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悶氣從章老爺子家出來，結果一路上的士兵都盯着他看，大概覺得這人行蹤有問題。
還好章迎天開車追了出來把他接上，否則搞不好要被過來盤問。
“別放心上，我爺爺就這脾氣。”章迎天這當事人挺尷尬的。
“沒事。”炎軍比她更尷尬，老爺子的話有些誅心，簡直刺傷他的虛僞。
車裡一下無聲，出了大院門口章迎天才輕聲問：“要去哪裡？”
“麻煩送我到金融街。”炎軍道。
有一些賬，需要清算一下。正遇到現在心情不好，得有人倒黴。
選了一家熟悉的酒吧，戴眼鏡的服務員小妹已經不在，老闆似乎也換了人，除了建築格局，再也找不到當初的記憶。這一轉眼，都過去了四年多。
該請老朋友喝酒了！
“劉經理……不，劉副總，有空出來喝個酒嗎？”
“你是……”對面一下沒想起他是誰，炎軍的手機號碼也換了。
“炎軍！”
“……”對面沉默了好一會，才大笑道：“原來是炎軍啊！怎麼這麼多年也不聯繫，換了電話號碼得告訴大家一聲！”
“我現在就在以前常聚會的酒吧裡，想請劉副總出來喝一杯。”炎軍道。
“你在附近呢……可公司現在要加班，一時半會走不開。”劉副總爲難道。
“大年初二也加班，劉副總真是辛苦，我不急，反正也沒什麼事，就在酒吧等你。”炎軍道。
“……成！”劉副總才應了下來。
半個多小時後，一個西裝革履、莫約四十的中年人來到酒吧！成功人士，金融精英，說的就是他這種。
當初的部門經理劉良都，如今已經是公司副總，負責大額投資。
“劉總！好久不見！”炎軍起身相迎。
“久等了！好久不見！”劉良都如今也算公司高管，但態度依然謙遜，以前在公司就是一個老好人。
“劉總請坐，還是龍舌蘭吧？”炎軍問。
“……你還記得我喜歡龍舌蘭呢，謝謝！”劉良都感慨。
兩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炎軍就說：“當初我出事，多虧劉總在公司活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當時情緒低落，都沒有認真道一聲謝，實在失禮。”
“還說這些做什麼，別人不知，我還能不信你嗎？當初你也是受害者。”劉良都道。
“不管怎樣，再敬劉總一杯！”炎軍舉杯道。
劉良都小飲一口，問：“現在在什麼地方發財？”
“村裡種田呢！”炎軍說。
劉良都也沒覺得奇怪，說：“行行出狀元，以炎軍你的能力，想來做什麼都能出人頭地。”
“還行，勉強混一口飯吃。”炎軍笑道，然後說，“劉總混得也不錯，這才幾年，都當上副總了，恭喜！”
“也剛升上去，不容易。”劉良都道。
“劉總，你可知當初是誰花費這麼大的精力整我？”炎軍突然問。
“……競爭對手吧！”劉良都一愣後道，大概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可我調查後，發現事情沒這麼簡單。”炎軍緩緩道。
酒吧紛紛擾擾，但兩人所在的位置卻彷彿一陣死寂。
片刻之後，劉良都才道：“什麼意思？”
“好像公司內部有人在搞我！”炎軍道。
“不可能吧！當初是對手公司利用從你這泄露的信息對公司造成損失的，當初的間諜肯定是對方公司派來的呀！”劉良都吃驚道。
“可據我所知，對手公司已經在我們公司找到內應，沒必要再派間諜吧？”炎軍道。
“內應？”劉良都眉頭緊皺，思考一會才無奈說，“你說的這些，有些不可思議……不是我不信任你，但這些都沒有證據，而且過去都已經過去，你現在也有更好的生活，何必再追究當初的事。”
“我只是好奇，當初你爲什麼不一舉將我送到監獄？反而冒着被上司責罰的風險替我求情？”炎軍突然問。
“……你在說什麼！”劉良都整張臉都繃緊，將手裡的酒杯重重往吧檯上一放，怒道：“炎軍！我自問待你不薄！當初事發之後也唯獨我替你求情，我也不要你報恩，但你現在突然跑回來誣衊我，居心何在！”
“當初的事，塵封了太久，確實無法再調查，但你當上副總後，收受競爭對手800萬賄賂的事，可不小心讓我拿到了證據……如果沒記錯，就是當初利用我泄露信息的同一家公司。”炎軍慢條斯理道。
劉良都臉色一白，踉蹌一下險些沒站穩，哆哆嗦嗦的端起酒杯喝下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很好奇，當初你爲什麼花這麼大的心思替我說情。”炎軍又問了相同的問題。
劉良都的臉色不停變換，一聲不吭。
“是因爲趙古靈嗎？你沒想到一個商業間諜會喜歡上我，擔心事情鬧大會導致事態失控，就將事情低調處置，反正你已經達成目的。”炎軍自言自語的分析。
劉良都依然沒回應。
“但我始終想不明白的是，當初這份機密是你給我的，你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內容通知對手公司，又何必再費這麼大的心思請商業間諜？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炎軍如今的腦子，也想不通這一重關係，兩人也無冤無仇。
看劉良都還是不開口，炎軍面色一冷，警告道：“舉報的材料已經在路上，你不配合的後果會很嚴重。”
“老闆看中了你的才能，要提拔你當608項目的負責人，事成之後，你將會威脅到我的地位！”劉良都沙啞着喉嚨道。
“……原來如此！”炎軍終於恍然，一切大白於天下。
“這800萬我全給你，就當是我向你賠禮道歉，但你要承諾銷燬證據，當初的事既往不咎！”劉良都咬牙道，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看炎軍還在沉浸在過去，劉良都接着說：“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的趙古靈現在就在你們村裡，還開了一家茶莊，和你藕斷絲連……如果我檢舉她商間的身份，你們也沒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