”唐錦言的眼突然瞄到電視上的廣告。回憶又把他帶回了從前。
那時候還滿滿少女心的何歡歡看到鑽戒廣告的時候,總是用細細的雙手繞着唐錦言的脖子,說一定要給她一個最夢幻的婚禮,一個最新款的鑽戒。
唐錦言總是用寵溺的眼神看着她,在她額頭上送上一吻,然後點頭說好。
後來,唐錦言也舉行了一個很夢幻的婚禮,婚禮上交換的鑽戒也是最新款,只不過那個新娘不是何歡歡。
唐錦言的落寞和心痛又不知不覺加重了一些,他裝作沒事的人,繼續給何歡歡講述着那個鑽戒的事,繼續幫她剪着指甲。
鑽戒的事情,何歡歡也一直銘記於心。她一直都渴望唐錦言能幫她親手戴上,五年了,她還是害怕聽到這個鑽戒牌子的名字。
握着她的手的唐錦言突然感覺到她的手動了一下,他回過神來,停下了剪指甲的手。對着何歡歡大聲喊着:“歡歡,剛剛是我的幻覺嗎?”
何歡歡沒有迴應,還是一個冰雕似得睡公主。
“歡歡,你再動一下好不好?”唐錦言目不轉睛地看着何歡歡細長的手。
何歡歡的手又動了一下,是的,她醒過來了。
唐錦言像一隻獅子一樣,迅
速打開房間的門,飛奔般跑出去,找醫生。
醫生給何歡歡做了一個詳細的身體檢查,走出病房對坐在長椅上的唐錦言說:“我們給她做了一個檢查,各項功能正常,大概在醫院恢復休養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唐錦言疲倦的臉在這些天裡第一次有了喜色,緊緊握着醫生的手,說着謝謝。
經歷過這次差點陰陽相隔之後,唐錦言更堅定了非何歡歡不娶的決心。
唐忻羽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高興得像一隻小鸚鵡,一下子打了一波電話,把所有關心何歡歡的人都通知了一遍。
骨折了的於夕舞還不能下牀,但是她聽到何歡歡醒來的消息,原本萎靡的臉也有了一點神色,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唐忻羽通知過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到醫院看沉睡了那麼久終於醒過來的何歡歡。何歡歡睜開朦朧的眼睛,看到很多腦袋圍在她上面。
她無力地說了一聲:“這個覺睡了好長啊!我是不是還沒醒,還在做夢?”
“傻丫頭,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開玩笑。”李若冰看着這個樂觀的妹妹,哭笑不得。
“小夕怎麼樣了?”辛虧何歡歡沒有失憶,她還記得有於夕舞。
剛剛從警局趕過來的臨澤說:“她沒事,就是骨折了,還在恢復中。”
大家七嘴八舌地數落着肇事司機的不是,如果他在這裡,肯定被一羣人的口水淹死。
“他撞完夕舞和歡歡之後,因爲開車太快,也出事了。”臨澤平淡地說着。這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了,生命的懲罰,也夠讓大家解氣了。
何歡歡能夠相安無事,大家這兩個星期來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可以放下來了。大家買了很多食物,在何歡歡的病房裡聚餐。
“這種溫暖我很久沒有感受過了,這算是因禍得福嗎?”何歡歡歪着綁着繃帶的腦袋說道。
大家不約而同地向她翻了一個白眼,她有時候像一隻刺蝟,會把人刺死,但是她心底還是住着一個小女孩,偶爾她也會天真和可愛。
吃過晚飯,大家都散了,病房裡只有唐錦言和何歡歡。歡樂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在何歡歡的沉睡的這些日子裡,她總能夠朦朦朧朧聽見唐錦言在跟自己說話,她也不是瞎子,她看到唐錦言不知道因爲多少夜沒好好睡覺而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她覺得那個帥氣的總裁突然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
雖然她在心裡對唐錦言還有這一輩子可能都沒辦法磨滅的怨恨,但是唐錦言這些天所做的事情還是讓她很感動。
何歡歡打破了尷尬的氣氛,先開口說話了。
“這些天讓你操心了,謝謝你。”何歡歡的聲音很小,但是在幽靜的病房裡清晰可聽。
在窗邊站着的唐錦言轉過身子,搬了一張椅子在何歡歡身邊坐了下來。
“這些天我很擔心你這輩子都醒不過來,我擔心再也聽不到你的聲音。”唐
錦言不希望自己還因爲面子而把應該表達的情感不表達出來。
唐錦言低下了頭,他不敢看何歡歡的臉,他害怕換來的又是一臉冷漠。無論是多麼堅強的男人,也會希望得到認可,特別是在他在乎的女人面前。
何歡歡也是一個軟心腸,面對着眼前這個爲了自己特意從法國飛回童市的男人,在這麼多天爲自己操碎了心的男人。無論如何,她也狠不下心說諷刺的話。
“真的很謝謝你,託你的福,我醒過來了。”何歡歡是沒有了諷刺,但是語氣裡都是客氣。
“我們能不能重新再來?我想爲你戴上那個最新款的鑽戒。”唐錦言此時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再次擁有何歡歡。
何歡歡,你一定不能讓感動衝昏了頭腦啊!何歡歡一次又一次暗示着自己。她比誰都清楚他跟唐錦言之間差的不是一個yes,I do.而是差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是兩個家庭,是五年。
何歡歡扶着牆沿,來到窗邊。她不想回答唐錦言這個問題。她不能違背自己的內心說出不字,但是她又不能說yes. 她能做的只是迴避。
“來陪我看看星空吧!我睡了那麼久,好懷念光,好懷念星空。”何歡歡淡淡地說。她好像把這次事故看得那麼淡然,好像她受的傷都微不足道。
唐錦言看着這個單薄的身影,心生愛憐。想到永遠保護她,但是卻無從下手。
他拿起在牀邊掛着的外套,走向牀邊,披在何歡歡的身上。
何歡歡轉過頭看着這個勞累了那麼久卻還爲她着想的男人,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五年前。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刻的衝動,想撫摸着他的頭髮,親他一口。但是理智告訴她,要控制住。
何歡歡的回眸一看,讓唐錦言再也沒辦法控制他自己。他從背後將何歡歡緊緊摟在懷裡,他的下巴擱在何歡歡的腦袋上。何歡歡也沒有掙扎,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兩個人都經歷過了一場摧殘。無論是他還是自己都需要一些溫暖的慰籍。
他們兩個人閉着眼睛安靜地享受着這一切的寧靜。這一刻,沒有了怨恨,也沒有了時間的隔閡。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兩個人就像相戀了很久的戀人一樣。
事實上這五年來他們一直在用另外一種方式相戀着。只不過一個人是用思念在惦記,另一個人是在用怨恨來惦記。他們從來沒有從彼此的腦海裡退出過,像是一臺永動機,思念永遠不會停止。
兩個人就像是中了巫婆的魔咒一樣,安寧的日子從來不會維持得太久。
唐忻羽這個小喇叭嘴巴從來都是把不上門。她在無意中告訴唐父唐錦言回來了。
在唐錦言不在的那段時間,菲連說不上是奔潰,但是誰都不得不承認運作得不如從前。唐錦言那麼多年對菲連的管理,已經讓菲連脫離了舊模式。而現在運行的新模式,沒有人可以比他更清楚。爲了不讓菲連沉下去,唐父決定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讓唐錦言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