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魄大概做夢都想不到,他緊張花想容過度之後,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議事堂外面,花想容和聶魄纔等到幾個長老議事出來。還沒說上話,一個弟子就狼狽地從他們身後衝過來,連滾帶爬地跪伏在他們、諸長老和宗主的面前。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還有點兒體統沒有?”十長老出了議事堂,冷眼見到花想容和聶魄都回來了,不由得忽略了歸程時日的問題,斷喝這弟子。
議事堂是劍心宗的重地,能靠近這個地方的,除了他們這些長輩和四首席弟子,也唯有聶魄和花想容。
“回長老的話!守城的弟子帶回了千玉師姐,師姐昏厥之前說,說三宗返程受襲,咱們劍心宗首當其衝!傷亡慘重!”
“什麼?”
聞聽弟子之言,震驚的不止諸位長老,就連花想容都感覺到聶魄的身姿微震了一下。
“還不趕緊派人支援?魄兒,不是我要說你,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等我們議事完畢,你又不是進不了議事堂!”
不知情形,大長老以爲聶魄是先帶了消息趕回來,側目向身邊的幾位弟弟說要支援以後,不由得看向聶魄。
瞬時間,他們這裡排行在五長老以下的人都不見了。弟子也離開了,聶魄有些失神,若是沒有花想容在一邊扶着,他幾乎矮身跪在地上。
這消息太讓人震驚,但凡是情況可緩,都犯不着讓一個首席弟子回來報訊。不僅僅是聶魄知道自己鑄成了大錯,花想容也明白,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場小陰謀。
所以,實話,她暫時是不能和聶魄說了。她就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那麼現在,這場大戲,就讓她來陪那幕後膽大包天的人來演吧!
“喂!喂!你不是說帶我回家麼?這些人又是誰?我不認識!”趁着聶魄失神的工夫,花想容旁若無人地伸手戳着他的臉頰。
以前都是聶魄保護她,現在種種情形表現,這擺明是有人要陷他於不義。雖不知自己能不能力挽狂瀾,但她至少聶魄洗清嫌疑。
剩下的六個人怔怔地看了一下她這怪異的舉動,宗主沉靜不言,大長老不由得發問:“容丫頭,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鬧?”
“喂!你別騙人啦!這一看都是男人,也沒有爹孃,怎麼會是我的家?”
花想容故意不理大長老的話,她在想,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劍心宗弟子從妖獸嶺上下來時候,好歹還剩下半數的人。就算只是一半的人,他們又不是尋常人,再者說還有其他二宗,怎麼就至於“傷亡慘重”?
“容丫頭!”大長老有些生氣了,再次向花想容喊道。
“你在和我說話?你認識我?”聞言,花想容這才往聶魄的身後退去,一副很怕生的樣子探出頭來看大長老和衆人。
聶魄感覺到花想容扯了他的後衣襟,再聽見大長老的斷喝,終於回過神來。他單臂下意識地向身後護了護:“別吼她,她不是在鬧,她是真的誰都不記得了!”
聽了這話,宗主和幾個長老都愣了一下。
“看來這次獵獸,咱們劍心宗的‘收穫’不小呢!走吧魄兒!帶上容丫頭去長春堂說!”看了花想容和弟弟許久的宗主終於開口了,說完,就率先向長春堂去了。
“什麼?六弟也受傷了?”
長春堂中,聶魄將他知道的事情,大概都和諸位長老講了一遍,末了要說起花想容那一部分的時候,坐在他身邊的人頭一歪,打盹似地靠在他肩上。
見大長老問起六長老,聶魄點點頭:“寒星蟒所傷,我耗了兩階修爲,才從鬼門關上把六哥拉回來。”
聶魄知道,花想容剛纔那舉動是不讓他說起自己的事。不由得順着大長老的問話,把自己的情形也說了說。
花想容在擔心什麼,聶魄也曉得,他又不傻,他前腳一走劍心宗的隊伍就出事了,哪裡這麼巧?也或者該說,沒有點實力的,誰敢在劍心宗頭上動土?
“怪不得你會變了模樣…初見你時候,我還在詫異!可你怎麼帶這丫頭先回來了?”堂上大家都不敢問的,聶槃來問,他清楚,這是大家想問卻不能開口的,畢竟,聶魄也有了損傷,而且是他嫡親的弟弟。
“哥!你不覺得很奇怪麼?容兒被赤焰雕抓走了,雖然回來的時候特別狼狽,但是,她逃生回來的方向是二階妖獸的領地!”
倚在聶魄的手臂上,冷不防這麼一聽,花想容還以爲臭小子是要將她賣了,可是合着眼睛靜靜一想,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
“是呀!這丫頭可是一點修爲都沒有的,憑一己之力,一階妖獸的領地能活着下山都要憑運氣。二階妖獸可是不太在意大雪封山的。狼狽?你見到她的時候,是什麼情形,再與我們說說。”
宗主不出言,大長老看過他的臉色以後再次對聶魄發問,聶魄便將再次見到花想容時候,她的慘樣兒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哦?小丫頭竟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認識?”五長老看看花想容包裹着布條的手,不由得下意識地似在念叨似地說。
聶魄側目看了倚在自己身上昏昏欲睡的花想容,對着幾個兄長點點頭,他覺得這似乎並不足以讓哥哥對花想容重視起來:
返程隊伍出事,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歹毒心腸的功勞,要是她們就這麼回來了,任誰也不會懷疑到傷病隊伍頭上!那容兒,豈不是更危險?所以,還是將她身上奇異的情形,展現給哥哥看吧!至少,要讓哥哥知道。
諸位長老礙於聶魄的威懾,不敢再對聶魄盤問,衆人散去,聶槃也要離開的時候,聶魄忽然叫住他:“哥!你不想知道,魄兒爲什麼不管別人,單是匆匆帶了容兒回來見你麼?”
“見我?”聞言,聶槃不由得加深了看弟弟的目光。
“是的,見你。”
聶魄看了聶槃一樣,然後伸手戳了戳花想容,見她伸手撥開自己的手,又搖了搖她。二人的舉動,就像在叫醒的過程。
聶槃不解其意地再與看向自己的弟弟對視一下:“容兒醒醒!醒醒!”
“啊呀!人家都困死了,你幹什麼呀?”花想容閉着眼睛支起身子,說完這話以後,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不一會兒,兩三點靈氣就從外面飛了進來。
聶槃疑惑的目光,變成了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