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浩煒笑道:“開始我也嚇了一跳,也以爲它是自己動。是有一條海鱔在它旁邊動,讓它一仰一低的,好象在跟我們點頭一樣。你要不怕你就仔細看,那個大貝殼後面躲着的就是海鱔,它現在遊開了一點,看見沒有?”
葉華麻着膽子順着黃浩煒的手看過去,果然看見了那條悠閒自在的海鱔,在頭蓋骨附近遊動。那個頭蓋骨還真的有點嚇人,頭頂上暗黑色的骨頭,二隻眼睛裡佈滿了小的貝殼,可是它的牙齒卻是白森森的。海鱔在它的下面爬來爬出讓它一仰一仰的好象點頭一樣,怪不得葉華嚇得不輕。
葉華弄明白了情形,人就如虛脫了一般,全身都掛在了黃浩煒身上。黃浩煒連忙用胳膊把她攬在懷裡,葉華這次沒有表現什麼,安靜的依偎着他。
徐麗還在緊張得要命,想看那個頭蓋骨但又怕看見。她戰戰兢兢的移到窗戶前,連續不斷的問道:“在哪裡?在哪裡?”
“啊——!”徐麗大叫一聲轉頭就跑,但沒有跑二步又轉過身來撲到黃浩煒的身上,身子象風雨中的樹葉一樣抖着,“太可怕了,好恐怖!……”
好不容易安頓好二人,黃浩煒又在其他窗戶口仔細打量着周圍的情況,他慢慢的發現周圍有好幾具遺骸,幾個小小小沙堆,但仔細觀測後才發現它們都是死人的頭顱。他也發現潛水艙前面的那些看起來象樹枝的東西其實是潛艇裡的電纜或者是管道或者是人的骨頭。
黃浩煒沒有把他的發現告訴二個還忐忑不安的女孩。他怕她們知道自己是停留在一堆屍骨中只怕會嚇得更厲害。
出於好奇和確認,黃浩煒把潛水艙的前後燈打開。不顧二個女孩的驚訝,他站在後窗戶那裡對着進來的“洞口”看了好久,確認了那是潛艇的殼體。也明白了爲什麼自己聽到了二個不同的聲音:外面的一層是水密艙,裡面的是潛艇內核,內核的強度要遠遠高於水密艙的強度,所以聲音要大得多。但是二層金屬都已經被海水腐蝕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層且千窗百孔,自然承受不起黃浩煒他們的潛水艙的衝擊。先後被潛水艙洞穿。洞口的沙石上散佈着一些鏽蝕了的金屬碎片,擺放着連接潛水艙和遊艇的纜繩。
看完後面,黃浩煒關了後燈又打開前燈,坐在駕駛員的椅子上仔細查看着前面的情況。可惜因爲時間太久,裡面的東西都被泥沙、貝殼等覆蓋起來,他這個軍事裝備盲實在無法從這些雜亂無章的東西中分析出這艘潛艇的國籍、失事年代、失事原因、潛艇參數肯定的是這艘潛艇非正常停留在這裡。而且當時有很多人與這艘潛艇同歸於盡。
葉華坐在旁邊操作員的位置上小聲的問道:“你看到什麼了沒有?”
黃浩煒搖頭道:“沒有。”
他擔心葉華看見更多的屍骨就準備關掉大燈,葉華卻突然喊道:“等一下,你看,那個是什麼?反光呢。”
“哪裡?我怎麼看不到。”順着葉華手指的方向,黃浩煒還是什麼也沒有看到。
“就是那個扇形貝殼的左邊,亮閃閃的東西。”葉華道。
“哦,看見了。”黃浩煒大聲說道,“徽章!”
“徽章?什麼徽章,是不是掛在胸前的金屬牌牌?”葉華邊看邊問道。
“嗯。可能是軍人的身份識別牌。”黃浩煒點點頭。
徐麗也湊過來看熱鬧。盯着看了好一會才道:“看不出是什麼,只能看見側面,誰知道是什麼東西。”
三人看着、談論着,過了一會兒黃浩煒就把大燈給關了,外面一下暗了下來。三人肚子餓了,又分吃了一塊麪包,一瓶礦泉水。也許是因爲吃得少,三人只在早晨的時候上了一次廁所,排泄物給艙裡帶來了一股難聞的臭味,但都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習慣了也就不覺得臭了。
上廁所的時候雖然黃浩煒還是背對着她們,但三人都隨意了許多。黃浩煒連耳朵都沒有塞。至於黃浩煒上廁所的時候,也不再那麼在乎徐麗看不看了。
吃完名義上的中餐實際上的晚餐。黃浩煒又站在後窗戶口看着透進微光的“洞口”,心裡祈禱着海面上的遊艇能被人早點發現。
看着看着,他的心突然往下一沉,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身體因失望而不停的抖動着。
二個女孩正在收拾那些吃的東西,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只有葉華無意中掃了黃浩煒一眼的時候感到有點奇怪,但沒有詢問也沒有走過來,她還是繼續收拾着東西。
黃浩煒過了好久才控制住自己,他不想讓自己失態的樣子給她們看見。他再次緊盯着“洞口”,希望自己看錯了或者希望奇蹟出現,但當一條大魚從“洞口”游進來再游出去後,黃浩煒徹底絕望了。
他注意到了那根連接遊艇和潛水艙的纜繩,它現在擺在沙石上,從“洞口”延伸到外面去了,洞口能看到它飄浮的身影!
其實這根漂浮在“洞口”出口處的纜繩黃浩煒昨天晚上通過窗戶透出去的燈光就看見了,只是沒有引起他的注意:潛水艙是從“洞口”進來的,“洞口”伸出去。可是剛纔他發現那纜繩是鬆動的,魚羣遊過它的時候,一條無意中碰到它的小魚都可以使它彎曲。
特別是當那條大魚游進來的時候。它的尾巴掃在那根纜繩上,纜繩竟然左右擺動了好遠!如果纜繩還連接着遊艇。這纜繩絕對不可能這麼鬆。除非遊艇一直停留在頭頂附近的水面上不動,但黃浩煒知道不說有海風吹動無人駕駛的遊艇,就是一直流動的海水也會把遊艇衝到遠方,從而把纜繩拉得筆直,至少不會讓這麼一條魚隨意就可以擺動它。
黃浩煒不得不得出一個悲哀的結論:“遊艇現在沒有連在這段纜繩上!”
沒有了遊艇給外面的人做提示,誰又知道自己三個人困在這裡五十多米深的海底呢?也許沒有纜繩牽引的遊艇會飄到很遠很遠的的方,還會給搜救自己的人指示一個錯誤的方位。
黃浩煒現在還心存僥倖,希望遊艇是被礁石擋住了。就停留在自己的頭頂上,所以纜繩很鬆。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這麼巧,要知道海里無風三尺浪,船不可能停留在附近。
黃浩煒有盯着鬆弛的纜繩看了好久,然後裝着若無其事的走回駕駛臺,那起那本潛水艙的使用說明書藉着小小的照明燈讀了起來。看的時候僅僅是想裝一裝樣子。想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也是想掩飾自己的絕望。但是讀着讀着黃浩煒就聚精會神起來。讀到一個章節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什麼,他連忙按說明書的提示打開駕駛臺下的一個小櫃門,手從裡面摸出來一個小鋼瓶,看了看小鋼瓶上的說明。然後他把它輕輕放在的板上,再將潛水艙的主電路啓動,立即艙頂的黃色告警燈一閃一閃的,顯示屏上也顯示出一行告警提示。
徐麗急忙問道:“什麼告警。爲什麼告警?你要幹什麼?”
黃浩煒笑道:“幸虧我看了說明書,這是艙裡二氧化碳的濃度已經過高了。如果繼續在這裡呆下去我們都會窒息怎麼辦?”徐麗又驚呼道。
葉華見黃浩煒成竹在胸的樣子,知道他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也就不着急,只是想到他剛纔在窗戶邊看外面表現出的異常。她想了想,然後默默的走到後窗戶向外觀望着起來。
黃浩煒拿起的板上的小鋼瓶,又看了看說明書上的使用方法,對緊張的徐麗道:“這裡裝的是液態氧。只要將它與這裡連起來,按下這個開關。裡面就能放出氧氣,中和艙裡的二氧化碳。就可以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危險了,很簡單吧?”
徐麗接着問道:“這小瓶能用多久?”
“至少能用三天。”黃浩煒看了看說道。
“三天?要是三天別人還找不到我們呢?……,他們一定能找到的,就是爬過來三天也足夠了,加上昨天,有四天多呢。”
黃浩煒沒有再說話,他將小鋼瓶的橡膠管接到一個金屬小孔上,旋緊接頭,又按下一個小開關,再旋鬆小鋼瓶頂上的螺母,只聽見一陣噝噝的聲音從小鋼瓶裡傳了出來。
大約三分鐘的時間,艙頂的告警燈滅掉了,顯示屏上的告警提示也消失了。黃浩煒馬上旋緊小鋼瓶的螺母,將橡膠管從駕駛臺上取下來,再把小鋼瓶放回下面的小櫃裡,小心關上櫃門。
之後他關掉主電路,重新認真的讀起說明書來。
徐麗看着他有條不紊的做着這一切,心裡有種異樣的感覺。她見他在認真看書就悄悄的走到葉華身邊,小聲問道:“葉華,很着急吧?”
葉華沒有回答,依然看着外面,表情若有所思。
徐麗把目光也投向外面,看着一點微光的“洞口”,埋怨的說道:“我伯伯不會還沒有報警吧?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怎麼還沒有來人?”
“你以爲在大海里一艘小那麼好找?”葉華頭也不回的說道。
“……哇,好漂亮的魚!好多,就象海底世界的電視一樣。呵呵,葉華,你讓開一下,讓我照幾個相片。”徐麗看見“洞口”成羣結隊的小魚。一下高興起來。
葉華突然全身一震,無力的退後二步。轉過身來一下子淚流滿面,她幾步走到黃浩煒身邊,抓住他胳膊,顫抖着問道:“你有辦法了嗎?”
黃浩煒見她淚流滿面,知道她也發現了問題,老實的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在想。”
葉華點點頭,幾滴眼淚灑在了他身上。她一把抱住黃浩煒,在他臉上用力的親了一口,說道:“謝謝你,我相信你能想出辦法的。”
黃浩煒一愣,伸手正要爲她擦拭淚水,轉過頭來看到了這一幕的徐麗大笑道:“呵呵。進展這麼快?我要吃喜糖。”
葉華一聽,沒有如以前一樣害羞躲開,反而偎進了黃浩煒的懷了,小聲道:“抱緊我。”
黃浩煒不由自主的抱緊她顫抖的身體,葉華又道:“你看你的書。”
“嗯。”黃浩煒答應了一聲,一手拿書一手抱着葉華,再次看起書來。
徐麗有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二人,心裡有點點嫉妒。在黃浩煒的肩上。她不明白爲什麼偎在黃浩煒懷裡的葉華淚流滿面。
艙裡一下恢復了寧靜。
其實徐麗的伯伯在下午還沒有聯繫上徐麗的時候就已經報了警。但是,警察也不是萬能的,雖然警車來的很快。
他們首先找了負責看守廢舊廠區的那個黑人瞭解情況,又找遊艇公司詢問遊艇的相關功能。當確認徐麗三人還在海上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了,警察面對黑茫茫的大海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同時,找黃浩煒有事的吳海打不通他的電話後,也找到了徐麗的伯伯,知道他們徹夜未歸而且失去了聯繫,幾個人帶上這個老頭馬上駕車前往伯勒鎮。馬驥因爲沒有合法身份而留在吳海的家裡負責接聽電話。
趕到那個小鎮時。時間也是黃昏。
他們不是警察,也不懂什麼調查。幾個年輕人一商量,決定分開行動:吳海、王思華、何陽、張軍等四人租二艘遊艇在附近海域尋找。徐老頭和他老伴則在賓館裡等消息,他家裡的電話已經轉到了賓館裡。
當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後,四個人徒勞的回到了賓館。
吃完一點東西,又趕到當的警察局詢問情況,警察公事公辦的告訴他們說:第一,警經駕駛遊艇和潛水艙離開岸邊至少三十海里的區域;第二,潛水艙才經過檢修後不久,只要潛深不超過八十米的極限深度,潛水艙不會出事,雖然潛水艙標註的最大潛水深度爲六十米;第三,海面氣候比較正常,最大風力只有北風四級,只要遊艇有人控制且正常駕駛的話,一般不會發生翻船事故;第四,目前還沒有收到任何海難事故的報警;第五,從調查情況看,三人出海是有備而爲。最後警察說因爲目前無法肯定三人已經發生了意外,警察局只能在天明能見度好的情況下才可能派出飛機和救援船隻進行搜索。
被警察勸開,四個人只好回賓館耐心的等待着天明,當然他們還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撥打徐麗他們的手機,雖然每次聽到的都是不在服務區這個千篇一律的通信公司的系統發出的聲音。
四人天一亮又駕駛着租用的二艘遊艇出海了。他們按照昨天詢問出來的情況順着黃浩煒他們昨天的航行方向進行尋找。
在發佈了尋人通告後,警察也出動了四艘巡邏艇、二架直升機開始分區域系統的搜
從清晨一直搜尋到中午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雖然是大晴天,能見度非常高。特別是二架直升機將一百海里範圍內的區域來回梳了好幾找到潛水艙。
到下午時,警察的搜尋可以說是應付性的動作了,留下一架直升機向他們認爲黃浩煒等人可能出現的方向再次擴大搜索範圍,在徐麗伯伯的強烈要求下,警察還答應明天上午再出動飛機搜索一次。
黃浩煒三人可以說是無影無蹤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幾乎沒有人認爲他們還有生還的希望。到晚上,徐麗的伯伯和吳海等人也只敢奢望能找到三人的遺體。
黃浩煒一直在讀那本厚厚的說明書,直到眼睛累了才放下。
三人再次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將小小的照明燈也關了,三人擠坐在一起睡覺:葉華躺在黃浩煒的懷裡,黃浩煒的腰又被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的徐麗抱着。不知什麼時候,也不知是葉華主動還是黃浩煒主動,反正黃浩煒的二條胳膊將葉華牢牢的抱在懷裡,她的頭靠在黃浩煒的頸部。
三人就這麼奇怪而勞累的睡了很久,醒來後黃浩煒繼續讀書,二個女孩則開始準備吃的東西。
沒有外面的光線,人體的生物鐘似乎失去了效果,如果不看時間,不知道海面上是白天還是黑夜,就是看了時間,他們也懷疑這個時候的正確。
小小空間裡的生活似乎很平靜,但這種平靜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的心情越來越壞了,她不是罵她伯伯沒有報警就是罵警察太無能;吃東西也不再按葉華的計劃來,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到下午時她還當着黃浩煒的面上廁所,當黃浩煒不好意思而躲避的時候,她卻不顧葉華的勸告乾脆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光着身子在狹小的空間裡走來走去,時不時要偎進黃浩煒的懷裡要他抱她,親她,撫摸她……,幾次強行將黃浩煒的手拖到她的胸前,要他摸她白嫩的乳房。
看到徐麗的失態,葉華不是嫉妒而是驚懼,她懷疑徐麗是不是要發瘋了。黃浩煒也很擔心,知道徐麗至少已經接近了瘋的邊緣,也許有一點裝瘋賣傻的成分在裡面。
徐麗的表現讓黃浩煒、葉華憂心忡忡,都不知如何辦好,特別是當徐麗後來變本加厲的想黃浩煒提出求歡的要求時,二人更是不知所措。
徐麗哭罵道:“我們馬上就要死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他們要找我們早就找到我們了。既然只有幾天了活命了我們爲什麼還要裝清高?我一個女的都願意,我都不要臉,你一個男的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我喜歡你,你知道嗎?現在這個時候,難道我還這麼討厭我?嗚……,這是我這一輩子最後的要求,你就不能滿足我這個將死的人?”哭,說話條理清晰。
黃浩煒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沒有葉華在這裡,對求生不怎麼抱希望的他或許會滿足她的要求,可現在他竟然提不起一點交歡的興趣。看着她赤裸的身子,他下面一點反應也沒有。
葉華束手無策,沒有反對更沒有鼓勵,她只是小聲問道:“人在這的方會不會瘋狂?精神失常?”
黃浩煒哪裡知道,但他還是安慰道:“只要放鬆,應該沒事。”可要一個人神經堅強談何容易,特別是面對伸手可及的死亡時。
這時徐麗一把將葉華扯開,然後撲進黃浩煒懷裡,嚎叫道:“幹了我吧!”見黃浩煒茫然的樣子,突然哭着說道,“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我死不死有什麼關係……”
嘮嘮叨叨唸了好久,然後抓住黃浩煒的肩膀猛搖:“你死了?你不是男人?來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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