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門關城外,劍心宗凡是修爲高一些的弟子都被派上了用場。
“回大長老,這邊沒有!”
“回二長老,這邊沒有!”
“回三長老,這邊也沒有!”
“四長老,我這邊也是!”
諸如此類,沒有一個弟子帶回好消息。她可沒有支使那麼多弟子,她本以爲自己只支使得動幾個長老。
“七長老,這麼找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懸賞如何?”聽見身後傳來久違的稱呼,花想容驚而回眸。
回頭看去,這人的模樣有些眼熟。似乎,是鏡光城的倖存者之一。
“懸賞?不妥吧。”花想容側目看了看不遠處望向自己的昭白骨,忽然覺得自己這麼着急幫他找笛子是多此一舉。
按理說那笛子是仙家寶物,主人都在此地,它沒道理不現身的,何至於讓這麼多人費勁去找。她還真是傻了!
“七長老無需擔心錢財之事,如今咱們劍心宗已然恢復了元氣。懸賞的錢還是出得起的!”這弟子,是主理宗中錢財的。
花想容正要笑說不必,那邊聶千華便緩緩走來:
“你們七長老素來不缺兩樣東西!丹藥、符籙!你說,有了丹藥、符籙的她,會缺你那懸賞的千八百兩銀子麼?”
“千華公子慣會取笑我。不過,我要找的笛子,的確不是靠懸賞能找得回來的!別說是千兩,就算我出萬兩,想來那拾到笛子的人,也不會乖乖還來!”
她作勢要向聶千華欠身,可昭白骨卻驀然出現在她的身邊。他一把拉起她的手,作勢將她拉向人羣不密集的地方。
花想容驀然不解,跟在他身後急問:“你發現笛子了?在哪?不對吧?那日咱們沒有到那邊去!”
見到二人緩緩停住腳步在遠處,聶千秋來到兄長身邊:“都這麼久了,哥哥還沒放棄?”
“沒放棄什麼?”聶千玉顛顛地湊了進來。
“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一邊涼快去。”聶千秋對長不大的妹妹也無奈了。
“人家都有夫君了,我怎麼就小姑娘?我還比她大呢!”聶千玉表示不服。
“你看上誰了?姐姐幫你去說說!”聶千秋也有治她的下招兒。
“姐——”聶千玉好一頓拉長音兒,瞄了一眼那邊的花長風轉身就跑開了。
“原來是他,真看不出咱們妹妹也有了這樣的心思?哥,咱們還是說說你吧。先不說小叔叔對那個男子十分敬重,只看容妹妹的性子也禮讓他,這似乎,不像是假的。”
“小叔叔尚且不能,我又何來癡心妄想?我只是覺得,每每見到這個男子都有一些不同。難道,你不覺得麼?”
遠處,被昭白骨盯着看的人,忽然側目向聶千華的方向看了一下。
四顧沒有人在近處,她雙手半揚,一邊假作幫他整理衣襟,一邊低聲叮囑道:“聽我說!其實呢,我是你的娘子,你是我的夫君。你昏睡之前,性子原本不是這樣的。你原來對誰都很冷淡……”
“對你也是麼?”冷不防聽見他這麼問,花想容搖搖頭。
“啊呀,你別插嘴,認真聽我說。”
感到自己輕而易舉地被上仙大人帶偏,她好無力。揪住他的衣襟,見他聽話頷首,她重新正正經經道:“反正,你就是不能隨隨便便和別人說話,不能多話,也不能經常笑……”
“對你也不行麼?”
“不包括我…哎呀!你是不是要瘋?你聽不懂我說話麼?不許插嘴,我說着你聽着,懂了不?”
見到她抓狂,昭白骨終於連連頷首。
“額……我剛纔說哪兒了?”
“不多話,儘量不和別人說話,只能和你說話,對你笑。”
“嗯,對。咦?這聽着,意思好像有點不一樣?哎呀不管了,反正你要記住我的話。不然我的麻煩大了,你可就真的要去負責打打殺殺了知道不?”
聞言,昭白骨再次點頭。花想容滿意地頷首,幫他抻平被自己攥皺了的衣襟。
看了看昭白骨,她心裡真是沒底:現在師兄這個樣子,要回蓬壺肯定是不妥了。琴心師姐好歹也是上仙,發現真相非扒我的皮不可。要是回玉階山,似乎也不太好。玉寧子可是大師兄,仙力能弱到哪去?總不能一直賴在劍心宗,啊——好苦惱。
輕柔的力道撫過眉心,她再回神,已然看見昭白骨深情款款地凝視着她說:“什麼事煩心?這臉抽快皺成包子了。”
“包子不想吃,給個愛的抱抱吧。”忽然覺得有點心累,她驀然一步上前,側臉倚在昭白骨的身前,雙手環住他的腰際。
其實,她之所以忽然這麼叮囑昭白骨,就是因爲她聽見了聶千華的話:連聶千華都發現了,和他親近的人,能看不出來麼?哎呦,我該怎麼辦啊流光?
約是兩刻,劍心宗衆人來到城門內。
“你們六個等等我們。”
花想容覺得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昭白骨完全把自己以往的拗勁兒精髓發揮了出來。他們走在最後面,不得已,她喊了一聲。
劍心宗六位長老駐足,弟子們向宗中方向走。
“那個,弟子們也等等!”
她一句話罷,不單單是六個位高權重的親友,就連弟子們也愣住了。他們回眸看着幾乎是被花想容拖進城門的昭白骨,不知道這夫妻二人演哪出。
花想容回指着不遠處的客雲來。
“今日大家辛苦了,客雲來,我請客。”
“七長老萬歲!”
六位長老還沒反應過來,弟子們已經山呼萬歲。要知道這客雲來很貴,他們雖是劍心宗弟子,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吃的。
“停停停停停!嚷嚷什麼?”
花長纓完全沒有一點高興,他回眸制止弟子們歡呼,而後又看向花想容道:“小容兒就是小氣,客雲來的廚子哪裡比得上你的手藝?”
聽見他的話,花想容的臉黑了半邊:“你欠揍是不是?這幾十號人,你讓我下廚?我看你做包子餡正合適!”
花長纓再不多話,回神就長臂一伸,攬在花長風肩頭,若無其事地向客雲來走去:“長風,這外面風大,咱們去客雲來小酌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