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弱弱地開口,身體卻下意識地往後靠了一下。
二兒衝着我傻乎乎的笑,露出一口大黃牙。我忍着心裡的噁心,決定從他身上下手。
“我被綁了一天了,你能帶我去那邊看看嘛?”我期待地看着他,讓自己看起來楚楚可憐。
二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了起來,帶着我朝另一邊走過去。
我一直打量着地上,終於在前面的山坡下面看到了一個瓦片,便趕緊說道,“我想去那邊看看。”
“算了,你自己過去吧,反正這裡地形險惡,你一個人也跑不掉。”二兒鬆開我的手說道。
“你對這裡很熟嗎?”我疑惑地問。
既然這裡地勢這麼複雜,那他們爲什麼要帶我到這裡來,只是因爲這裡有買家嗎?
“還可以吧,我們就在前面的村子長大,不過距離這裡有點遠,開車還得走個三四個小時。”
我心頭一震,知道自己只剩下三四個小時的機會。
嘴角僵硬到無法上揚,但我還是勾了勾嘴角,對着二兒又說了一聲謝謝。
二兒被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扭頭就走了,也不再管我。
我趁着他離開的空當,慢慢地朝着那邊的山坡挪動,因爲速度太慢了我急得邁大了步子,粗糙的繩子劃破我的腳腕,隨着我的動作摩擦着我的血肉,像是要陷進我的肉裡。
我痛的直抽氣只得緊咬着嘴脣,終於到了目的地,我看着近在咫尺的瓦片,艱難地彎下了腰,忍着手腕上的嘞疼,將那塊瓦片緊緊地住在了手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緩緩站起來,幾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甚至還夾雜了絲絲雨滴,那零星的水滴落在我乾澀的嘴脣上,涼涼的冷到刺骨。
我不自主地顫抖起來,慢慢地挪到了汽車邊上,準備去裡面偷偷把繩子割開。
我用手指翻動着瓦片,剛要行動身後就傳來一聲厲喝。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被鄭**的聲音嚇到,手上一使勁就被瓦片的尖端刺破了手指,都說十指連心,可我此刻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有的只有濃濃的恐懼。
我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整個人就像池塘裡無依無靠的浮萍,在雨打風吹中飄搖。
“呵……你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鄭**走到我的面前,眼裡的譏笑一覽無餘,“藍欣然,你也有今天啊。”
“什麼氣質美女總裁夫人,看到我不也是怕成這個樣子。”鄭**大笑出聲,笑着笑着就風刺了嗓子,彎着腰猛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看你這個樣子可真是痛快!”她從車裡拿出一瓶水,還順帶着重重地敲了一下我的頭。
我本來就虛弱,被她這敲就倒在了地上,半天都沒站起來。地上的沙粒磨得我胳膊生疼。
我本想忍住眼淚,但是看到鄭**開心地樣子又改變了想法。
“嗚……”我嗚咽出聲,作出了衣服可憐又可悲的樣子,“鄭**,我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還要這樣羞辱我嗎,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絕望。”
我哭訴着把頭埋到了胳膊裡,掩飾住臉上緊張的表情。
“哈哈……”鄭**開心地大笑着,理都沒理我就走遠了。
我這才擡起頭,慢慢地站了起來。現在她一定徹底對我失了戒心,我只需要找個機會割開繩子就有機會了。
這時候鄭**帶着那兄弟兩回來了,他們有說有笑地朝我走過來,完全都沒搭理我的意思。
這樣更好,我坐回到車上,時刻看着外面的動靜。
他們三個人從車上搬下幾桶水,當成凳子坐在底下,很有閒心的拉起了家常。
“二兒,你以後要多和老大學學,你看你哥多有經濟頭腦,再看看你傻的跟頭豬似得,每天就想着娶媳婦。”鄭**喝了一口水,就呵斥起二兒來。
二兒不滿地想要反駁卻被老大捂住了嘴巴。
我看這老大的臉色,突然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並不是那麼無堅不摧,也許這就是我苦苦盼來的機會。
我趁着他們說話沒有注意到我,偷偷地把手上的繩子割斷,又偷偷地割斷了腳上的繩子。我把整個身子都隱在車裡,不讓他們看到我。
車外面,老大鬆開了捂住二兒的手,諂媚地看着鄭**問道,“那姐,賣這女人的錢我們暫時可以不要,你能把能先把許給我和二兒的那十萬塊錢先給我。”
鄭**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她騰地一下站起來,一巴掌就唿到了老大的臉上,“你是不是信不過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眼裡就只有錢是不是?”
我看着鄭**的臉色,敏銳的察覺到了情況不對,看她着惱羞成怒的樣子,難道是沒有錢?
我靈機一動,把頭探出車外感嘆地說道,“你們都是一家人,何必爲了這點錢爭吵,雖然鄭**早就離開了高氏,但是她以前肯定是有存款的。”
我就是想告訴這兩兄弟,她已經很久就不工作了,就算被包養了一段時間,看她提起來咬牙切齒的樣子,應該也沒有撈到什麼好處。
我話音剛落,鄭**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們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着她就朝我走過來,剛走了兩步卻被老大攔住。
“表姐,我不是催你給錢,但是你也知道二兒就想要個媳婦,我就是想……”
“想什麼?就他那個慫樣,有錢也找不到媳婦!”鄭**打斷老大的話,已經開始口不擇言。
一旁聽着的二兒一下子就急了,把手裡的東西一丟就朝着鄭**嚷了起來,“我憑什麼找不到媳婦?”
三個人頓時吵成一團,我一看機會來了,趕緊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迅速地跳了下去。
我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大小山坡,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知道朝前跑去。不過因爲我的腿被綁了太久還受了傷,我跑的很費力,沒跑一步腳腕就鑽心的疼,就像是踩在了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