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被自己暗中聽來的消息感動的稀里嘩啦,吃飯也沒上桌,直接睡了。
昏昏然睡着,隱隱夢見那日昭白骨和她說,對付完妖獸,就來跟她解釋流光的情景。一襲黑衣凌駕在衆妖獸之上,彷彿不願意輕易對它們下手,手持白玉骨笛,吹笛困頓衆妖獸。
那情景歷歷在目,她好像就站在城牆下,見杳杳飛將過去,他忽然落入妖獸羣中,花想容猛然驚醒。
“呼——”醒來一剎,她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有點兒蒙,好像什麼事不大合理。
未待睜眼,她朦朦朧朧中感覺到天色已明,大約已經是第二天了。
長出一口氣,花想容回憶着那天的情景。前一夜,她被兩股力量挾制,流光損一身靈力幫她制衡。而後再有知覺,已然是次日天命。她周身的香氣盡放,引來數以百計的妖獸。這些都沒錯,可她到底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緩緩地,她腦海中的情形到了昭白骨隻身去到妖獸們上空。
想到這裡,花想容豁然明白了:沒錯!他之前對犀鳳師父說,見到流光給我的水靈力外泄,恐我有危險,才把白玉骨笛打入我的體內。可,對戰妖獸的時候,他的骨笛明明就還在手裡!騙我?好你個昭白骨,枉你長得一副單純無辜的外表,居然用這種事情騙我?害得我還爲你流那麼多眼淚?豈有此理!
“喔!”她豁然睜開眼睛,本想起身去和昭白骨算賬,卻看見身在劍門關的杳杳,出現在自己面前。
“主人這是在幹什麼?杳杳還以爲你入定了呢!”杳杳之前沒有跟着花想容一起出發,之後就不見了他們,還以爲花想容會生氣,誰知道花想容就只是看了看她。
“你怎麼來了?不是要守在聶魄身邊麼?”
“原來主人知道?”
“你那點小心思,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誰找你回來的?昭白骨?”
至此,杳杳終於聽出她家主人現在是在生氣。杳杳老實地坐在榻邊地上,仰視着花想容,等她繼續問話。這便是她自保不會受夾板氣的方式。
“別和我說不是,我現在就要去找他算賬,能躲遠點儘量哈!”花想容怒氣衝衝地起身,直接向門口。
“主人爲什麼生氣?因爲尊上不是那個對您言聽計從的尊上,而是變回了原來的尊上麼?”杳杳好奇地發問,於她而言,倒是覺得現在的尊上和之前的沒什麼區別,一樣地對主人無微不至。
聞言,花想容腳步頓住。
杳杳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即便昭白骨騙了她、利用了她,她有必要生這麼大的氣麼?要冒者暴露自己已經知道他的陰謀爲前提,去揭穿他?對她有什麼好處?
“尊上恢復了記憶,是白玉骨笛找到了麼?”杳杳見她定身在原地,大膽地問。
“杳杳,你幫我回憶回憶。你還記不記得他的骨笛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我分明記得那日妖獸來襲,他還用吹奏骨笛迷惑妖獸來着。”
“是是,主人說得沒錯,杳杳也記得。”
見到花想容不去又返回來,杳杳面上無波瀾,內裡卻提心吊膽着。
“那之後呢?發生了什麼?”
“之…之後呀……”
杳杳見到花想容蹲在她身前認真發問,心裡那叫一個緊張。她家主人輕易不發火,發起火來必然驚天動地。杳杳自知主人是不能得罪的,可尊上也不是好惹的呀!萬一她一個說話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一方,倒黴的只有她不是麼?
想着想着,她的視線就開始在房間裡遊移,希望能拖到尊上出現。
但視線已經在房間裡畫了多半圈,還是不見有人來,而且花想容的表情已然不大好看了。驀然間,她定視着花想容的目光轉回到桌案上的幻宇匣子上。杳杳臉上立時現出笑顏,覺得自己逢生。
“主人都不記得的事,杳杳哪裡記得?不過,主人不是有幻宇匣子麼?有這麼好的寶貝,幹什麼費勁問杳杳呢?”手指幻宇匣子,這便是杳杳看見的活路。
“那個破玩意?你也知道?可昭白骨說這是犀鳳師父不示人的寶貝,你怎麼會知道?”
“哎呀!主人你忘了我是什麼麼?我可是仙寶!同爲仙寶,怎麼能對前輩一無所知呢?”
“是麼?那你說說,爲什麼有它在就萬事大吉了?你可別想着忽悠我,當心我拔掉你的翅膀。”
杳杳重重地點頭,隨即便和她說了幻宇匣子的奇特之處。這匣子看起來很不起眼,可據杳杳說,它是件能觀持有者前後幾世的寶貝,特別是前世。而且,其中的景象還會讓持有者如臨其境。
所以,用它看一看今生前不久發生的事,自然也是不在話下。可是杳杳說,這一切,都是在持有者能使用它的前提下。
至此,杳杳順利逃出昇天。
她之前就順利打開過這匣子,此次打開自然不成問題。
房間裡又剩下她一人,背倚牆壁我在角落裡,抽開匣子。依照杳杳所說的回顧之法,雙手攥着玉匣子,心裡想着那天的情景。幻象如期而至,就出現在她的身邊。
花想容看見了那日痛不欲生的自己,杳杳走後不久,靈尊就回來了。不多時,靈尊被流光取代……
在看見直至次日再見時候,昭白骨身上還彆着白玉骨笛,她驀然斂下眸子:“果然,無恥。”
玉匣子中的情景轉換到昭白骨落陣之後,她信以爲真守在他的身邊。令她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現,就在她動用淬骨丹鼎之前,他不着痕跡地將白玉骨笛……
花想容緩緩地搖着頭,在她的心中,原本不該是這樣的。所有後來,她和丹鼎之間發生了不可期的默契?丹鼎完全領會到了她的意思,收拾了一干妖獸,他卻失去了自我?
此時,她聽見房間外面有急急而來的腳步聲,應該是昭白骨。
“嚓啦——”“咔!”
房門打開的時候,她手裡的匣子也閉合好了。
“小師妹,杳杳說的那個……”
“什麼破玩意,根本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