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初戀”

在白曉婷出現以前,楊海鯨覺得,金阿姨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但在見到白曉婷的第一秒,他就將金阿姨踢下了心中第一的寶座,都沒等到下一秒。

金阿姨雖然漂亮美麗,但畢竟是大人了,是那種成熟的美,而且,他和楊海鯨有着不小的年齡跨度,在楊海鯨眼裡,金阿姨是長輩級別的,如果有,也只能是和爸爸會有糾纏,他對金阿姨,純粹是對美的事物發自內心的一種本能的欣賞,和男女感情毫無關係。

而白曉婷不一樣,她是陽光的,猶如早上的朝露,凝聚着青翠欲滴的美好。當她抱着一本書,從圖書館走出來的一剎那,楊海鯨的心怦地撞了一下胸口,撞得他差點站立不穩,他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怦然心動。

海城中學寬寬大大的藍白色校服,卻絲毫禁錮不住白曉婷的美麗,“明眸善睞”是楊海鯨能夠想到的唯一能夠形容白曉婷那雙大眼睛的詞了。

夕陽趴在教學樓的後面,從樓頂的縫隙裡偷偷地看着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看着他爲了掩蓋心裡的慌張,裝模作樣地蹲下繫鞋帶。

“同學,這是你的嗎?”宛若一聲天外來音,傳到楊海鯨耳邊,他慌亂地擡起頭:“什麼?”

白曉婷手上拿着一張借書證:“我剛從臺階上撿的,這是你的嗎?”

“哦,哦。”楊海鯨接過借書證,看也沒看塞進了口袋裡:“對,對。”

白曉婷衝他笑了笑,明媚的笑容伴隨着她身後的夕陽,一下子投射進了楊海鯨的心裡,他感到自己心裡的花,一朵一朵爭先恐後簇擁着怒放開來,將他的心撐得生疼。

“那個,同學,你是哪個年級的?”楊海鯨笨拙地問。

“我是八年級十八班的白曉婷。”白曉婷落落大方。

“啊,我是一班的。”楊海鯨舔了舔嘴脣。

“知道,你叫楊海鯨。”白曉婷笑了笑,那張笑臉像一根羽毛,在楊海鯨心裡不停地掃來掃去,掃得他的心癢癢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楊海鯨瞪大了眼,他覺得此前從來沒有見過白曉婷,即便是一個年級的,因爲學生衆多,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交集。

“你不是咱們學校有名的俠客嗎?我的好朋友上次被高中部的師哥堵在牆角那,還是你幫她解的圍呢。”白曉婷莞爾一笑。

楊海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種事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走在校園裡,他只要看見什麼不公平的事,順手就解決了。解決完也從來不問對方姓甚名誰,就跟行走江湖的俠客一樣,路見不平,出手相助,幫完就走,他不需要誰感激他,他也不需要別人回報他,他喜歡的是那種鋤強扶弱的成就感。

至於白曉婷說的那個同學,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但他很高興白曉婷知道他是誰。

打完招呼後,隨着上課鈴聲的響起,白曉婷快速跑向了教室,楊海鯨則失魂落魄地往教室溜達。

從那天以後,白曉婷便住進了楊海鯨的心房裡,他開始打聽白曉婷。

打聽完之後,他開始有點惴惴不安了。

從同學們的嘴裡,他知道,白曉婷原來和弟弟一樣,是個處處都很優秀的姑娘,學習成績一直維持在級部前十名,唱歌、跳舞樣樣出彩,學校裡的重大活動,都由她來主持,是個當之無愧的才女,在學校裡也算小有名氣,只不過楊海鯨轉學來時間不長,加上他平時並不關注這些事情,因此對白曉婷一無所知。

爲了能夠製造和白曉婷的偶遇,

也爲了能夠增加和白曉婷的匹配度,楊海鯨正式去圖書館辦了張借書證,之前白曉婷撿到的那張圖書證並不是他的,他也從未踏足過學校的圖書館。

有時,在圖書館會遇見白曉婷,她不像別的女孩子那麼扭捏,總會給楊海鯨一個大大方方的微笑,每次都讓楊海鯨的心海微波盪漾。

爲了縮短他和白曉婷之間的差距,他開始偷偷努力。因爲家裡有弟弟那個標杆,他知道像弟弟和白曉婷這種綜合素質強的好學生,都身懷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楊海鯨破天荒地讓媽媽給他報了幾個藝術培訓班,並且每天晚上不再出去玩,而是認認真真躲在書房裡複習,他和弟弟每人一個書房,之前弟弟的書房晚上一直燈火通明,他書房的燈從來沒亮過。

楊海鯨本來就聰明,而且在老家成績一直也還不錯,只不過以前他不太願意用功而已。他生平第一次,用了十分的功力來面對學習,因爲是轉學過來的,基礎不太牢靠,他特意從別的同學那把海城中學七年級的課本都借了來,從頭開始鞏固學習。

經過他的一番刻苦努力,在期中考試測評的時候,楊海鯨的成績突飛猛進,從級部後200名,擠進了前200名,雖說和白曉婷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但他飛速提升的成績, 已經足以讓老師和同學們刮目相看了。從來沒有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績得到這種飛躍式的提升,尤其是平時爲他頭疼的班主任,看到楊海鯨的成績後,驚喜地抱着楊海鯨轉了個圈,本來,班裡突然轉來這麼個混世魔王,班主任已經絕望了,調皮搗蛋不說,成績也很拉胯,沒想到,短短半年,這個小子的成績有了如此大的提升。

在放學的路上,楊海鯨正好碰上了白曉婷,看到他,白曉婷開心地跑了過來:“楊海鯨。你真厲害,進步這麼快!”

“你怎麼知道我進步了?”楊海鯨心中一陣竊喜,看來,白曉婷還是關注他的,知道他以前的成績,也知道他現在的成績,所以才知道他進步了。

說也奇怪,楊海鯨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小時候被別的小朋友欺負,也是屢敗屢戰,越挫越勇。更別提他練武以後,威風凜凜的時候了。即便是楊龍盛脾氣火爆,衝他發火的時候,他也不曾懼怕過。

唯獨在白曉婷面前,楊海鯨覺得自己像武功盡失的凡夫俗子,突然沒了所有的自信,收斂了所有的光芒。和弟弟那種不苟言笑、學習機器一樣的學霸不同,白曉婷雖然成績也很優秀,但她活潑開朗,落落大方,每次她一出現,猶如冉冉升起的朝陽,渾身上下散發着希望的光芒,臉上的笑容又如盛開的牡丹,瞬間能讓百花汗顏,春光羞澀。

“我當然知道啊,因爲我一直在關注你啊。”白曉婷笑了起來,和楊海鯨的羞澀和小心翼翼不同,白曉婷在楊海鯨面前,向來都自信大方,從不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