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峰想應該不會這麼巧吧?如果出事的,正是範華芸背後的關係,那問題就大了。爲了確認一下,韓峰還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但範華芸並沒有接起電話來。韓峰有些着急,不過目前情況不明,韓峰還是按捺住了性子,等範華芸打電話給他。
直到晚上,範華芸還是沒有回電話給韓峰。韓峰一直關注着中海政界的情況,但這天只爆出了中海no3被帶走的消息,就沒了後續的新聞。韓峰心想,在政界的人也許消息會更加靈通。於是,韓峰給徐音打了電話,問她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徐音說,機關裡的確都在傳說中海市no3接受調查的事情,也有人猜測他受了上千萬的賄,也有人說他收了無數的乾女兒,而且說個個美女。徐音的話裡,關於“乾女兒”的說法,讓韓峰心裡咯噔了一下。他不由再次想起範華芸對他說過,“可能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會不會,範華芸就是那個no3的乾女兒之一?
只聽徐音又說:“不過,這些都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儘管都是機關裡的人,但是對高層的事情,根本沒有幾個人瞭解。韓峰,你爲什麼忽然對這種事感興趣了?而且那還是個中海市的領導,我們是江中省,所以他跟我們的生活不相干呀。”韓峰對徐音不加隱瞞:“我擔心我的資方,與中海的領導有關係。”徐音說:“如果真是這樣,不妨問問我的姨媽,要我幫你打電話問問嗎?”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問吧。”韓峰說道,“我有方部長的電話。”徐音那邊頓了下說:“那也好,你自己問的話,有些情況可以問得深入一些。不過,我可以幫你給我姨媽打個招呼,畢竟她是大忙人,這樣的話也許她會抽更多的時間給你。”徐音既然這麼說了,韓峰也不能拒絕,就說:“好的,徐音那就麻煩你了。”徐音說:“跟我這麼見外嗎?”韓峰忙說:“那好,我等你電話。”
沒過一會兒,韓峰就接到了徐音的電話:“我已經跟我姨媽說過了,她讓你隨時打電話過去。”韓峰說:“好的,我跟方部長約個時間。”放下電話,韓峰不想等,就給方卉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方卉說,她目前還在綠隱廬,假如他想過去的話,她可以等等他。韓峰很想馬上知道一些關於中海的情況,就說自己立刻趕過去。
到了綠隱廬,韓峰在茶舍中見到了方卉。方卉一身套裝,脣上薄施口紅,端莊又顯得年輕,你很難想象,她已經是做“姨媽”的人。在方卉的面前是瓶紅酒,還有一個酒杯。韓峰覺得有些奇怪,方卉以前到“綠隱廬”來都是喝茶,今天怎麼來喝酒了?
韓峰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方姐,今天喝酒啊?”韓峰看到邊上有一個空杯子,他也不客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方卉也朝韓峰看了一眼,自己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說:“人太忙的時候,想喝茶;壓力太大的時候,想喝酒。”韓峰奇怪地問:“沒有想到,當領導的壓力會這麼大。”
方卉說:“這就跟平民百姓不理解你們老闆壓力大一樣。”韓峰說:“這倒也是,我們的社會上,好像大家都壓力很大。”方卉說:“對啊,所以要學會減壓了。”韓峰笑了笑說:“那就再喝一杯吧。”兩人都揚了揚手中的酒杯,將酒喝了。方卉又問:“你要問我中海發生的事情?徐音還特意打電話給我了。”韓峰說:“是啊。”
方卉又問:“你爲什麼對中海的政界突然感興趣了?”韓峰本想說,只是想了解一下政界的情況,但是這未免太過搪塞,像方卉這麼聰明又身居高位的女人,是搪塞不了的。韓峰就實話說:“我背後資方的公司就在中海,我擔心他們與那位被調查的領導有關係,但是資方忽然聯繫不到。所以我只好四處打聽情況,可後來想,問別人還不如問您。”
方卉說:“中海市的no3目前已經被華京紀檢委帶走。你想要了解的是什麼方面?有言在先,畢竟我們不是同一個省(市),有些情況我也不是很瞭解。”韓峰說:“只要對我說說你瞭解的情況就行。”方卉:“那你問吧。”韓峰:“一般情況下,像中海市no3這樣被帶走調查的人,還有沒有機會回來?”方卉:“能回來的機會非常少,甚至可以說不太可能。上面做事非常嚴謹,在沒有掌握足夠證據的情況下,一般不會帶人。”韓峰又問:“我聽說,中海市no3,有很多幹女兒,這種情況會不會是真的?”方卉朝韓峰看了一眼:“這個說不準,但是在政界,有一句話是‘無風不起浪’,很多傳來傳去的事情,看似非常離譜,但卻很有可能是真的。”
韓峰的腦袋裡再次浮現了範華芸。他又搖了搖頭,似乎要把範華芸和“乾女兒”這三個分開。韓峰又喝了一口酒說:“謝謝了。”方卉又問:“沒有別的想問了嗎?”韓峰說:“暫時沒有了。”方卉看了看韓峰說:“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吧。”韓峰奇怪地看着方卉,隨後點了點頭。
方卉問道:“如果你的資方,真的跟中海市的no3有關係,你該怎麼辦?”韓峰想了想,說:“我還沒有想好。也許要做好資金鍊斷裂的準備。”方卉嘴角笑了笑說:“也許,不僅僅是資金鍊的問題,還有社會輿論的問題。據我所知,中海市no3的問題會很大,牽扯麪很廣,就算你的資方與他沒有關係,未雨綢繆總也沒有錯。”韓峰看着方卉,點了點頭。
韓峰離開綠隱廬的時候,茶藝師淡玉說:“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替你開吧。”韓峰說:“不用不用,你還要陪方部長呢。”淡玉說:“今天方部長不喝茶,而是喝酒,沒我什麼事情了。她對我說過,今天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所以我可以自由活動。”韓峰說:“讓你替我代駕,太不好意思了。”“這又算得了什麼?關鍵是確保你的安全呀!”淡玉一笑,猶如微風徐徐吹過,讓韓峰倍感舒服。
韓峰不好再拒絕:“那就辛苦你了。”兩人上了車,從幽靜的山路上向着東湖的繁華地段行駛而去。外面是靜靜的夜色,而車內是韓峰和淡玉兩個人,不說話的時候,韓峰就更加清晰地嗅到從淡玉身上傳出淡淡的香味,這香味有些冷,卻讓韓峰有些發熱。韓峰就問道:“淡玉,方部長今天在你這裡喝酒,她因爲什麼事情不開心,你知道嗎?”
淡雲朝韓峰轉過好看的側臉,說:“一般情況下,對客人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說。不過,我知道你和方部長也是好朋友,應該沒有關係。據我所知,是單位裡的事情,和有些領導相處不太和諧。”
韓峰當即就想到了朱浩元。這是他們政界上的事情,韓峰也不想知道得太多,他就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淡雲幫韓峰將車子停在了小區裡,然後與韓峰說再見。韓峰將她送到了小區門口,幫她打了一輛車,還有意記了下出租車的車牌,他可不想淡玉這樣的女子出事,故意在出租車司機聽得到的情況下說:“到家後,馬上給我打一個電話。”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韓峰果然就接到了淡雲的電話,韓峰就放心了。但是,還有另外的事情等着韓峰去操心。
第二天,韓峰出人意料地接到了範華芸的電話。範華芸的聲音聽上去頗爲輕鬆:“韓峰,你昨天打電話給我?”韓峰說:“是的,可是你沒有回我。”範華芸繼續若無其事地道:“昨天有應酬,晚上喝了些酒,就沒有怎麼注意電話,你找我有事吧?現在可以告訴我。”
韓峰再次細細辨別範華芸的語氣,真的是什麼都聽不出來,韓峰就是直截了當地說:“我也看到了中海市no3被帶走調查的新聞,你這裡沒事吧?”範華芸說:“沒事,當然沒事。”韓峰:“沒事就好。”範華芸說:“那就這樣,我手頭還有事情要忙,你有事再打我電話。”韓峰就說保持聯繫,其他沒有多說,也掛了電話。
中海市no3被帶走後的一個月時間內,可以說風平浪靜。之前大家議論紛紛、猜測多多,但一個月之後,no3的事情似乎也被大家所遺忘了。韓峰也開始覺得,範華芸這邊應該沒事。但是忽然有一天,官方報紙又爆出了no3的消息,說已經被開除公職,並移送司法機關處理。這個消息,又在中海引發了滔天巨浪。
這天中午,黃濤興致沖沖地跑進了周強建的辦公室,滿臉笑容,就跟中了六合彩一般:“周董,‘潘多拉’平臺和韓峰終於要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