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峰當然不能說,在聊她是不是他女朋友的事情。眼鏡男子朝陸芳兒盯着看,口無遮攔地說:“我剛對這位小兄弟說,他有你這樣的女朋友,真的是太有福了。但是,這位小兄弟卻說,你不是他的女朋友。這是不是真的?如果你還沒有男朋友的話,也許我們可以留個電話號碼……”
陸芳兒朝韓峰瞧了一眼,然後對眼鏡男子說:“我男朋友喜歡開玩笑!”說着,陸芳兒就在韓峰身邊坐了下來,雙臂竟然挽住了韓峰的左臂,腦袋輕輕靠在韓峰的肩膀上,用其他人低得聽不到的聲音在韓峰耳邊說:“我不想被這種無聊的傢伙纏上,韓總,只好借用一下你的肩膀。”
韓峰自然也不希望那樣的眼鏡男子去打擾陸芳兒。他也就任由陸芳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個眼鏡男子,隱藏在玻璃之後的眼睛露出了明顯羨慕嫉妒恨:“小兄弟,你要開玩笑,也不該跟我開玩笑呀!哎,看來我是沒希望了。”一副惋惜無比的樣子。韓峰只好笑笑說:“不好意思,我不該隨便開玩笑。”
隨後就坐在位置上打起了瞌睡來。眼鏡男子本來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他還想跟韓峰聊天來着,可看到韓峰裝出假寐的樣子,他也只好沒趣地閉上眼睛,也打起瞌睡來。
也許在火車上哪裡都不能去,只能死心塌地坐在位置上,因而人也容易犯困。不一會兒,靠着韓峰肩膀的陸芳兒竟然睡着了。
韓峰瞧了她一眼,很有些尷尬。不管怎麼說,他跟陸芳兒並不熟悉,與她的堂姐妹陸卿兒、陸可兒相比,陸芳兒他只能說認識而已。沒有想到,這一上火車,她就這樣挽着自己的臂膀,還靠着自己睡了起來。如果叫認識韓峰的人看到,肯定是要懷疑他們倆的關係了。再要是傳到了徐音的耳中,那就麻煩大了。
韓峰很想將陸芳兒推開,但是又看看她,一副貪睡小女孩的單純樣子,韓峰又不忍心將她推開了。於是,韓峰只好任由她就這麼靠在自己的肩頭。
慢慢地韓峰也感覺有些困了起來,他也打起了瞌睡來。他是在微微的清香中醒過來的,等他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也歪着腦袋,與陸芳兒的頭靠在一起。這清香是從陸芳兒的發端傳來的。韓峰心中不由一動,他馬上直起了腦袋。韓峰這麼一動,陸芳兒也醒了過來。
她一見自己的雙手依舊挽着韓峰,又將腦袋靠在韓峰的肩膀上,臉上一紅,說:“不好意思,韓總。”韓峰一笑說:“沒有關係。你睡得這麼熟,看來平時太辛苦了,是我剝削你了。”
“哪裡,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陸芳兒回答說,但是一想“心甘情願”這個詞容易引起誤會,陸芳兒的臉上又是一紅。
“咦?那個戴眼鏡的人,怎麼不見了?”陸芳兒問道。韓峰這才發現,原本坐在自己旁邊的那個戴眼鏡的男子,已經不知去向。韓峰說:“我們睡着了好幾個小時,他也許已經下車了。”陸芳兒提醒道:“韓總,你檢查一下,是否隨身攜帶的東西都在?”火車上有扒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經過陸芳兒一提醒,韓峰忙檢查了一下。陸芳兒也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包。兩人都沒有少什麼東西。
韓峰說:“可能人家是真的到站了。”這時候推着餐車的服務員來了,韓峰就問陸芳兒:“你想吃些什麼?我請客。”陸芳兒笑着說:“還是算了吧,餐車上的飯出了名的難吃。”韓峰說:“就算再難吃,也得吃點東西啊,這十幾個小時總不能一直餓着吧。”陸芳兒:“如果真要吃的話,那就吃個泡麪吧。”韓峰:“泡麪對身體不好。”陸芳兒:“偶然吃一次沒有關係。餐車裡的東西也不見得乾淨。”
韓峰聽了她的建議,跟服務員要了兩碗方便麪。這回韓峰去泡了開水。當他往回走的時候,猛然在一個位置上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韓峰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那個戴眼睛的傢伙嗎?
但是,韓峰看到的不僅僅是戴眼鏡的男子,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年輕女子。這名女子也戴着一副粉色的眼鏡,年輕卻已經在三十來歲,但臉上卻頗有姿色,胸口也頗爲高昂,很明顯她是單獨一人坐火車的。戴眼鏡的男子正跟她起勁地聊着,那個女子被他逗樂了,笑起來的時候,胸口還不由自主地顛動着。戴眼鏡的男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嘿,你搬到這裡來啦?”韓峰打趣地問了一句。
那個女子朝韓峰看看,又朝戴眼睛的男子看看,問他:“你不是說,你的座位就在我邊上嗎?”戴眼睛的男子朝韓峰看了一眼,目光中帶着焦灼。也許剛纔,他騙女子說他的位置在她的邊上,這會兒快被韓峰戳穿了。
韓峰卻幫着他說:“女士,他是一個好人,剛纔是給人讓了個座,纔過來的。”女子以不一樣的目光看着眼鏡男子:“你還給人讓座了?現在這樣的人不多了。”眼鏡男子朝韓峰露出了感激的一笑。韓峰也不再管他們,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韓峰將看到的情況,告訴陸芳兒。陸芳兒也笑了,她說:“那個眼鏡男,是到列車上來泡妞來了!”韓峰笑着說:“有些餓了,吃麪吧。”
此時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兩人還真有些餓了,兩碗方便麪就如天下難得的美食一般,被他們吃下了肚去。填飽了肚子,韓峰打開了水罐慢慢飲着茶,他隨口問一邊的陸芳兒:“芳兒,你是大家族的女兒,本來可以在家族中悠閒自在。如今在我的公司裡,很辛苦,前景也是未知的,有時候會不會有些後悔?”
陸芳兒轉過頭來:“在我看來,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是快樂。家族中,儘管不愁吃、不愁穿,但是沒有我喜歡的事情,也沒有我要實現的夢想。一個人如果沒有喜歡的事、沒有自己的夢想,有錢只會讓人無聊,那種日子我過過,我是不希望再過那種生活,纔要來韓總的公司的。我要感謝你給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會後悔呢。”
韓峰微笑着說:“你能這麼想就好。”陸芳兒又盯着韓峰說:“韓總,我對我們公司充滿了希望。也許我們會遇上挫折,但是沒有挫折公司是發展不好的,就像一個人沒有遭遇挫折是不會成長的。所以,不管今後會遇上什麼困難,我都做好了與公司共進退的打算。”韓峰看着陸芳兒的眼睛,感覺她的眸子猶如星星般熠熠生輝着。
陸芳兒察覺到了韓峰的目光,臉上又微微發紅,她忽然問道:“韓總,你最近跟我堂姐卿兒和可兒他們有聯繫過嗎?”韓峰說:“好久沒有聯繫了。卿兒正在周遊全國,可兒又去了美國留學,我想聯繫他們也不方便。”陸芳兒卻說:“韓總,有空的時候,你還是跟他們聯繫聯繫吧。我是一個女孩子,所以我知道,其實不管卿兒和可兒都是很喜歡你的。她們肯定也希望你能聯繫她們。”
韓峰也不是不想聯繫她們,但是因爲他已經有了徐音,在感情方面他不能一心兩用、一心三用。陸芳兒卻好似看出了韓峰的心思:“韓總,我知道你有了徐音姐這樣優秀的女朋友。但是,這不妨礙你和卿兒、可兒姐做朋友啊。”韓峰轉向了陸芳兒:“謝謝你的這些話。”陸芳兒說:“平時在公司裡,沒有機會單獨跟你說話。今天因爲跟你出來出差,我才鼓足了勇氣對你說的。只要你不要介意,別認爲我多管閒事就好了。”韓峰說:“當然不會啦。”
他們又聊了一會。平時在公司裡,陸芳兒不怎麼說話,這次韓峰與她一起出來,在交談的過程中,才發現陸芳兒其實很有想法。韓峰覺得,這次帶着陸芳兒出來是對的,讓他更加了解她了。後來,他們各自拿出了書來看,再後來又瞌睡了一會兒。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冷海市也快到了。
晚飯他們沒有在火車上吃,一直等到晚上七點多下了火車,他們纔去找了冷海市的美食吃。冷海市的鮸魚丸、爆蝦蛄、清江三鮮面味道都很好,兩人好好地享受了一頓,纔去了賓館入住。
第二天一早,韓峰和陸芳兒起得很早,在酒店吃過早飯,就出發了。根據費翔警官提供的範華芸的地址,距離他們並不遠。
他們按圖索驥,來到了兩條街道的十字路口。在十字路口的東北側,有一棟五六層的大型建築,還算氣派。按照地址,就在這裡了。韓峰就走上前去,問傳達室的人,是否知道範華芸這個人。傳達室的人一臉茫然,說不知道。韓峰又問,那麼是否知道叫做華之雲投資的公司,那些人也是一臉不知的樣子。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韓峰想,也許範華芸並不是她的真名,華之雲投資又是註冊在中海的,這裡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是,這些更加重了韓峰的疑慮。
韓峰和陸芳兒相互看了一眼。陸芳兒就說:“如果地址不錯的話,人應該就在這裡。要不這樣吧,我們進去,一家家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