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花想容都沒注意自己說了什麼,可是流光聽見了。
“容容你說什麼?咱兒子?”流光扶着她的雙肩,臉上的神情,完全能表達他此時的心情。
高興麼?不,不單單是高興,應該是狂喜纔對!
“哎呀流光別鬧,赫不見了,真的不見了!不行你看!”花想容是真的一時着急纔會那麼說,她一邊說着,一邊將左手背貼在流光的臉上。
流光也不得寸進尺,他的淺藍眸子裡晃過流光繭中被淬骨丹鼎照着的地方。果然如花想容所說,裡面除了之前他們見到的東西,根本就看不見赫的身影。
“怎麼那流光?我之前分明將赫收進去了,爲什麼他不不見呢?”
“容容彆着急,或許那個臭小子見裡面沒人管制他,瞎逛去了。”
“你又在這胡說,流光繭裡面就那麼大,他能去哪兒?而且,他被收進去時候,連動都不能動了,肯定不會是自己走丟了!”聽見流光的胡說八道,她揚手就拍在他的臉頰,不過沒用什麼力氣。
就那麼大?
聽見花想容的話,流光的淺藍眸子好奇地在她身上打量一下:原來這丫頭還不知道流光繭爲何被諸界膜拜?就那麼大?確實,她見過的就那麼大。
“你看我幹什麼呀?流光繭裡,你比我熟,快看看他是不是窩在哪個角落,我沒看見?”花想容見他這時候還在盯着自己看,不由得氣道。
“哦。”流光聞言,又閉上眼睛。
除了淬骨丹鼎燃燒得格外熱烈,可以看見更遠的地方以外,流光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在他要睜眼睛的一瞬,目光忽然定回丹鼎上。
他嚥了嚥唾沫,一種不祥的預感攀上心頭,沒來得及睜眼先開口問道:“兒子的娘,你收了兒子以後幹什麼了?”
“我沒幹什麼呀?怎麼了?”花想容見她都沒睜眼,不由得疑惑道。
“你就沒對淬骨丹鼎說點什麼?”
“丹鼎?我好像沒…不!我有!我好像請求丹鼎救赫來着,怎麼…流光!你看見什麼了?”
花想容問到這裡,手心嚇出許多冷寒,驀然收回手,望着流光背脊一陣發寒。
流光睜開眼睛,見到她要閉眼去看,趕緊雙手支住她的眼皮:“容容,你聽我的,還是不要看。”
“流光,你知道我膽子小,你可別嚇唬我,我要生氣的。”花想容撥開他的手,打定主意要看。
“容容別看!”
流光指腹一下子壓住流光繭,指尖泛起靈光。花想容閉上眼睛以後,果然看見眼前是一片黑,什麼也沒有。
“天末流光,你這到底要幹什麼?我該不會是,把赫煉了吧……”這是花想容能想到的最壞、也是最難接受的結果。
沒見到流光給自己一個反應,她立時抽回自己的手,回手平舉在榻邊地上“哐當”一聲,淬骨丹鼎就放在了那裡。
起身站在榻邊矮几上,她雙手攀上丹鼎的邊緣,不怕灼傷地向裡面看。
“赫……”
見到赫小小的身體正躺在丹鼎的地步,她立時就傻了。身子僵硬地不能動了似的,下一瞬,她全身激靈一下,伸手就要向丹鼎裡面伸手。
“容容,你是不是瘋了?淬骨丹鼎可不是凡物,能隨隨便便伸手進去麼?會灰飛煙滅的!”腰間被流光環住,瞬時間就抱離丹鼎邊上。
“你才瘋了呢!那是我兒子,那是赫!我這個糊塗孃親讓兒子爲我擋住致命一擊本來就已經很不對了,現在還把兒子拋身在火裡。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赫!”
流光在身後,想打又打不到,要掙也掙不開。聽見丹鼎裡時不時地傳來“咔咔”的淬鍊低響,花想容幾乎要瘋了。
“容容你冷靜點,或許不會出事的。”
“你少拿這話安慰我,赫不就不是你的親兒子麼?所以你纔可以對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嘭”地一聲,流光第一次狠心地直接把人扔在牀榻上。
“花容容你說這話就不講江湖道義了啊!什麼叫赫不是我的親兒子我就不管他的死活?有本事你現在就給我生出一個親生的來?”
“……”
她真是服了流光,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再者說了,你也不看看裡面的情形。赫不是一根毛都沒少地躺在裡面麼?”
“少沒少的,你數過了。”
聞言,花想容雙手絞在一起,嘴裡不服氣地咕噥着。聽這話,流光都被她氣樂了。這麼嘴上不饒人的丫頭,怎麼就給他遇上、認定了呢?
“你給我坐那兒。”
見她要起身,流光又將人按了回去。瞧着花想容瞪他,流光也凌身向丹鼎裡看了一下,而後深吸了一口氣似是放心了一般地說:
“想想以前那些妖獸進入丹鼎時候是什麼下場?骨頭渣子都不剩!你再看看咱兒子?就好像睡在搖籃裡!花容容你可別忘了咱兒子可是火獸,火獸怎麼會怕火呢?我看着,他現在比睡在孃胎裡都舒服。”
“真噠?”花想容將信將疑地盯着流光看。
“難道你忘了那寒星蟒肉的味道了?只一會工夫,它就廢了!咱兒子都進去多久了,好幾個時辰了!這還用我和你說麼?不信你上來看看,睡得可香了。”
見花想容安分下來,流光安心地俯身向她伸出一隻手。接着他手的拉力,花想容再次站上矮几,另一隻手攀上丹鼎的邊緣,向裡面看。果然,小小的火獸安穩地睡在丹鼎的地步,周身圍聚着精純的火焰。就好像,睡在搖籃裡一樣。
“啪”她一巴掌招呼在流光的肩頭。
“嘿!花容容,鬧是吧?兒子都沒事了,你打我做什麼?”
“你還好意思問我?剛纔要不是你一驚一乍的,能把我嚇個半死麼?不看清楚就嚷嚷,我不打你打誰?”
初聞此言,連流光自己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可是下一瞬,他忽然醒過神來,發現無事的也是他,他爲什麼要捱打?
“好啊花容容,你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逮到機會手動手,你這是跟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