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鳳麟的大帳,被兩隻“鳩”佔了。原本情形的前提下,花想容是不願意這麼明目張膽欺負人的,可是她家流光又妖孽了。說好的不喝酒,分明是說好的,結果人家喝多了,在万俟鳳麟十分清醒的前提下。
“呵呵,那就麻煩鳳麟表哥去牧副將的帳裡擠一擠了。你不知道我師兄這個人,不喝酒的時候彷彿酒仙,喝了酒之後,就是一腦袋不正常的。他酒品不好!”
送万俟鳳麟出帳,今日她也是奇了。之前昭白骨和流光的合體明明不至於不到半壺就不省人事,今兒這事怎麼了?難道這就是被琴心折磨過的後遺症?
“若是這樣,不如由我來看着他。”酒宴之上,万俟鳳麟不僅品嚐到了花想容一絕的廚藝,還見識到了她師兄對她的在乎。
“啊?那可不成。他一醉就是好幾天,我得想辦法在明天早上之前,把他弄醒。你就先去睡吧,有事我會叫你!”
“那,好吧。”
万俟鳳麟從未見過一個姑娘對一個男子如此鍾情,不好意思再繼續“客氣”,轉身要走。
“哎,表哥且等一下。”
“你說。”
“要是你睡不着,吃一顆這個,醒醒神。或許對你駕馭鳳麟劍和鳳靈麟甲有所助益。”
將一盒下品聚靈丹遞到万俟鳳麟的面前,雖然他們才認識短短几天,但不知爲什麼,見到他的目光,花想容就好像看見了當初聶魄看自己一樣。她不想任何人再因爲她受傷,哪種傷都好,能免則免。
“都給我?”
“這個,我從不輕易給人。所以表哥一定隨身帶着,就像兩件寶貝一樣,千萬不要離身。小妹還沒嘗試過這丹藥在妖物身上回視何種結果,所以……”
“嗯,我懂容表妹的意思了。我會隨身收好,絕不會讓它們落入妖物之手。”
取出一顆下品聚靈丹放入口中,將較扁的丹藥盒子揣入懷裡。兩瞬之後,五色靈光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見到万俟鳳麟吸收靈氣的速度並不慢於自己多少,她默然揚起脣角。
回眸見到花想容並沒有立時入帳,而是眉眼帶笑地望着自己,万俟鳳麟低道:“是還不賴的意思麼?”
花想容聞言,重重地點頭:“嗯,是不賴。我有一種預感,鳳麟表哥以後,一定令百姓口口相傳,會揚名天下的!”
万俟鳳麟見到她自行滿滿的樣子,不由得也揚起脣角,展臂吸收着天地間的靈氣,甚至能感覺到鳳麟劍在劍鞘裡都是雀躍的。
望着那微微震動的寶劍,花想容心道:怪不得鳳麟劍和我有感應,原來它是感知到我身上上仙師兄法寶的氣息。
“不要太入神,妖物除卻大半,並不能代表是全部。”
“表妹且安心入帳,有了表妹如此支持,怎麼可能還有妖物近得了你鳳麟表哥的身?”
“好。”
花想容自知万俟鳳麟的話並不是完全出自本心的自信,有一半是想讓她安心。不過他就在帳外,也不甚要緊,有什麼事,她衝出去便是。向鳳麟點頭之後,她便入帳。
一進門,還未走至將軍榻邊,她就直接照着某人屁股上一腳。
“找茬是吧?沒醉裝醉占人家住處?”帳中昏暗,她俯身在榻邊,低聲訓道。
“先來兩日,可有發現。”將人捲入懷中,以獸皮蓋好,立時出言。
“什麼發現?不知道,鬆手,一身酒味,煩死了。”揮手撥開昭白骨的手臂,要起身。
“嘿?你皮是吧?忘了自己喝得不省人事的時候了?除了我照顧你,誰管你了?”
頭頂此言一出,花想容的心漏掉好幾拍,。貌似她稱得上喝斷片的時候並不多,更何況是在尚雲這處處是殺機的地方。
之前的一次是什麼時候來着?是不是昭白骨和流光同時走丟,他失憶那段?可這語調聽着不大像那時候的他,倒是有點像…不會吧?這麼衰?關鍵時刻靈尊出來了?
“你想幹什麼?報上名來?”
嗅着空氣中的氣味,隱約覺得万俟鳳麟此時離他們不算太遠,應該還在帳外那裡。花想容不敢高聲,只能低低反問。
“花容容你抽什麼風呢?”
“啪”聽見流光的話音,某容容揮手就是一巴掌,但她沒有直接將這巴掌摑在臉上,而是拍在他的脖子邊山。一巴掌下去,都把當時人打蒙了。
“容容你這是怎麼了?”捱揍的人沒有惱羞成怒,反而能明白她此時不安似地,低頭臉頰貼近地問。
“就是剛纔那語氣,簡直和那個靈尊一模一樣。流光,我心裡清楚你知道那個靈尊是誰。你就告訴我不行麼?我不想失去你和師兄,我也不想讓你們爲了我而失去自我。你們都不在了的話,將我交給別人,你們就真的放心麼?”
要不是看見自己面前的那雙眸子確確實實是水漾的淺藍,她是不會說出這番話的。她分明在幻宇匣子裡看見了那個靈尊。分明是,不會有錯的。
可她的胡繁花換來的是流光的緘默,當他的眸色一晃,變成了淺紫之後,昭白骨的神情依然沒有變。
“你也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師兄、流光,你們醒醒吧!他不是能保護我的人,她曾殺過我!真的,就在雲端,直接將我推下。我那時,明明在他眼中看見了厭惡。”
花想容的雙手攥成拳頭,她心下惴惴不安地盯視着昭白骨。昭白骨依然不說話,流光可以躲開,他卻不能。
一來,這是他的軀殼,他無路可躲;再者,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讓那靈尊出來,那是不可控制的局面。可是,現在不能分割的他們,已經別無選擇了。這也是,他們不能對花想容說的難言之隱。
輕撫着花想容的背脊,沉寂的夜中響起他的低聲:“所有的一切,我們也不甚清楚。要去過靈獸島之後,才能見分曉。”
“去過靈獸島,咱們就能知道一切麼?”花想容以爲她等不到答案,不論如何,她還是等到了。
和仰視自己的人對上眸子,昭白骨輕輕地頷首:確實能知道更多,但卻不一定是一切……