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臨風看着手中的清茶,出聲道:“那你覺得爲兄該如何判定他們?”
雨汐驚訝的看着夜臨風,“師兄,你真讓我說?”
“嗯。”
“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雨汐擰眉談起了條件。
夜臨風挑眉,“好。盥”
“我覺得師兄應該判定他們回神宮成婚!”雨汐忽地丟出這麼一句,讓屋內三人皆是爲之一怔。
夜臨風似沒有聽懂她的話一般,再次問道:“你方纔說什麼?”不僅不能罰他們,還要給他們安排婚事?這也叫懲罰?!當真是奇聞!
雨汐怪異的看着夜臨風,莫非師兄是年歲太大了,以至於聽力也變差了?想畢,雨汐重複道:“我說‘我覺得師兄應該判定他們回神宮成婚!’。瀘”
夜臨風看着雨汐失笑,她當真敢再重複一次給他聽,果然是好樣的!
“師兄?你笑什麼?”雨汐看着他擰了擰眉,這又不是笑話,有什麼好笑的?
“爲兄在笑你。”夜臨風忽覺被她這麼一攪合,心情似乎變得很好。
雨汐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師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她在一邊逼問着夜臨風,然,屋中.央的無念與無煙卻因爲她的話而臉頰緋紅,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出聲:“小師叔!”
“怎麼啦?”雨汐轉眸看了過去。
無煙紅着臉瞟了眼無念,而後垂下了頭,無念收到眼神無奈的嘆了口氣,“小師叔,你,其實你不必……”
“不必什麼?”雨汐鄙夷的看着無念,“莫非你不想娶無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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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念聞言想也沒想的立刻回道:“不是!”
“不是?那你就是想娶無煙了?既然想娶就閉嘴!”雨汐瞪了他一眼。
無念抿了抿嘴,沒有再說話,他還能說什麼?小師叔話都說到這這份上了,再說下去只能把這件事搞砸。
雨汐滿意的看着二人,而後將視線移回夜臨風身上,“師兄?”
夜臨風嘴角噙着一抹怪笑,“司預上神好威武啊。”
什麼?!
雨汐怪異的看着夜臨風,“師兄,你糊塗了?”這跟她威武不威武的有什麼關係?!
“爲兄是糊塗了,畢竟年歲大了,聽力也差了許多。”夜臨風狀似惋惜的扶額。
“……”雨汐呆了,她方纔在心裡想的話,怎麼他都知道了?“師兄,其實你還年輕……”這話說的她自己都心虛了,畢竟她與他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夜臨風收回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雨汐,“方纔汐兒說,爲兄該賜婚無念與無煙?”
“對對對!”雨汐狗腿的湊到夜臨風跟前去,終於說到正題了!
“你覺得爲兄應該這般做?”夜臨風看着她的眼睛問。
“嗯嗯嗯。”雨汐忙不迭的點頭。
“爲什麼?”
爲什麼?!
雨汐詫異的看着夜臨風,“當然是因爲他們互相喜歡對方啊!”
夜臨風挑眉不置可否,眸子微轉,看向無念與無煙兩人,“你們二人對彼此可是真心?”
無念擡頭看着夜臨風鄭重說道:“是!”他對她的心意,天地可鑑。
夜臨風看向一直垂着頭的無煙問道:“那無煙呢?”
被點到名的無煙緩緩的擡起頭,目光幽深的看着無念與之對視,半晌才說:“是。”他可以對自己那張醜顏毫不嫌棄,自己又怎麼能至他的情深於不顧?
夜臨風點了點頭,並未再說其他,反倒是雨汐在一旁急了起來,“師兄?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同意什麼?”夜臨風挑眉,一副不解的樣子。
雨汐抓狂,“師兄!”一問三不知的,這不是耍她麼?
“嗯?”
雨汐憤憤的瞪着夜臨風,而後者則是風輕雲淡的看着屋內其他兩個人,擺了擺手,“你們下去吧。”
“是。”無念與無煙對視一眼,而後應聲退了下去。
見二人從外面關上門,雨汐終於露出了本性,一屁.股坐在夜臨風身邊,挽着纖長的雙臂瞪着他,“師兄,我鄙視你!”
鄙視他?!
夜臨風詫異的看着雨汐,“理由。”竟然都鄙視他了,好歹也要給他一個理由不是。
“師兄,你……”雨汐無語的看着夜臨風,師兄怎麼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小氣吧啦的要命,還喜歡爲難他人了呢。
那探究的眼神讓夜臨風很是不爽,“爲兄怎麼了?”
雨汐忽地一下從榻上跳了起來,躲到一邊,“你,你究竟是不是我師兄啊?”從神宮時候就覺得他怪怪的,而此刻,這種想法卻在心中越來越覺得濃烈。
聞言,夜臨風的臉黑了,黑的簡直要綠了,“夜雨汐!”第一次,他是用吼的方式喚她的名字。
雨汐擰眉,因爲由於這道吼聲,雨汐更加的懷疑了眼前的人,多半不是自己的師兄,可是師兄去哪兒了呢?
“你在胡說八道一次試試看!”夜臨風冷着臉再次丟出狠話。
雨汐扁了扁嘴,從角落裡蹭了出來,指着夜臨風的鼻子吼道:“你一定不是我師兄!”師兄不會捨得吼她的。
“夜雨汐!”夜臨風再次吼道。
雨汐抖了抖肩膀,可是卻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對着他,“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告訴我,我師兄去哪兒了?”說道後面卻有些鼻音泛起。
夜臨風心口的氣悶頓時全消,手指微微一勾,雨汐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朝他飛了過去。
手穩穩的摟住那纖瘦的腰肢,聲音亦是輕輕的,“你這腦袋裡都裝的些什麼?爲兄當然是你師兄,莫不是你覺得自己的師兄如此無能,任意一人便可以假扮的起?”
雨汐眼眶紅紅的瞪着夜臨風,卻並未掙脫他的懷抱,眼眸轉來轉去的似是在考慮他的話是真是假。
夜臨風見狀壞心的勾了勾脣,一手執起她那隻被芊芊曾咬過的手指,放入口中。
在雨汐發呆的空檔,夜臨風牙齒用力,下一秒果然聽到了某人的叫聲:“啊!”從他口中抽回自己的手指,雨汐看着指腹上的整齊的牙印憤憤的擡起頭,“師兄你咬我幹什麼?!”他是小狗嗎?竟然咬人?
無視她憤怒的小眼神,夜臨風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是懲罰。”懲罰她懷疑他的真假。
懲罰?懲罰什麼?
雨汐瞄了瞄夜臨風,半晌才脫口道:“你真的是我師兄?”言語中帶着幾分不確定。
夜臨風似笑非笑的看着雨汐說:“是不是隻有爲兄將你過去的糗事一件一件細數,你纔會相信?”
過去的糗事?還是不要說了吧,想到過去某些時候的事件,雨汐的臉微微紅了起來,“不,不用了……”
“真的不用?”
雨汐鄭重的回道:“真的不用!”
夜臨風重新將她的手拉了回來,手指輕輕拂過,齒痕瞬間消失不見。
雨汐忙抽回手,瞪了他一眼,一手摩挲着方纔那根手指,深思漸漸遊離,腦中一閃而過了什麼,雨汐忽地擡起頭看着夜臨風說:“師兄,你到底同不同意無念與無煙的婚事啊?”
“同意與否,與你有很大的關係?”夜臨風看着雨汐問,他就奇怪了,她怎麼就那麼熱衷於管閒事?
雨汐想了想,回道:“當然啊!”她是司預上神好歹也是五行神宮的半個主人吧?無念與無煙是四大護法,又是師兄的徒弟,也是自己的師侄,怎麼算,他們都與自己都關係啊!
夜臨風揉了揉頭,沒有回答,雨汐卻不幹了,湊上前拉他的衣袖,“師兄,師兄,師兄!”一口氣叫了幾次師兄,然後待夜臨風擡起頭看着她時,雨汐笑眯眯的看着他說:“師兄你不覺得五行神宮應該辦喜事麼?”
“理由。”
“你看嘛,雪映寒與巫弦之都要辦喜事了,雪域哎,他們與我們五行神宮怎麼可以比呢是不是?所以,我們五行神宮自然也不能落於人後,所以我覺得這喜事該辦!”
“……”夜臨風愣了一愣,這,好像與無念無煙的事沒有什麼太大的聯繫吧?
“師兄,你有木有聽到我說話?”雨汐擰眉追問。
“嗯。”夜臨風淡淡應了聲。
“那你覺得呢?”雨汐眨了眨眼,眸子閃亮異常。
不問還好,一問夜臨風的臉再一次變黑了,“你可以休息了。”
“還早嘛,師兄啊……”雨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夜臨風施了法,身體軟軟的垂了下去。
夜臨風伸手接住,眸色複雜的看着雨汐,這世界終於安靜了。
隔天醒來,雨汐揉了揉眼,滿屋子巡視了一圈卻不見師兄,扁了扁嘴憤憤的從榻上跳了起來。
她自然是知道昨晚是因爲師兄施了法,她纔會睡着的。
雨汐眯了眯眼,憤憤道:“師兄!哼!”別讓她找到他,否則她一定,一定什麼?自己也不知道了,總之,想找到師兄在說!
走出儲藥室,一路順着蜿蜒的洞穴走到了洞外,可此處卻與進入時大不相同,雨汐東張西望的看了半晌,方纔邁出腳步。
“好熱……”越朝着深處走,炎熱之感便越是強烈。
“何人在此!”一道厲呵伴隨一道紅影出現在雨汐眼前。
“是你?”雨汐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玄衍挑眉,“原來是你啊小姑娘。”
“你怎麼在這裡?這裡好熱啊!”雨汐擰眉伸手擦了擦額角滑落的汗珠。
玄衍聞言試着感覺了半晌,卻毫無感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熱麼?”
“熱啊,而且是非常熱,特別熱!”雨汐再次擦汗,臉頰因爲炎熱已經開始泛紅。
玄衍撇了撇嘴,從腰間掏出一顆紅色的丹丸,扔給了雨汐,“吃下去,就不會覺得熱了。”
“真的?”雨汐險險的接過那紅色的小藥丸,左右的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東西,真的可以抵制炎熱?
“是真是假,你吃了就知道了,哪那麼多廢話!”說罷,玄衍手指一點,藥丸便如有了意識一般直接飛入雨汐的口中,這下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雨汐手掐住自己的脖頸,看着玄衍有些怒意,不過,只片刻雨汐便鬆開了手,身上一縷又一縷的清涼之感襲來,將原本的炎熱緩緩壓制,“真的管用啊?”太不可思議了。
“那是,也不看是誰煉製的!”玄衍高傲的瞥了眼雨汐。
熱感不在,雨汐也舒服了不少,側過身看向那片正在燃燒着的海水,“這就是火海了吧?”雖然是問着,可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
“你知道還問勞資?”玄衍卻絲毫不給面子的駁了回去。
雨汐扭頭瞪了他一眼,玄衍毫不在意,似沒有看到一般,走到了雨汐身邊,將她打量個遍,“喲,沒看出來,一個小丫頭竟然是土靈之主,大地之母。”
“怎麼?不服氣?”雨汐揚了揚下巴。
“勞資沒什麼服氣不服氣的,你是誰跟勞資有什麼關係?勞資只是看你聽順眼,否則你現在早被勞資丟這海水裡洗澡了。”
雨汐張了張嘴,“火海里洗澡?”聲音徒然便尖。
“怎麼?不信?”玄衍似笑非笑的看着雨汐,小姑娘一個,果然怕了吧?
“這水裡竟然可以洗澡?”雨汐詫異的看着玄衍。
聽到這句話,玄衍收起了笑意,她這麼興奮是幾個意思?張了張口還沒有將口中的話說出,便聽到某姑娘問:“那我可以進去洗澡麼?”
“……”玄衍愣了一愣,忙伸手去摸雨汐的額頭,“你沒病吧?”
雨汐擰着眉拍掉玄衍的手,“你纔有病呢!”她好得很!
“沒病你要去火海里洗澡?”玄衍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雨汐。
雨汐不服氣的吼道:“不是你說的嗎?可以在火海里洗澡!”
玄衍揉了揉頭,“勞資那是騙你的,火海里要是能洗澡現在還不是爬滿了人?”能不能動一動腦中啊姑娘!
聞言,雨汐終於明白了,搞了半天這個死火龍是在耍她呢!氣不到一處來,雨汐擡腿就是一腳,邊踹還邊說:“讓你騙我,讓你耍我!”
玄衍也不躲,嘴角掛着一抹淡笑,看着發怒中的雨汐,直到她踢累了停下手腳,他才問:“怎麼自己一個人出來了?”‘神尊’怎麼不與她一起?上次在儲藥室外遇到的時候,他可是對她緊張的很呢。
“我也不知道師兄去哪兒了。”
玄衍挑眉,回頭瞄了眼麒麟洞宮的後門,“你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嗯。”雨汐點頭。
玄衍忽地露出一笑,“走,進去瞧瞧!”說罷拉住雨汐的手臂就朝着洞宮走去。
玄衍大步的走着,被抓着的雨汐則是小步的跑着,鄰近洞口時,雨汐方纔叫道:“你走那麼快乾什麼?”又沒人追?急什麼?
玄衍瞟了她一眼,“你懂什麼?”說完又繼續快步走着。
“你!”雨汐語結。
麒麟洞宮儲藥室外,玄衍與雨汐躲在了陰暗的一角,雨汐纔要開口說什麼,嘴便被玄衍用手封住,隨後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閉嘴。”
雨汐憤憤的瞪着他,卻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玄衍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要收回手,卻被掌心傳來的痛意吸引住,擡起手看了看掌心處的牙印,玄衍無語的看着雨汐問道:“你屬狗的嗎?”竟然咬人?!
雨汐白了他一眼,“閉嘴!”原話奉還。
玄衍憤憤握拳,“勞資!”勞資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下一句。
忽地二人聽到屋內傳出一絲話語,“念心宮主客氣了。”
雨汐詫異的看向緊閉的房門,這聲音是她師兄的!
聞言,玄衍卻面色犯黑,念心竟然在屋中?
“神尊莫要客氣,這些藥材都是爲司預上神準備的。”念心清幽的聲音也隨之傳出屋內。
玄衍怒瞪着儲藥室,念心與他說話,何時這般溫柔過?竟對這個‘神尊’如此!
“既然是給汐兒的,那本尊便代汐兒謝過念心宮主了。”依舊是那道不疾不徐的嗓音。
“這般便好,那神尊休息吧,念心先回去了。”話音一落,儲藥室的門便開了,念心從裡面走了出來。
待念心走遠,雨汐與玄衍才從暗處走了出來,還不待開口,便聽到屋內的人說:“好玩嗎汐兒?”
雨汐愣愣的扭頭,恰巧與正開門的某師兄視線相觸。
“師兄……”雨汐皮笑肉不笑的說。
“汐兒這是去哪兒了,竟與玄衍上神遇到了?”夜臨風聲音涼涼的飄了過來。
玄衍如無骨一般的靠在牆壁上,“自然是火海,否則其他地方你見得到勞資?”
“是嗎?”夜臨風偏了偏眸子,聲音幽幽的說:“本尊似乎一直都是在念心宮主這麒麟洞宮見過玄衍上神。”
“你!”一句話將玄衍噎的死死的。
夜臨風神色淡淡的看了玄衍一眼,而後視線落在雨汐身上,伸出手,“汐兒過來。”
雨汐擡起頭,擰眉看着他,“師兄去哪兒了?”爲什麼她醒來不見他,而此時他卻與念心宮主同時出現在儲藥室內。
“爲兄與麒麟老祖下了盤棋。”夜臨風淡聲解釋道。
真的是與麒麟老祖下棋麼?那爲何到了現在卻是與念心宮主同時出現?
雨汐神色懨懨的走回夜臨風身邊,手卻並未遞到他半舉的手中,“我累了,師兄隨意吧。”爲什麼他的身邊總有那麼多女子圍繞?爲什麼他要騙她呢?爲什麼他不喜歡自己?即使是不喜歡,直說便是……
那麼多爲什麼纏繞着她的思緒,以至於身後的某人不解的目光,她也沒有看到。
儲藥室的門悄然關閉,夜臨風與玄衍就那麼站着,各有心事。
“神尊,似乎對你的小師妹很是關心啊?”玄衍夾雜揶揄的語聲竄入了夜臨風的耳中。
“本尊的事莫非還需玄衍上神插手?”夜臨風冷聲反駁。
玄衍挑了挑眉,“勞資只是勸神尊,看事莫要看表面,還有勞資想的心中只有念心一人,對你的小師妹毫無興趣。”這般解釋,就算二人因爲他有些誤會也會化掉了吧?
說罷,看也不看夜臨風一眼,轉身便朝着來時的方向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夜臨風蹙了蹙眉,而後看向緊閉的房門,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