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說……”寧深雖然已經老了,但頭腦還在。
他玩了一輩子的權謀之術,何其聰明,怎會想不到這種簡單的事,幾乎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這,統一其他三國,要知道他們炘環大陸已經幾百年沒有合併過了。
四個帝國的勢力分割早就成了定局。
長隼幾乎每一代帝王都想吞併其他三國,可惜事與願違。
雖然長隼的國力雄厚,可也僅此而已,世間萬物有利就有弊,長隼的弊端可以說是遠遠超過了利端。
若真如這兩位占卜師所說的,在他這一代如若真的能出現一代明君,命格不凡者,那就是他的榮幸啊。
寧遠聽完嗤笑一聲。
看着耶律塵和凌沁染滿臉的不屑。
甚至可以說是厭惡:“你們這兩個江湖騙子還敢來我們長隼撒野,都直接跑到朝堂上耍心機了,何其可笑?”
“阿遠,不可無禮,怎麼說這二位都是客人!”寧禎站在他旁邊訓斥道。
但仔細看眼神中卻無半點的責備之意,凌沁染用餘光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呵呵~這樑王殿下裝的可真像,明明同樣討厭他們二人,還裝出一副高尚賢德的樣子。
一個男子玩那麼多小心思不累嗎?
“哥!你怎麼胳膊肘老往外拐?”寧遠氣不過,和寧禎在朝堂上爭論了兩句。
寧禎沒有和他多做計較,而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凌沁染的背影。
若他沒看錯的話這個小個子的應該是個女子,還是個年紀不大的丫頭。
朝堂上的王公大臣們紛紛交頭接耳的議論着突然出現的兩人,總歸說的都是一句話,不相信。
“我知道在場的諸位都不相信我二人說的話,一定都認爲我們是騙子對吧?”
“”我能理解,不過嘛,若我們能親自傳達命運的指令,找出這位隱藏的明主,大家是否能信我們一回呢?”
耶律塵轉過身來,看着那些人語氣輕鬆道。
寧禎正在思慮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寧深突然間一甩袖子。
高聲道:“孤王準了,請兩位占卜師施法,各位愛卿不要再議論了。”
話語未落,衆位王公大臣們迅速的回頭,一時間誰都不再說話,大殿之中又恢復了平靜。
“請皇上贖罪,我二人今日來的匆忙,沒有攜帶火爐,懇請皇上能借我們一個大的火爐,方可施法。”
凌沁染對着面前的老人拱手行禮,她這話乃是唬人的,爲的就是讓所有人放寬心。
不會在原有的條件下動手腳,而接下來所做的一切亦能讓人心服口服。
“小全子,去太醫院搬個火爐過來。”寧深召了一個小太監前來。
“是,陛下。”那個叫小全子的應聲從後門離開。
寧深看着耶律塵和凌沁染忽然間軟言:“二位占卜師如何稱呼?”
“在下君斐(葉榕)。”他們也客客氣氣的作揖。
寧禎忽然計上心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
臉上有些難以打破的微笑:“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二位占卜師遠道而來,不如今日先在我樑王府上稍作休息。”
“明日再來施法,本王打算盛情款待二位。”
這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實在是讓人難以退卻。
可凌沁染兩人豈會是善茬?
“多謝樑王殿下的好意,我們二人心領了,可這占卜之術樑王或許有所不知。”
“只要是爲某一個帝國占卜,必須得是第二天,而我們昨日才觀測到長隼的不平凡。”
“今天正好是第二天,我們今天的到來可謂佔盡了天時地人和啊。”耶律塵帶着面具的臉上看不清神色,聲音卻仍舊十分好聽。
寧禎狹長的眼睛微眯,這兩人難道是有備而來,竟然這般無所畏懼。
寧深坐在龍椅上撫了撫花白的鬍子,這一番話他倒是喜聞樂見。
正巧,這時候小全子回來了,派了兩個強壯的侍衛提着一個大火爐走了過來。
“慢點,你們慢着點啊。”小全子尖聲細語的指揮道。
那兩個侍衛自然知道任務艱鉅,手穩穩的提到了凌沁染面前。
寧深看着這準備好的一切,頗爲急促的看着他們道:“二位占卜師,現在是不是可以施法了?”
凌沁染剛要說話,就被寧禎打斷:“父皇,請恕兒臣冒昧,兒臣認爲應該讓小全子現在這兩位占卜師旁邊,免得出什麼差錯。”
隨後寧禎給了小全子一個眼神。
小全子秒懂,旋即站在寧深旁邊跪下道:“皇上,就讓小全子見證這兩位占卜師施法的過程吧。”
寧深想了想,隨後擺了擺手:“也好,那你就去吧。”
“是,陛下。”小全子滿心歡喜的站起來。走向了凌沁染。
寧禎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全子啊,可是他安插在父皇身邊的眼線。
最是機靈聽話,倘若這兩人有什麼不利於他的舉動出現,這個太監還可以暗中阻止。
凌沁染無所謂,她又沒幹什麼盔子事,不怕被人盯着,只是這個樑王着實討厭,他到底是再擔心什麼呢?
心裡這麼想,凌沁染手中並沒有停下來,從耶律塵手中接過了之前寫上蠟燭的一打白布,還有一罐黑不溜秋的煤灰。
放在了寧深貼心準備的一個小木桌上。她捧起那一疊白布。
故作深沉道:“陛下,這乃是我占卜師中特有的白色通天卷軸,誠心祈求遇到火就會出現文字,再配上我這占卜師中特有的香灰。”
“就可將占卜形成的旨意映襯到通天卷軸上。”
寧深聞言滿意的點點頭,這麼一看這占卜師像那麼回事。
寧禎擡頭不易察覺的咳嗽了一聲,小全子一個機靈。
而後看凌沁染,微微俯身:“葉公子,請讓雜家看一眼這您這通天卷軸,並不是不相信二位,只不過是職責所在。”
凌沁染面具下的眉毛挑了挑,看穿小全子一般,心裡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這長隼國的老皇帝真是可憐,身邊沒有一個心腹,連個貼身太監都是兒子的眼線吶,果然人心最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